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杰森·陶德俯身伏在摩托上，皮革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临近韦恩庄园大门，他猛地拧转车把，同时用力将刹车踩到底。后轮瞬间离地，车身以近乎完美的弧度甩向一侧，轮胎与地面摩擦，溅起一串火星，机车稳稳地停在韦恩宅门口。
杰森抬脚支起车撑，摘下头盔，一头微乱的黑发露了出来。
他推开韦恩庄园的大门，故意把门摔得震天响。
“没人吗？”他的声音在空荡的门厅回荡。杰森在韦恩宅里走来走去，最后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阿尔弗雷德举着茶壶出现在走廊尽头，眉毛挑到了发际线：“杰森少爷，我假设你的靴子有在门前的地毯上清理过——”
杰森低下头。靴子上的泥巴在阿尔弗雷德刚擦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清晰的一串脚印。
“我错了，阿福，”杰森认错很快，“我会清理的。我快饿疯了——你能给我找点吃的吗？”
“当然，杰森少爷。”阿福放下茶壶的动作依然优雅，但器具与台面接触时发出的微妙的响声还是让杰森的眉心跳了跳。阿福问道：“今晚要留下来吗？”
“不，不，我就是……”杰森下意识否定完，才想起来格洛利亚和史蒂芬妮交给他的任务，也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哦，我是说，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住不住的再说吧。我那边还有事要忙。”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在。”阿尔弗雷德优雅地弯腰从冷藏层拿出提前放在这里解冻的牛排，“这是给他们准备的，还好你回来了，杰森少爷。”
杰森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眉头一跳：“哈哈，是啊。”
他接过阿福手中的牛排，用厨房纸用吸干牛排表面水分：“我来吧，阿福，煎个牛排而已。”
阿福对此没有表示，走到杰森的身侧给铸铁锅预热。铸铁锅在燃气灶上发出危险的噼啪声。他道：“杰森少爷，现在正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你不觉得吗？遇到不想提及的话题，油烟声太大时，听不清问题也是情有可原的。”
“……”杰森万万没想到本来是想拖住阿福的，结果被阿福抓住谈心了。
阿福在锅中倒入少许黄油，油面微微冒烟的滋啦声正好让他们度过了这段沉默。杰森将牛排放入锅中，把主厨位让给阿福。
“我并非想介入或是过问你们的生活，杰森少爷。”阿福用牛排夹轻抬边缘查看牛排底部的颜色，翻面后加入迷迭香，“我希望我的表述只是停留在一位老人对于年轻人的关心。”
杰森叹了口气：“我明白你要说什么，阿福。”
于是他们跳过了中间的部分：“还记得马斯洛吗，杰森少爷？我们每个人都有爱和归属的需要。我只是为了你不将这里认为是归宿而感到自责。”
“哦，我记得。我死之前你带我读过的。是吗？”杰森挑眉。“但我的‘安全’需求阶段还没有得到满足，所以……”
阿福将煎好的牛排放在砧板上，用锡纸松散覆盖在上面。“或许将自己置身于不安全的环境中正是为了逃避对于其他层次的需求与渴望。”
“这话可攻击了许多人，阿福。”
“当然了，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并非如此线性的东西。你要相信我话语的本意都不是伤害或者攻击。”
他用煎牛排剩下的油脂快速煎熟芦笋和口蘑，将牛排和配菜都装入盘中。“牛排好了，杰森少爷。”
——
电梯内的灯光呈冷白色，在三人进入后自动亮起。
格洛利亚的目光扫过电梯顶部，那里有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红点闪烁，正对着他们缓缓转动。
电梯内唯一的按钮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是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圆形区域。
达米安按下了按钮。
“叮”的提示音后，电梯开始下降。没有明显的失重感，只有轻微的嗡鸣从脚底传来。提姆低头看着时间，秒针跳动了十七下，电梯停下了。
“按照体感上估计的速度，我们大概在地下十层。”提姆道。
金属门向两侧滑开。
腐叶与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这里没有照明，但从电梯里透出的光能看到地下也是一个类似于实验室的设施。
“这里的使用痕迹要比楼上多得多，看来这里才是真生的‘阿革诺尔实验室’。”史蒂芬妮在麦里道。
现在只有她能够说话，其他三个人都已经散落在了黑暗中，隐藏起了身形。虽然电梯的开启已经暴露了有人闯进这里，但继续把自己暴露在明面上不是一个明智的义警会做的事。
电梯门关闭，唯一的光源消失了。格洛利亚适应了一会儿黑暗的环境，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她身后的实验台对面是一排玻璃培养仓，最近的里面蜷缩着一株形似蕨类的植物，黑紫色的叶片却像动物心脏一样在跳动。
再往前，成排的培养仓整齐排列，每个容器里都封存着形态各异的植物。
“植物基因实验室。”史蒂芬妮道，她能看到每个人的视野，“是毒藤女做的吗？”
“应该不是她，”提姆压低声音回答，“顺便一提，这里应该没有人，我们可以交流。你忘了我们训练时候对毒藤女的介绍吗？她非常爱惜植物，甚至超过人类。我不觉得她会做这种事。”
“想象一下一个非常爱人的人，会对人体做这些变态的实验吗？”
“不，这里也不是真正的实验室。”达米安道，“温度、湿度、光照……还有肾上腺素和镇定剂的注射记录。噁，这做得也太假了。在地下十层？我在这里连光照设备都没看到。”
达米安的靴底碾碎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支摔碎的试管，标签上手写着“Project: Prometheus”。
“阿革诺尔、普罗米修斯……tt。为什么做这种事的都喜欢冠上神的名号？”
达米安话音未落，所有的培养仓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黑紫色蕨类植物的叶片猛地拍打玻璃，汁液在容器内飞溅，仿佛察觉到了入侵者的存在。
与此同时，他们下来时乘坐的电梯再次打开。格洛利亚回头，看到了一袭橙红色的长发，与一个站在她身后的看不清的身影。
“他们醒了。”毒藤女道，“而且不欢迎客人。”
达米安想要向电梯走过去，但电梯门迅速地在他们面前关上，只把一屋子的变异植物留给了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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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牛排和变异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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