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家

美国路易斯安那州。

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孩子和一只小金毛犬搬进了新居所。

夫妇两人本来在匡提科和父母一同居住,但是由于克里斯工作的变动,他们也就搬来了路易斯安娜州。这是一栋漂亮舒适的老宅子,有克里斯最喜欢的小花园,花园里栽种的高大灌木隔出了一个**的空间,这让安娜很满意,因此这栋宅子低价出售时,夫妇俩立即拍案决定就买它了。

两个月后,他们处理好一切,终于搬到了这。

塔伊一看到新房子就兴奋得不行,他脚边的小狗也是,撒腿丫子就跑进了小花园,塔伊就在后面一边喊“赞恩”,一边追。

“小男孩。”安娜·布朗笑着摇摇头。

手上提着大包小包下车的克里斯·布朗听到这句话,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也是小男孩。”

“好好搬东西吧,24岁的小男孩。”安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斜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便头也不回地走进新房子里。

克里斯看着自己老婆孩子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任劳任怨地把大大小小的行李搬了进去。

而另一边,塔伊追着赞恩到了后院,一过拐角,赞恩的身影便消失了,整个后院静悄悄的,只有塔伊鞋子踩在草坪上的声音。

这是他们经常玩的游戏。

而他总会找到赞恩。

他环视四周,走到灌木从的某处,蹲下身伸出手一拨,一个洞口就出现在眼前。

但是赞恩不会跑出去。

“吱呀”一声,是开门的声音。

塔伊回头看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冻结。

一把木仓从地下室伸出瞄准了他。

“宝宝,别出声,别动。”女人对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努力用温柔的声音说。

塔伊就那么僵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走向自己。

女人布满针孔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明明那么瘦弱,却像钳子一样紧紧的箍住了他,而她的手木仓也抵着他的脑袋,将他扯向昏暗的地下室。

一股肉类腐烂和排泄物的臭味从地下室里渗出,塔伊竭尽全力才把想要呕吐的感觉压下去。

“听话,这在里等妈妈。”女人松开他的胳膊,木仓口仍抵在他的后脑,随后一把将他推进去。

他被推进地下室的地板上,手掌狠狠地擦在混凝土地板上,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几乎是在一瞬间爬起来就扑向即将关上的门,“等等!”

他的手指挡住门,被狠狠地夹住,疼得他生理泪水都要飙出来了。

“等等……妈妈。”

就在他以为他的手指会被夹断时,女人闻声松开了门把手。

她一把推开门,直接拽着他受伤的手把他扯进地下室,也不管他的小短腿跟不跟得上。

“你又不乖了。”女人黑着脸,冷冷俯视狼狈摔在地上的塔伊。

“我有点害怕。”塔伊忍着手指传来的剧痛,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向女人,“妈妈。”

女人先是一怔,随即她的眼神柔软下来,伸出没有拿木仓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的那头柔软蓬松的金发。

“妈妈要去赶走坏人,乖一点好不好?”女人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对她说,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喃喃道,“妈妈知道你怕黑,又爱黏着我,你总是在我离开后哭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有弟弟了!”

“麦克,麦克,麦克在哪呢?”女人抓着自己干枯的金发,死命地回想。

她就像是完全忘了还有塔伊这个人存在一样,啪地一下打开灯,开始在地下室里翻找起来。

白炽灯的灯光照亮了地下室,那些臭味的源头也展露出来。

墙角处有一具蝇虫爬满的腐烂尸体,尸体的脸对着塔伊,他甚至能看见尸体脸上的弹孔。

而地上还散落了一些注射器,血和排泄物,甚至还有几张脏了的尿布。

趁女人顾不上他,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边,手指扒住门,紧盯着停在桌子旁的女人。

“麦克,妈妈想起来了,你在这儿。”

塔伊的胃开始抽搐。

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女人打开微波炉的门,抱出微波炉里的“东西”。

那是一具被热熟的婴儿尸体,他的身体僵硬变灰,就那么小小的一个被他的母亲托在手里。

女人珍爱地抱着他,像是他还活着,还是她的珍宝一样。

她回过头,“你看!这是你……”

她看到站在门口处将要离开的塔伊,眼里的温柔尽数消失,她抬起木仓,“你又不听话。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你的弟弟吗?”

塔伊的胃一阵阵绞痛,疼得他额角浸出冷汗,头也晕乎乎的。他的手指死死抓住门板,用力到指尖发白,才稳住自己的身形没有发软倒下去。

他眼前发黑,女人的样貌也模糊不清。

他听到自己说:“他死了,你也该去死。”

女人的眼神渐渐涣散,她一只手抱着她的孩子,缓缓抬起木仓对准自己的头,喃喃道:“主会救赎我。”

“砰”地一身木仓响,鲜血溅射出来,女人的身体也倒在地上,而那个孩子就那么掉在她的怀里。

塔伊再也忍不了了,他踉踉跄跄打开门出去,蹲在门边就吐得昏天黑地。

而另一边,听到木仓声的夫妻俩立马拿上木仓跑到后院。

“塔伊!”安娜跑过去查看蹲在地上的塔伊。

塔伊白着张小脸,抬头看向来人,“妈妈。”

安娜抱住他小小的身体,他在她的怀里全身心放松。

“没事了,没事了,塔伊。”安娜轻吻塔伊的发顶,内心一阵后怕,努力地安抚自己的孩子。

克里斯看了眼塔伊,举着木仓,小心地走进地下室里。

里面混乱肮脏血腥的场景让他不适,确认女人已死后,他拨打了911,走出去关上门挡住了安娜的视线。

“别看。”

克里斯甚至不敢想象当时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蹲下去,把自己的妻儿搂在怀里。

“我们是安全的。”

警察来的时候,一家三口和刚刚跑回来的赞恩呆在车上,安娜在给塔伊红肿的手指冷敷。

即使塔伊说自己除了手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布朗夫妇坚持送他去医院检查,赞恩则被托付给了警局照看。

塔伊被要求住院观察几天,夫妻两人都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不管白天黑夜都陪在他身边。

克里斯和安娜带着塔伊玩DND时,敲门声打断了克里斯的话。

“随着你们向下走……哦,好吧,我得先去开个门。”克里斯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罗伯特警官示意克里斯出来。

“等我回来。”克里斯转过头对着病房里说了一句便关上门走到罗伯特警官身边。

“调查已经结束了,罗伯特先生。凶手是一名流浪者,她和同伴流浪到这的时候穿过灌木的洞口,发现这栋房子没有人居住,于是在地下室里生活,吸毒并诞下一个婴儿。”他顿了一下,“中途我们推测是另一名死者在吸毒后杀害了婴儿,凶手在此之后杀了他。这个时候,她的精神已经出现问题了。”

交代完结果后,罗伯特警官看了眼病房,提醒道:“很多受害者在经历伤害之后很难从中走出来。塔伊一个很镇静的孩子,我们之前询问他地下室里发生了什么时,他能很清楚地复述当时的细节,他也许还没从案发现场里走出来。我建议你们为他安排专业的心理咨询。”

克里斯何尝不担心这一点,塔伊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却不哭不闹,毫不避讳那时发生的一切,他很害怕他受到的创伤其实比他想象得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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