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尔森的生活压力,一半来自于他想要出人头地的梦想,一半来自他多年的好友马特·默多克。
他只断断续续睡了四个小时,在纽约的清晨挤上拥挤的地铁,然后匆匆来到他们临湖的律所。一推门他就高声喊道:“你有没有看见昨晚——”
“昨晚有人试图在转移格罗托的时候杀死他!”佩吉打断他的话,女人焦虑地来回踱步,“警方并没有官方报道,可我问了布莱特,他说是夜魔侠阻止了格罗托被杀。”
“天,那个干掉爱尔兰帮的是一个人,他简直能比得上一整只军队。”
“好吧,这得看看是哪儿的军队。”弗吉试图开个玩笑,可他俩谁也没笑出声来。他毕业后就一直和马特合伙,说实话他不清楚他俩的业务水平在纽约排名如何,但从他们接案件的具体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整个纽约最能惹事的律所。
“那人真的想干掉整个爱尔兰帮,到底……是什么让这个人如此执着?”佩吉分析道,“一定不是为了钱,如果是为了利益吞并整个爱尔兰帮会更合适,是私人恩怨?”
弗吉知道佩吉在很多方面都非常敏锐,她在他们律所当助理真的是大材小用了,或许如果当初她选择当记者,这时候她没准已经升职加薪成为了一条可靠的大腿。
可这种天赋在地狱厨房也非常危险。
“凯伦,你一定得小心,”弗吉警告道,“说不定那个人会把目标扩大到我们身上。”
“除了爱尔兰人,没有群众受伤或死亡,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停止调查——”
“出什么事了?”有人推开了门,尼诺还穿着昨天那件皱巴巴的衬衫,整个人没精打采地拿着一个纸袋,纸袋里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弗吉张了张口,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马特呢?”他问道。
律所中三人面面相觑,尼诺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今天没来律所?”
“不,”佩吉也在试图冷静下来,“我是最早来的,他昨晚没回家?”
“……我昨晚,好吧,我不知道,”尼诺沮丧地把纸袋丢去桌上,不理会从里面滚出来的贝果,“我今早去了,他不在家。”
这下子在场的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弗吉立马拨通马特电话,在等待男人接通的时候用简洁的语言交代了昨晚发生的事。尼诺本想开口说几句,听见电话等待接通的声音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无人接听。
电话被转到了马特的语音信箱,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习惯控制情绪,不安的氛围还是在狭小的办公室弥漫开来。
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弗吉撑了一下桌子,他松松突然觉得紧的领带。马特千奇百怪的死法在他脑子里演完了七部《死神来了》。他害怕极了,他最好的朋友既有可能横死街头,与此同时他还得瞒着两个不知道真相却也真心关心马特的人。
如果他真的有罪,上帝可以惩罚他,而不是让他面临这个。
大概上帝真的坐在云端听见了弗吉的呼唤,神慈爱地改变了弗吉的境遇,毫不留情地让情况变得更糟糕了一点。
雷耶斯,纽约的律师毁灭者,传说中的最强检察官,带着她那位从不离身的小助理,站在了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里。
这个金发女人用一种挑剔的神情环视了一圈,她轻慢地笑笑:“我来和你们谈谈关于格罗托的证人保护计划。”
与其说谈谈,不如说是通知,她三言两语单方面地认定了格罗托接下来的命运。好吧,弗吉明白格罗托的确是个人渣,可现在他是他们的当事人,没有哪一位律师能容忍别人用这样的态度来决定自己当事人的命运。
即使真的需要被决定,那也该在法庭上由法官敲下法槌。
“这不合规定,”弗吉挡在了女人身前,“女士,如果您手续合法合规,相信我,我们没理由不像女王一样配合你,但介于您什么也没有——”
他撇撇嘴,“这不可能。”
“尼尔森先生,注意你的态度,”雷耶斯笑了一声,“你又能依靠什么?就凭你这个快要倒闭的律所?”
她皱着眉看了下堆满律所的食物篮和水果,“你们就凭着这些东西度日,靠接地狱厨房……这些垃圾的案件。”
弗吉耸耸肩,“至少我们不会向垃圾示弱,把我们当事人的利益拱手相让,”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只要他足够不在意收入,他就能向任何人竖中指,“请离开我的律所。”
雷耶斯面对逐客令也十分冷静,她示意助理把文件放在桌上。随后向尼诺转过头去,“很遗憾,”她惋惜地说道,弗吉不清楚她竟然认识尼诺,“我没想到你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这倒也不稀奇,尼诺在纽约时一向热衷于结交社会名流,可女人挑了个坏时候,尼诺显然没心思搭理她。
“我以为你会明白同谁在一起更有利,佩蒂特律师。”
尼诺顿了一下,随后笑起来,他像是气极了反而冷静下来的样子,连客气话都省略了:“你知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是谁吗?”
