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上午十点半左右，嗅觉敏锐的社会动物（记者，要不然还能是什么）挤在一起，星球日报的例会。无论是鲨鱼、猎豹还是白头鹰还有露易斯·莲恩都挤在一起，佩里简明扼要切入主题，大都市的呼吸川流不息，新闻可不会等人。
她看了一眼手表，确定十五分钟前说自己去卫生间的克拉克·肯特还没有结束和自己那不新鲜的早餐三明治的战斗，那就算瑟缩起来也颇为显眼的身躯想要彻底被忽略有些难度——佩里的眉头已经扭成麻花了，这绝对不是因为娱乐版的那个关于真正老板家事的报道——绯闻？流言？——有人还记得星球日报是一份严肃的报纸吗？
“正义联盟……”
“卢瑟集团……”
“五角大楼……”
“总统……”
关键字像荧幕上的字幕一样靠着人们的言语在空气中飞驰，在佩里彻底因为肯特的迟到发飙之前，他终于从玻璃门后冒出来，想要像一滴水一样融入人群之中。
“肯特。”
可惜，他变身水滴失败了，成了墨水。
老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的肩膀猛然一颤，抬起镜片下茫然的眼睛，在编辑审视的目光下挤出一点儿羞涩尴尬的笑容，就像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样。
这招果然有用，佩里瞪了他一眼，就随后把话题拉回到了工作上。露易丝用胳膊肘碰了碰克拉克，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小声调笑道：“让人头疼的饮食？”
实际上是去救了一场火灾的克拉克继续自己尴尬的微笑。
露易丝觉得无趣，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镇男孩了，但偶尔还是能看到他曾经的影子，什么样的人能够几年如一日？无趣也是一种有趣。
“好了，”老编一拍手，算是为这场简短的回忆做出总结，“珍惜现在平凡的生活吧，去找点真正有价值的新闻来！”
人群散去，露易斯走在克拉克前面，忽然扭过头来：“超人最近没给你采访？”
克拉克一愣：“为什么是我？”
“呣，大概我已经习惯你突然消失，然后带着超人、闪电侠、神奇女侠——无论什么正义联盟成员的采访回来了。”
“啊哈哈，”他摸了摸后脑勺，“我可说不好到底为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刻板印象。”
“嗯——可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那几次吧。”露易斯扶了扶他的肩膀.
克拉克推推眼镜，确保它还在自己的鼻梁上正确的位置：“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记者罢了。”
“有点自信，”露易斯又一次叫了她喜欢的外号——小镇男孩——她尾音上扬，最后的音节消失得很快，好似叫出这个名字是一件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一样，她嗤嗤地笑，“也许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克拉克。”
她说罢，就回到自己位置，敲了一下空格键以唤醒电脑，眼睛里倒映着液晶屏幕的蓝光。随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会儿可以一起定披萨或者汉堡外卖。”
吉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露易斯，你不是要减肥吗？”
女人瘫坐在椅子上：“每天在外面跑新闻，比起所谓苗条我只希望我能更结实、更健康一点。”
“好让你不错过新闻——真敬业啊，露易斯，不愧是普利策的得主。”
于是他们一起笑，得享一刻恬静氛围。
露易斯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顺了一下头发，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凌乱，又重新把话题拉回到工作上：“说起来，吉米你下午需要跟我去采访。”
她顺手把桌子上的材料规整了一下：“那个研究平行宇宙的实验室——克拉克，也许你愿意做我的搭档？”
后者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连声应和道：“当、当然，露易斯。”
21
“我们发现，正有一个平行宇宙靠近我们的宇宙。”
这场采访时露易斯的临时邀约，如果不是看在背后卢瑟集团的面子上，露易丝根本就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平行宇宙、无尽能源、新的移民区”这种由三个毫不相关的主题组成的发布会上。
整场展示匆忙却骄傲，信息满满当当，好似着急要用他们的新发现扬名立万似的。连莱克斯·卢瑟都大驾光临了，只不过似乎之前的官司缠身让他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科学家的狂想上的心情，只是在发布会上匆匆讲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徒留下一群被套过来的记者和一大堆没能被回答的，关于卢瑟本身的问题。
