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是？布鲁斯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并没有第一时间让罗宾卸下警惕，比起前往城市另一边的布鲁斯刚好出现在外面，他最先怀疑的还是那具诡异的尸体在耍手段，就像是变出与他相似的脸一样，那么模仿出另一个人的嗓音应该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蝙蝠侠！我在这里！”
杰森尝试做出回应，大声喊着却发现封闭的室内只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封闭的房间已经重归安静，死寂的空间之内只能听见自己胸腔之内一下一下鼓动跳跃的声音，无限延伸的漫长感让人分不清楚到底过去了几天几夜？但实际上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到，罗宾数着自己的心跳以免对时间的感知失常。
难道只是一个错觉吗？难道只是他太渴望布鲁斯突然从天而降拯救自己吗？罗宾试图找到刚才的声音究竟是从何处传来，可是对方消失得实在是太快，让猝不及防的鸟儿没有在那一瞬间去分辨方向
再次映入蓝色瞳孔中的囚笼还是那样墙壁洁白，最显眼的只有那具还在盯着自己的尸体，哪怕房间之内的环境怪异他还是忍不住第二次开口。
“蝙蝠侠，我在这里！”
未成年男孩的嗓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哑了，他疑惑自己的蝙蝠是否就在外面，在空间里怪异的时间流速中记忆显得愈发褪色，在失联之前对方明明已经朝着小丑所指出的线索前进，布鲁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样的空间之外……他是在自己失踪的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找过来了吗？
“为什么在里面。”蝙蝠侠带着冷静的说话声音再次响起，帮助已经开始自我怀疑的罗宾确认并非错觉，杰森尝试制造出更大的动静，他用身体撞击在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墙面上，观察着周围的反应也观察自己身上是否出现了新的伤口，少年人已经意识到在这个地方受的伤势都感觉不到痛觉，又或者，在此地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但这并不意味着惶恐愤怒等情绪同样消失，反而更像是带毒生物对猎物某一项神经的麻痹。
“蝙蝠侠，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直觉这就是自己的蝙蝠，杰森不可能认错布鲁斯带上面具之后的语气与习惯，就算其中还有变声器的效果这也足够让他感到熟悉了。他高声做出回答，试图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力，接连的撞击没有带来任何疼痛，但罗宾还是顾忌着之前差点被墙面吃掉的事情，在每一下的撞击之后关注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免又在什么时候被不知不觉吃掉了一部分。
可是在上一句话之后就再没有新的声音传来，罗宾喊到沙哑的声音根本无法从这笼中传递出去，在声音过后的死寂更让人感到惶恐，杰森开始害怕蝙蝠侠已经离开了这附近，是否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发现？所以……
“蝙蝠侠……”
行动了一整晚早已脱力的身体全靠肾上腺素在支撑，杰森差点因为踩在血泊里滑倒，他身上现在连根能作为支撑的武器都没有，只有身上的两把枪械。布鲁斯送给他的礼物，而现在，弹匣里的橡胶子弹也已经耗尽……男孩将手往工具包里摩挲许久，终于握住了一直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一组实弹，少年带着茧子的掌心下意识将弹盒握紧，好一会才将东西拿出来上膛，又在下一刻骤然将枪口对准尸体。
杰森的表情冷漠，他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绝望，没有因为自己所听见的声音又传达不出去的呼喊而感到悲痛，也没有因此而放弃，在这场博弈之中他已经找到了敌人的弱点。
“我知道你在那里，我找到你了。”
染血的罗宾语气凶狠，利落开枪，毕竟这片空间之内的东西就这么点，当目光对上尸体双眼那一瞬，杰森就锁定了那只藏匿在人类皮囊下的怪物，那件收藏品，那只石鼠就在这里！
它多么贪婪，渴望着新鲜的血液而出现在无路可逃的猎物面前。
他同样聪明，简直像是一个人，这个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的东西在看见罗宾拿起枪并非因为崩溃准备自杀，而是将矛头指向自己的瞬间就意识到危险！空间的六个面开始移动挤压而来，原本还光滑的墙面之上密密麻麻的鼠头耸动像是随时可以破开墙面撕咬目标。
地面在晃动中终于显示出真实模样，绿色的鞋底下分明踩着无数只堆叠在一起的老鼠！而在房间中消失的尸体已经沉到了鼠群之中被不断啃食得只剩骨架！枪响与爆炸声同时响起，罗宾看见了在这间封闭空间内突然出现然后被打开的厚重铁门，也顾不得开枪射击的目标是否真正死亡，他能意识到自己的子弹从那件皮囊贯穿而过击中了敌人。
杰森抓紧机会直接往出口的方向一跃而出，落地翻滚上好几圈才卸掉冲力带来的惯性，再次抬头时附近根本就没有蝙蝠侠的踪影，杰森发现自己出现在哥谭的某条巷子之中，一条他所熟悉的小巷。
犯罪巷。