他不等雷耶斯接话,继续说道:“贾斯汀·汉默,顺便说一句,汉默工业已经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了。雷耶斯,我的委托人有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有知名的记者,有议员,还有斯塔克企业的佩珀·珀茨——你真觉得我缺钱?你真的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他冷下脸,“现在,滚出我的律所。”
“他真的生气了。”佩吉向弗吉轻声道。
“这不是你的律所,”雷耶斯挑眉,“我清楚记得你离开了纽约。”
“这是我男朋友的律所,还有,雷耶斯,”尼诺抬起眼,“你再敢这样同我朋友说话,我发誓你那些不干净的勾当会传遍美国的每一个角落。”
一片寂静中,弗吉吹了声口哨。
*
弗吉在一个空旷的屋顶上找到了马特。
多亏他晕倒在了蓄水箱后面,夜魔侠还没被路人发现真面目。
“不不不——”弗吉冲过去,因为穿着皮鞋走了太长时间,他的双脚已经磨出了水泡。可他一点也没在意疼痛,直冲到他最好的朋友面前。
“马特!马特!”
男人勉强睁开了眼睛,发出微弱的声音。
“OK,我们得离开了,”弗吉把马特架起来,“坚持一下,马特,动起来。”
他把马特的面罩摘下,给他套上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幸好这里离马特租的那间破公寓不远,弗吉才能遮遮掩掩地把男人拖回他家的沙发。
他一直怀疑马特买那张沙发的主要原因是它结实耐用并且容易清洗血迹,此刻也得到了印证,马特在弗吉试图扒掉他的战服时发出了一声痛呼——他醒了过来。
“你,你最好解释一下”弗吉感觉他的衬衫已经报废了,他气得直哆嗦,但看着马特的样子又发不出火来,“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男人的听觉仿佛出了点问题,马特试图站起来,下一秒就又绊倒回了沙发。
“别担心,”他喘着气,“他不想杀我。”
“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马特,除非你疯了,不然我不清楚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弗吉嘲讽道,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尼诺·佩蒂特。
弗吉这才想起来,他一路上光在操心马特的安危,甚至忘了要给尼诺和佩吉报个平安。
“很好,”他喃喃说,“现在他们俩一定会想杀了我。”
他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尼诺,我找到马特了。”
“他在哪?他有没有出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尼诺大概是从雷耶斯走后就一直在找马特,此刻他喘气的声音比马特还大。
“马特,呃,马特他——”马特抓住弗吉的胳膊,对他坚定地摇头,弗吉闭眼道,“马特他出车祸了!”
“车祸?有人撞了他?”尼诺声音一下子拔高,“你有报警吗?他怎么样了?”
马特咬着牙坐起来,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弗吉,冲他疯狂比着手势让他继续往下编,弗吉这一刻的演技也达到了他的人生巅峰,“尼诺,”他压低了声音,“你知道马特看不见,地狱厨房又不是到处都有摄像头。”
“抱歉——我只是太急了,你送他去医院了吗?”
“他没有伤的很重,我是说,”马特对弗吉点点头,弗吉继续编了下去,“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所以他现在在家?”
“……是的。”
“我马上过来。”尼诺干脆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马特捂住脸,在沙发上痛苦得像一个被抓住出轨的已婚中年男人。
“真的吗?弗吉,你是个律师!”马特崩溃道,“你不能每次糊弄人都拿车祸这一招!你已经拿它糊弄过凯伦了!”
弗吉同样崩溃:“下次你来试试!你知道向尼诺撒谎压力有多大吗?你真该见见他对上雷耶斯的样子!”
“雷耶斯?她什么时候——我们得把衣服藏起来。”马特艰难地站起来,很难想象他半小时前还晕倒在地狱厨房的水泥地上。
他们大学几年同一宿舍的共处的默契此刻终于显现了出来,马特撑着桌子把制服换下来,弗吉丢给他昨天那套西装,马特套上后又用力把头发弄乱。
接着弗吉和他分头收拾夜魔侠的那套装备,马特把武器和头罩收进箱子,猛得合上盖子,一脚把箱子踢进了床底。
而弗吉则拿着那套还沾满不知道是谁的血迹的制服,现在把制服塞进洗衣机洗净烘干显然来不及了,于是他随意拉开衣柜的一扇门,打算先糊弄过去眼前的危机,至于马特衣柜里那些熨烫整齐的衣服会不会遭受池鱼之殃,那都不是弗吉该考虑的事。
马特刚刚再一次辜负了尼诺·佩蒂特的信任,他活该重洗一柜子的衣服。
这时马特扭头制止了弗吉的动作,“别放那儿!”
“这不是你该讲究的时候,哥们。”弗吉要深呼吸才能忍住暴打伤员的冲动。
“那个柜子不是我的西装。那是尼诺的……你知道他的西装都得要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弗吉冷着脸把马特的制服藏进了洗衣机,“我只知道我现在真的很想换个律所。”
而他的多年老友,他能交付后背的过命兄弟,只是在一阵的熟悉脚步声中,把自己默默地摆回了沙发。在尼诺·佩蒂特焦急地推开门的那一刻,马特脸上流露出了一个车祸伤员应该有的脆弱和迷茫。
弗吉:……
他找到大学时马特逃课从未被抓的原因了,这就是教授们为什么会只批掉马修·默多克的假条而从来不理会弗吉。
弗吉对他想换下一个律所要求不高,只要合伙人不是超级英雄就行。
猜猜谁先掉马嘻嘻嘻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