露易斯盯着卢瑟离开的背影，陷入思考的神色 ，旁边的吉米连续按动快门，只觉得自己似乎会抓住什么大新闻。
而负责这个探索项目的金博士，倒是一位健谈过分的中年人，他拍了拍手，吸引在场记者的注意力，随后一把拉过话筒，微微欠身凑近，他有着几分沙哑意味的嗓音夹杂着无法掩饰的疯狂回响在还算得上平静的会议厅中。如果让露易斯在之后重新评价的话，这几乎是接下来一切灾难发生之前最后的平静时光了。
“……夹杂在我们的宇宙与其他的宇宙之间的，是被命名为泡沫宇宙的矮宇宙——就像是矮星系之于普通星系更加黯淡和年轻一样——矮宇宙也更加小且不稳定——这也就意味着，想要突破矮宇宙的屏障会更加容易且高效。”
他点了一下遥控器，一段模拟动画就被投射在半空中，上面播放的正是一个大泡泡与另一个小泡泡融合的过程——虽然注明了这是宇宙的模型，但看上去和肥皂泡的区别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但是，宇宙会移动，就像水面上的肥皂泡一样飘荡（台下一片哄笑声）——想要固定矮宇宙与我们的宇宙，就需要了解另一个概念——夹层空间——即为宇宙屏障与宇宙屏障之间的维度，而我们经过不懈的研究和计算，终于找到了捕获矮宇宙的办法。”
台下一片寂静，随后哗然。
一个记者举手问道：“您的意思您直接捕获了一个矮宇宙？”
他说出这个生造的名词的时候，带着一些疑惑，周围发出一阵好心的笑声，金博士分外耐心解释：“并不是，我们只是找到了固定矮宇宙、夹层空间和我们的宇宙的办法，形成了一个供我们自由通行的‘宇宙链’。而根据我们的探测，夹层空间寂静、黑暗——与此相对的是，没有任何的危险，我保证到时候大家前往新的宇宙享受新生活时，踩在我们搭建好的廊桥上，就像是乘坐夜班飞机一样轻松自在。”
那个记者又问道：“那么，您觉得，矮宇宙的发现与链接对全人类而言会有什么影响呢？”
“当然了，我相信只要有了足够的生存空间，现在社会上任何的人问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金博士自信满满，“想象一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有足够的粮食——也不用为能源短缺而发愁——而这一切正是我们的项目组在卢瑟先生的大力支持下，能够提供给全人类的美好愿景。”
那个记者心满意足地坐下，
“您认为平行宇宙对于我们理解人类社会发展、文明演进的历史以及未来有何影响？”露易丝看了一眼本子上打的提问大纲，在对方回答问题之前，又补充道，“您认为通过对平行宇宙的移民，真的是如您所想的那样，是解决贫困、高犯罪率、阶级固化、能源短缺、饥荒的最好办法吗？”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僵滞。
金博士干笑了两声，反问道：“莲恩女士作为普通人，怎么会理解我们卓越的智慧呢？跨宇宙移民是科学技术的巅峰之作，我们有能力掌控和利用各个平行宇宙中的资源，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借助其他宇宙的科技、物质和资源，我们可以改变整个宇宙的发展轨迹，实现更高层次的文明演进。”
“但是，您认为通过跨宇宙移民，我们是不是也会带来相应的影响呢？”露易丝进一步追问。
金博士不屑地哼了一声，“影响？那只是区区俗人的猜测罢了。我们是拥有足够智慧和力量的天才，只会带来好处，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至于宇宙链，我们研究团队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只需要你们配合我进行资金和人员支持即可。”
记者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对金博士的话深信不疑，认为跨宇宙移民是未来人类唯一的出路。而有些人则对金博士的言论心存疑虑，觉得他过于自大狂妄。
露易丝收起笔记本，深吸一口气，“谢谢您的时间，金博士。我们会认真考虑您的观点，并把它呈现给更多人听取。”
金博士看着露易丝，不屑地嘲讽道：“真是一个看不见未来的人，完全没有能力理解未来科技对于文明进步的贡献。只会拿着笔记本到处采访，说些无聊的问题。”
“而我，金博士，会和卢瑟先生一起创造属于人类的美好未来。”
他最后说：“是时候，请你们去参观我们的夹层空间基地了。”
一定程度上参考了史蒂芬金的《黑暗塔》，但做了较大的改动。英美小说怎么不算综英美呢？夹层空间就是托达什空间（Todash space），可以回忆一下另一部恐怖电影《迷雾》，这两个是一个世界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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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泡沫宇宙-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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