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亚妈妈——将我养大的人,不久前去世了。”卡莉垂下眼睛。
“她给我衣物、食物和爱,她不仅仅从寒冷和饥饿里救了我,更从孤独里救了我,她告诉每一个孩子——我们不必如此。”
“可食物永远不够,药物永远不够,有的只是对那些官方承诺的无尽等待。我们心知肚明,其实我们都是随时可以被利用和抛弃的人。”卡莉站起身向我走近了些。
“We all know that feeling,don't we?”
“你好像挺了解我啊。”我对上她的目光,“我猜内格尔的日志里并不会写我的个人**。”
她缓缓蹲下,将双手放在我的膝盖上:“...马德里坡是个信息集市,只要你想,什么都能买到——况且,在很多人眼里,我们从来不是什么恐怖分子,我们是选择抗争的人,是革命者,有大把人支持我们。”
“所以这就是你绑架我的理由,革命者?”
“我是在确保我们的合作,我们需要你。”她纠正说。
“我们需要你的加入。”
“我不明白。”
“别装傻,罗斯。内格尔死了,和这些血清相关的人只剩下你一个了。我也知道权力掮客在找你,而他绝非一个好雇主。”
“我们在马德里坡的支持者从内格尔实验室废墟里修复了一份电子文件,上面显示血清仍存在稳定性的缺陷,而我知道那是你的领域。所以完善的关键依旧在你。就算他还活着,关键还是在你——”
“——加入我们,罗斯。”她放在我膝盖上的手收紧了些,语气非常认真。
她看起来像一个草食动物幼崽。
从颧骨铺向脸颊的一片雀斑让她看起来既倔强,又天真。
“给我一个同意的理由。”我说。
“——那不仅仅给了你机会、给了我们机会。”
她的眼睛很亮。
“也给了这个世界机会。”
“革命成功,我们的结局便会为手段辩护,任何流血牺牲都是值得的。”
“而你——你才是让军队力量扩充起来的关键,你会是最卓越的军需官,最杰出的创造者。”
“Ok,马基雅维利——”
我笑着低下头,又抬眼和她对视。
“——如果你们还有血清,告诉我它在哪儿。”
她疑惑地眨眼,没回答我突如其来的问题。
伸手拨开她额前的一缕头发,站在旁边的人迅速按住我抬起的手。
“——也许你本该知道,如果连最简单的基础贮存都无法保证,那空谈扩充军队就完全是胡扯。”
“假如温度波动超过37华氏度,蛋白质就会不可逆地降解,而我需要优质样本做参考。”
“我们每浪费一分钟,都是在加速革命的失败。”
我微微伏低上半身,视线和卡莉齐平。
“所以。”
“血清在哪儿?”
--
十二小时。
她和冷藏柜一同被安置在难民营的地下室,安静,缺乏光照,稳定的低温环境。正是伊莎贝尔刚刚要求的。
卡莉的人动作很快,迅速就安排好了一切她需要的实验仪器设备。不过任谁面对这样一个完全称不上熟悉的外来者都不会全然放心,能把她和血清单独放在一起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她将试验台上的试管依次小心码好,抬头瞅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男人——那个叫多维奇的长发男人。他正靠在冷藏柜旁边抽烟,烟雾缓缓在空中铺开。
几年前她是吸烟的。那不是什么好习惯,于健康和外表都不利,所以她戒了。
“你通常抽哪种?”
他往嘴里送烟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万宝路。”他转向她。
“红标?”
“嗯。”他发出模糊的鼻音,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Nice choice.”她用手撑住下巴。
“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只抽那种带薄荷爆珠的,我一直觉得那味道很奇怪,又凉又辣。”皱了下鼻子,略带嫌弃。
像是找到一个罕见的共识,他哼笑着又吸了一口。
“是不怎么样。”
放下试管,目光落在他夹着烟的手指上。
“我能蹭一支吗?”
很显然他犹豫了,他的职责是看守,不是提供便利。
“Just one.”她的声音很小。
“It's kinda stuffy here.”
这儿有点闷。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慢吞吞地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递了过来。
伊莎贝尔接过时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手指,一触即分。
烟被衔在嘴里时她抬起眼帘。
“Could you light my cigarette?”
他顿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火苗蹿起,她微微低头将烟尾对准火焰,深吸了一口。烟雾涌入肺部,带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眩晕和灼热。她透过袅袅升起的灰色烟雾看他,轻声道了句谢。
他突然感到耳朵有些热。
安静地抽了半支,伊莎贝尔像是被呛到,咳嗽了两声,顺势将烟摁灭在台面上的一个废弃培养皿里。
“我需要去下洗手间。”她撑起伤腿摇晃着站起身。
多维奇的警惕片刻复位,伊莎贝尔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所以她接着说:“请你带路吧。”
--
十一小时。
多维奇把她带到了洗手间门口,提醒她尽快。
伊莎贝尔点点头,扶着墙一瘸一拐往里挪,隔间的门半掩着,她在伸手推开前,选择先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
水流哗哗地涌出来,撞在池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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