白色的房屋像是一场幻觉，是人太过疲惫所想象出来的噩梦，没有密密麻麻的老鼠，也没有蝙蝠侠的声音，这就是哥谭之内最普通的一处地方。但刺痛唤回了罗宾的感官，水流冲刷走少年人小腿上的血迹，在鼠群顺着脚踝往上攀爬时小腿就已经被撕咬得血肉模糊，杰森**的双足踩在巷子里的泥泞路上。
雨滴落在小鸟已经破烂得不成模样的制服上，布料与黏连着的伤口血肉模糊，备用的通讯器也已经被炸弹余波甩出去弄丢，现在身上仅剩下钩锁枪与还填充着子弹的枪。
绷紧的神经一旦松缓，就能感受到身上每一处都早已酸痛到抬不起来，疲惫如潮水涌来，现在比起继续在城市之中逞强，还是先回去蝙蝠洞比较好……
拍手鼓掌的声音突然从墙上传来，杰森一抬头就看见了刚才逃跑的小丑正戏谑看着自己，观众明显早已等候多时，他知道逃离险境的鸟儿必定伤痕累累，也知道对方究竟上演了一出怎样的戏剧。
“你的表演可真是太烂了！小丑叔叔只能给你打个零分，相比之下还是小蝙蝠更有幽默细胞啊！”joker摇着头，像是看了一集烂剧那样对自己的时间被浪费表示痛心疾首。
“哦，怎么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你想到了什么？坏鸟儿。”
突然还在哈哈大笑的男人表情变得极为温和，他饶有兴致看着被躲在黑暗里的罗宾，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可一点都不【义警】啊！
杰森用余光打量着这条小巷，这里没有监控，更何况在极端天气的影响下又有多少电子设备都被损坏，没有人，没有任何目击者，大雨会冲走所有的痕迹。
“……你挑了一个好地方。”
“？”
小丑迅速反应过来罗宾到底在说什么，他表情变化得就如同那些被随意翻开的扑克牌，又变得技巧愉悦，哈哈哈哈哈笑个不停，捂着肚子甚至差点从墙上滚下去。
一个好地方？这里当然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地方！一个杀死彼此多么好的机会！
雨水流淌从伤口带走殷红的颜色，而罗宾握紧枪支的手还是很稳，这是少年人与生俱来的天赋，是他的才能，而小丑说得对，杰森·陶德很早就想宰了眼前的家伙，一个疯子，一个对他人稳定生活的破坏者，从第一眼看见的瞬间开始，这个在东区长大的孩子就意识到不能让对方活着。
他必须用对方的死亡换取自己的平静生活，那样他才有机会继续与所爱的人并肩飞翔在这座黑暗中城市的上空，与自己的搭档长久的并肩而行直到彼此开始厌烦，
很好，这不是第一次，就像是曾经用父母死亡来换取自己所需要的平静生活，现在也没有任何不同。
活在东区的时候杰森当然没有亲手杀死任何一个人，他还没有成为过刽子手，会有其他人‘好心’地帮他解决问题。
“你在进行一场谋杀！”小丑笑得乐不可支，他意识到了，这场混乱给了一个处心积虑的潜在犯罪者一个做出首秀的机会，让小鸟想要在家长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越过那条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哪是义警啊！你分明就是只小怪物。”
“你会害死所有人的。”脸图白漆的男人从墙面一跃而下，水花溅到了少年脸庞，他笑嘻嘻地不断拉近与罗宾之间的距离，他的手中也拿着一把对准小鸟的枪，却将自己的胸膛毫无防备的展露在不怀好意的幼兽面前。
小丑短暂地将蝙蝠侠抛之脑后，只用那双绿色眼睛死死盯着眼前拿枪指向他的罗宾鸟，刚才在酒店之中鸟儿为什么不敢下手？因为有目击者啊！他必须在没有人的角落进行一场完美的谋杀，不让任何人知道，不留下任何证据，让这场暴雨将痕迹全部卷走，然后只剩下对方所期待已久的幸福生活，哦～在韦恩庄园里，在蝙蝠侠的身边！
对方早已下定决心，找到一次脱离保护者与监视者所有目光的机会，在一个完美到难以复刻的环境里对一个罪犯痛下杀手～
“你敢吗？”
“你做得到吗？”
在言语的刺激与煽动下，被阴影笼罩的杰森失去了所有的表情，看着目标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枪，这个时候小丑已经注意到了罗宾手上的枪根本就不是原本属于他的那一把，鸟儿在之前的酒店混乱中拿走了一把原本属于小丑帮成员的武器，而现在，这把被藏起来的枪结束了joker的生命。
你看，杀死一个人多么简单，没有什么敢不敢，只有被他亲手谋杀又或者间接害死的区别罢了。
子弹贯穿身体带来的冲击力让男人没控制住跟着惯性后退一步，在生命倒数的最后几秒小丑脸上不是恐惧与错愕，反而露出更大的笑容，就如同那些陷入疯狂的打手一样带着扭曲到快意的笑容，鲜红的嘴角高高扬起，像是在嘲笑并不合格的年幼义警选择他自己的理念而并非妥协于蝙蝠的影子之下。
这场的剧目取悦了小丑，他死在这条充满罪恶的小巷里。
而杰森就站在尸体身边，居高临下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垃圾。他弯腰把从小丑身上摸出来的炸弹重新布置，然后将手里的枪扔在地面。
刚拉开距离就注意身后的爆炸带来冲天火光，余波裹挟着热浪与狂风短暂驱散了雨夜寒冷，罗宾从手上脱下透明的手套，将其扔进火海中看着证据被燃烧殆尽，然后扯着钩锁枪离开此地。
这仍未停下的暴雨很快浇灭了火焰，只留下一具被淹没的焦黑尸体顺着水流往排水口漂流过去。
……
杰森：布鲁斯，布鲁斯你说句话啊！
杰森：布鲁斯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好无助啊！
杰森：我好无助啊——
杰森（突然掏枪）：没想到吧，我装的
杰森：你猜我是怎么活着长这么大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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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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