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死了。
哈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像是陡然间卸去了大半负担,包裹心灵的阴霾霎时间散去大半。
强化药剂的制作需要耐心,哈利把手边研究到一半的药剂放下,脱下了身上为了实验而特地穿上的白大褂走出了实验室。
告知哈利这个消息的伯纳正在实验室外等着哈利。
“哈利少爷。”
伯纳语气和平常没什么差别,好像麦克去世的消息根本无法让他产生任何情绪变化,但哈利看的出来他比前些天放松的神情。
“暗害您的麦克已经死了,奥斯本集团的事也告一段落,遗传病治愈的研究是否应该尽快重启。”
哈利顿了顿。
“伯纳,你真的认为这个遗传病有治愈方法吗?”
诺曼·奥斯本研究了一生,依然毫无办法地死在这个病症下。
伯纳也不复之前的轻松:“总要试试看,”
“你来安排吧,伯纳。”哈利能做到的只有根据步骤制作一款已有的药剂,他对医学研究一窍不通,遗传病还要依靠曾经和诺曼一起研究的团队。
尽管哈利对此完全没有信心,但他无法拒绝伯纳的关心。
遗传病研究的事哈利完全插不上手,强化药剂的制作也不是一天可以完成的。
今天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自从哈利开始筹划报仇和集团的事情开始,他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为了保持清醒然后多活一段时间。
回到房间的哈利从酒柜中拿出一瓶威士忌放在桌上,又在小冰箱里冻上了冰块,然后拎着浴袍径直走向浴室。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哈利总感觉胸口处的疮疤会分泌出粘腻的恶心液体,因此他习惯了随时去冲洗身体。
光滑的镜面在白色的水雾中逐渐模糊,哈利站在花洒下,温度稍高的水流冲刷过他的身体,清洗着或许是真实存在,也或许是心理存在的脏污。
哈利从没仔细观察过自己身上的疮疤,每次洗澡之后,都只是草草整理迅速离开浴室,但今天他仔细地擦干了沾染着水汽的镜子,严肃且认真地直面了镜子中自己的身体。
青绿色凹凸不平的大片疮疤在他瘦弱的身体上显得格外突兀。
虚弱,苍白。
丑陋。
他的手拂过胸口的的疮疤,带起阵阵刺痛后又轻抚在自己的颈侧。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颗怪异的蛋,体内孵化着诡异的怪物。他的皮肤就是洁白的蛋壳,青绿色的大片疮疤是被孵化中的怪物努力破开在蛋壳表面的缺口,等到怪物彻底孵化,蛋壳破碎,他就要死去。
眼眶附近的创口变大了很多,哈利凑近镜子观察着,原本只是烟头大小的痕迹,现在已经像是硬币大小。
意料之中,病情每天都在恶化。
哈利面无表情地远离了镜子,尽管他现在已经能正视自己的死亡,但还是无法直面自己身体的虚弱。
眼角的疤痕没办法掩盖,但身上的,哈利几乎没让人看见过,他的衣柜里放满了衬衣和高领的毛衣,无法遮掩脖颈的低领衣服全被压在了柜子底下。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哥谭的夜晚总是比白天要冷许多,将发尾擦到半干的哈利随手拿出一件修身的高领黑色毛衣穿上,简单收拾过后终于可以休息了。
开了速冻的小冰箱早就冻好了冰块,哈利拿出已经冻好的冰球放进玻璃杯里,金棕色的酒液沿着冰球光滑的表面注入在酒杯中,他站在桌前,一手拎着开盖的威士忌酒瓶,一手端起酒杯抬头将刚倒出的酒一饮而尽。
顺滑而冰凉的酒液在哈利口腔中转了一圈又被咽下。
他从前不爱喝酒的,父亲死后才沾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那时候他一心想要找到蜘蛛侠为父亲报仇,但蜘蛛侠神出鬼没身份成谜,他想要报仇都找不到对象,于是父亲惨死和无法复仇的悲愤全都要靠喝酒来派遣,接下来是彼得不肯告诉他蜘蛛侠的消息,他更加频繁地酗酒。
不过那段时间还算能够控制,失控似乎是从摘下蜘蛛侠的面罩那天开始的。
哈利拎着酒瓶,端着酒杯走到露台。
夜晚的哥谭比纽约要暗一些,按理来说应该能看到比纽约更多的星辰,但哥谭的天空太过晦暗,阴沉沉的乌云不分昼夜地笼罩在它上空,大多数时候只能在浮动的乌云中窥到月亮的残影。
不知道彼得和玛丽·简怎么样。
哈利有些想他们两个。
还有另一个世界的伯纳……
哈利靠坐在露台冰凉的真皮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倒着酒。
活了二十几年,死后居然也只有三个人值得怀念。
或许是喝的太急,哈利已经隐约感觉大脑有些混乱,视野中也出现很多虚幻重影,他想将玻璃杯放到桌面上,但被重影扰乱的哈利在酒杯没接触到桌面时就松了手,冰块连带着玻璃杯碎了一地。
哈利躺倒在宽大的沙发上,裸着的双脚接触到冰凉的皮质沙发时颤抖了一下,下意识蜷缩起双腿,想要汲取些温度。哈利拎着酒瓶的右手垂在沙发下,酒瓶几乎要接触到地面的玻璃渣。
第二次死去,又会有多少值得怀念的人呢?
-
今晚的哥谭还算平静,很快结束夜巡后,蝙蝠侠回蝙蝠洞途中拐去了别的方向。
“B,你要去找哈利·奥斯本?”
红罗宾今晚也跟了出来活动一下,看到蝙蝠侠拐去的方向,再联想到他们今天下午探查的情报,很容易就得出这个结论。
“你和罗宾先回蝙蝠洞。”
蝙蝠侠留下这句话后,迅速消失在了罗宾和红罗宾眼前。
哈利·奥斯本收买监狱长害死了麦克。
蝙蝠侠很难说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
或许是可惜吧,为那个本来可以毫无阴霾活着的青年。蝙蝠侠不为麦克哀悼,只为小奥斯本的心灵遗憾。
他不该这样,任何人都不该这样,人命是一条不该跨过的底线,规则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践踏它。
布鲁斯用很多年的时间理解并且接受了这一点,而小奥斯本越了线。
当底线第一次被拉低,接下来要踏出第二步将变得轻而易举,小奥斯本已经承受了很多,蝙蝠侠想,他至少要保证小奥斯本今后永远留在线的这一侧。
哈利·奥斯本不是任何人的责任,但蝙蝠侠此刻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偶然在小奥斯本身上看到了曾经无助的自己,又在小奥斯本身上看到了值得尊重的光辉,于是就将他放在了眼里。
当他赶到奥斯本家的别墅,很轻易看到了醉倒在露台沙发上的青年。
房间内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亮着露台,哈利蜷缩在沙发背投射下的阴影中。
他裸露的手腕和双脚在黑夜的衬托下苍白地刺目,嘴唇似乎也被冻得失了血色,被虚握着的威士忌酒瓶将掉未掉。
这不是蝙蝠侠第一次意识到小奥斯本的身体虚弱,但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看到小奥斯本的生命之薄。
蝙蝠侠沉默地站了片刻,最终还是在哈利隐约的咳嗽中解下了自己的披风。
蝙蝠侠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正直地直接拎着哈利上哥谭警局吧
……OOC的话算我的
超凡2里说遗传病:当你无法入眠时,就会感到它在骚动,它藏在你的身体里,等待着时机,揭露你的真面目。
感觉就像暗藏野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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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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