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绝不会……绝对不会……”
马特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扔在他面前，随即一记手刀将他击晕。他与弗兰克对视一眼，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
威尔逊·菲斯克完全没能察觉到自己那位负责恩雅事务的得力干将丹尼尔·布莱克近来的精神恍惚和心不在焉。他已经被近期一连串的挫败占据了全部心神，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尤其令他愤懑的是，这些麻烦的源头，似乎总绕不开那个他始终无法彻底扳倒的老对手——那个烦人的律师马特·默多克。
“继续施压！”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对着凡妮莎低吼道，“动用我们所有的舆论渠道，继续攻击那些支持法案的家伙！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凡妮莎优雅地轻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抿了一口，冷静地提醒道：“威尔逊，默多克显然已经有所警觉了。我们现在的每一步，都需要更加谨慎。”
“谨慎？那就换个打法！”菲斯克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桌上的物件都跳了一下。“从那个所谓的‘夜魔’下手！他不是和钢铁之刃勾勾搭搭，又跟默多克关系暧昧吗？就让那些愚民去猜！去怀疑！让所有人想想，这两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到底在暗中勾结什么？他们那些‘义举’背后，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篇精心炮制、充满暗示与揣测的报道很快出笼，确实在市面上引起了一些涟漪般的议论。连马特本人偶然看到那些小报上离奇荒谬的猜测时，心头也不由得掠过一丝紧张。
然而，凯伦·佩吉对此的反应直接得多。她一把将马特拉进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喧闹嘈杂的酒吧。
“嘿！伙计们！”凯伦利落地跳上一张空桌子，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清脆的声音压过了现场的嘈杂，“告诉我，这儿有谁愿意为‘夜魔’干一杯的？！”
回应她的是瞬间爆发的、震耳欲聋的口哨声、欢呼声和敲桌子的声音！
“为夜魔干杯！”
“为那个连洛基都收拾了的狠人干一杯！”
甚至还有人兴奋地高声补充：“为钢铁之刃干杯！”
凯伦笑着凑近马特，在一片喧闹中大声对他说：“看见没？夜魔的名声在索科维亚之后简直好到爆棚！”她挥舞着手臂指向周围情绪高涨的人群。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声音里充满了朴素的认可：“黑魔法怎么了？打坏人难道用圣光吗？当然得以毒攻毒！”
“魔鬼？谁规定魔鬼就不能是好的了？我看他就是个好魔鬼！”
“没错！而且这好魔鬼还是钢铁之刃的朋友呢！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热烈，有人甚至调侃地喊道：“他们俩不是在那个什么吗……”
马特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心中的那点阴霾被这直白而热烈的支持驱散。他端起酒杯，融入这片为他而响起的欢呼声中，心情确实轻松了许多——当然，如果大家能别再执着于那个“好魔鬼”的称号，他就更开心了。
***
与马特的轻松相反，菲斯克在他的豪华书房里，将酒杯重重砸下，任由昂贵的酒液溅了满桌。他脸色铁青，怒火几乎要冲破屋顶：“怎么回事？！一个非法的、使用黑魔法的炼金师！有什么好追捧的？！这些愚民的脑子都被地狱之火烤坏了吗？！”
凡妮莎冷静地分析：“民众的情绪难以捉摸，硬碰硬不明智。或许我们可以直接从拉托□□亚人自身入手。继续利用靶眼和手合会的人，制造一些混乱。”
菲斯克眼中掠过一丝凶光：“上次模仿白虎去解决尼尔森就已经失手了，靶眼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我看他早就该彻底消失！”
“一次失手并不意味着全盘皆输。”凡妮莎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他们要集中力量保护关键人物，就必然无法顾及所有角落。我们正好可以……多点开花，让他们疲于奔命。”
很快，几起由精心挑选的暴徒模仿“感染者”所为的抢劫、破坏治安事件发生了。菲斯克控制的报纸立刻闻风而动，连篇累牍地进行夸大报道，并翻出陈年的、与感染者相关的犯罪统计数据，大肆渲染恐惧，将矛头直接指向即将成立的感染者管理局及其核心推动者马特·默多克，抨击他们为了政治资本和空头支票，全然不顾普通市民的死活。
一时间，街头巷尾关于感染者的争论再度甚嚣尘上，怀疑与不安的情绪开始在城市中蔓延。
但这一次，马特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早在舆论风暴掀起之前，捍卫者们就已协助他全面补充、完善了那份关于拉脱□□亚乃至整个感染者族群生存状况的详细调研报告。
他将厚厚一摞、内容详尽的资料放在本·尤里克和凯伦面前：“这一次，我们同样用数字说话，而且要把数字直接打在标题上。”他手指点着报告中的一页，“比如，拿感染者群体的基础医疗普及率，与‘海洋之心’财团在恩雅海滨斥巨资建设的豪华酒店项目的预算做一个对比，如何？”
凯伦认真翻看着资料，越看越心惊：“天啊……马特，这太详细了！这比你提交给法案委员会的报告还要深入！”
本·尤里克主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所以，有这些案例和对比，我们可以好好策划一下，做成系列。这是长久以来都被公众和媒体有意无意忽略的角落，是时候让阳光照进来了。”
凯伦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我们可以做一个长期的深度调查专题，每一期聚焦一个具体的数字，深入挖掘背后的故事……”
马特安静地看着他们投入地讨论，并没有插话，只是站在一旁，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种子已经播下，他相信这些专业的、富有良知的记者，知道如何让它生根发芽，直至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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