前方一个弟弟，侧边一个弟弟，他的座位恰在九十度的夹角上；此时此刻，被弟弟们包夹的托马斯感觉幸福来得有一点点突然。
啊，他从未有面对面数弟弟的体验呢！包括上辈子嗑药，都嗑不出这种美好幻觉。
这份赶场报酬托马斯挺满意的。
反而是提要求的灰蝙蝠心中生出少许疑虑──同位体的哥哥好像不太正经。
听听，这个托马斯是这样跟他打招呼的。他说：「我是你没死成的哥哥，你好，没死成的弟弟。」
灰蝙蝠从话语中听出了托马斯对生命不在乎。
类似的心态通常可见于反社会人格患者身上。而且，即便是那样的人，往往也只是轻贱他人性命，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在乎，绝非托马斯通过一句话让他品出来的那种……谁的命都无所谓「平等」。
托马斯那样心态的人，心理状态肯定不健康。
──虽然他一个曾经大半夜穿得像蝙蝠跑出门夜游的家伙，说起来，心理状态明显也健康不到哪儿去。
更关键的是，他身在客场──还是无法「遇事不顺、返回重来」的客场，纵使内心稍有疑虑也没有挑剔余地。
「我不知道我设置的维度干扰能够阻拦他多久……接下来，务必不要打断我的叙述。」他环顾一圈，目光在托马斯脸上比在其他人那里又多停留几秒，最后，他才看回自己的同位体，说出开场白：「你是我接触到的第二位，依然饯行着黑暗正义信念的蝙蝠侠。」
……
在灰蝙蝠的世界，一切变故起源于卢瑟成功跨出他理想国的第一步，竞选、上位，随即以国家法律堂堂正正开始打压正义联盟，最终施力过猛的……杀害了闪电侠。
整个正义联盟为之惊怒！
之后的日子里，当以超人为首的一线超英在度过丧失队友的阵痛，慢慢冷静下来，重新观察起这个世界，察觉总统的支持率不降反升后，失去联盟良心的他们思想渐渐产生转变、渐渐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个病态的世界？
尊敬者寥寥便罢了，本来成为超级英雄也不是为了赚取谁的崇拜，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一个付出未必有回报的兼职。
觉得病态，是因为他们终于意识到──纵使是能够与超级英雄友善互动，愿意表达对他们的喜爱之情的少数人，内心同样存在一条根深蒂固的观念：超级英雄是好用的救援工具。
工具。
这才是灰蝙蝠那个世界，广大民众对超级英雄的真实定位。连人都不是！
这个世界简直有毒！
──既然如此，便以毒攻毒吧！于是正义联盟重组，以换上一身黑白制服彰显决心的超人为首，正义领主走上台前。
曾经灰蝙蝠也在这个行列里，他说服自己相信超人的说词，相信这个世界能够在正义领主统治时期奠定下未来接近乌托邦的基础，相信超人会在适当时机还政于民。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拥有人性的克拉克消失了，他双眼所见只剩下越来越神性化的卡尔·艾尔，以及平安喜乐在严苛律法支配下越来越表面化的每一个普通人。
可是氪星人并不满足于此，他甚至凭武力强行镇压其他维度的正义联盟，想迫使那个「不成熟的前身团体」接纳他的统治。
美其名曰拯救。
结果不但「拯救」失败了，领主超人还遭遇「别人家的联盟良心」背刺，被策反了自己家的蝙蝠领主；并且无比讽刺的始于卢瑟、终于卢瑟，被另一个维度的卢瑟所研发的特殊射线枪无效化超能力，擒拿关押，宣告结束正义领主统治时期。
……
中场，灰蝙蝠停顿换口气的时间稍长。
布鲁斯把握时机，忙向托马斯确认一件事：「是你搅黄了卢瑟的竞选。」
「呵。你都没去竞选，他去选什么选。」我行我素的弟控十分坦然。
别人怕蝙蝠瞪，可是他免疫呀！
何况猫头鹰法庭就是干这个的。正如其名，它不适合登上世界舞台跟其他组织在明面上扳腕子，遵循组织构成特色，暗中操盘，法庭才有办法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
基于此，托马斯其实挺鄙视多元宇宙无限可能性中，那些分属多数派、总是做出好比「投效巴巴托斯」等奇葩决定的脑残议长。
话再说回答完布鲁斯问题的托马斯，这位显然开口就没有立刻闭嘴的意思，他解完一题转向另一题，主动猜起灰蝙蝠的后半段背景故事。
「莱克斯集团的产品通常在选择优化一方面的同时，会在另一方面留下隐藏的缺陷。那个缺陷可能是解决起来不划算，只打算捞一笔的，也可能是方便产品升级的后手。那么──射线枪的超能力无效化有效期限的，对那个光头来说也是应该的。」
善后需要考虑太多事情导致没想到这一节而被坑惨的灰蝙蝠一时无言。
「不过你的脖子多半不是超人的杰作。」
「嗯。是戴安娜。」灰蝙蝠略犹豫地说出名字，有一点点担心会造成本世界正义联盟内部的疙瘩。
可是实际上吧！有平行宇宙不义联盟的案例在前，疙瘩是没有的，迪克甚至发自内心感叹了一把平行宇宙之间强大的惯性──好像只要超人想不开变坏，女侠起码得背个帮凶的锅。
迪克的感叹在心底，灰蝙蝠无从得知。
因此在他看来这个宇宙的蝙蝠家族，就是神奇又素质高超的全员淡定。看得主动辞退阿尔弗雷德，盼老人远离免灾的灰蝙蝠一愣一愣。
「……也好……」
灰蝙蝠轻声自语，说不定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原本、照计划我有一半的机率，会跟戴安娜一换一换掉。现在看来是我应该做的补救还不够，还不到死的时候……」感受着动弹不得的颈部，灰蝙蝠提振精神，继续话题：「我最多妨碍卡尔锁定这个维度，但他已视我为成就的最大障碍，一定会先找过来清理我。预估时间在是五天之内──」
砰！
一声巨响，听起来是来自中庭的温室。
「呃，不会这么巧吧？」这是来自比利的不确定。男孩疑惑的眼神游走在温室方向与灰蝙蝠之间。
「嘁。」
达米安直接起身。想有什么用，赶紧拿上武士刀去瞧瞧才叫正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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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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