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奎泽尔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在那些青少年看过来的时候不爽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下去。”
“是是是，奎泽尔医生，”坐在她桌子对面的那个男生唯唯诺诺地说道，“我一开始并不想去抢劫的，是汤姆他们逼我的，他们说如果我不去，就要打……”
无聊。虽然内心这样想着，但是哈莉表面还是做出一副温柔耐心好医生的模样。她一边在男孩看不到的地方用笔在记事本上画着画，一边神游到了远处的阿卡姆精神病院。
以她的学历和资质，哈莉不应该来这里哥谭的青少年改造中心的。她大学学的是犯罪心理，毕业之后申请的也是去阿卡姆精神病院工作。哈莉想要研究那些被关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罪犯，她从小就对那些疯子很感兴趣，特别是里面最疯的那个。
想到那个人，哈莉情不自禁地在纸上画了一个小丑头像。她还颇有趣味地在小丑头像的鼻尖加了一个红色的大鼻子。面前的男孩已经从校园霸凌说到他的童年阴影，他诉说着从小到大他的父母是怎么样打骂他，哈莉左耳听了进去又从右耳倒了出来。
反正哥谭人都这样，每个人从小到大都觉得社会亏欠着他们，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免费的心理医生，就把她当作了情绪垃圾桶。对于正常的心理医生来说，这样的日常确实是他们的工作，但哈莉不一样，哈莉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特别的她应该去研究那些阿卡姆特别的罪犯，而不是在这里听这些青少年说一些废话。简直就是浪费她的时间，但是想到她去申诉的时候，导师特别和哈莉说了，这次调去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全部都是有背景的人。像她这样空有才华的心理医生就只能被调来青少年改造中心了。
“……所以，奎泽尔医生，”哈莉面前的那个男孩吸了一下鼻涕，“我应该怎么办呢？”
“什么？”一直在想如何进入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哈莉愣了一下，她毫不心虚地再次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呢……”
看了一眼男孩衣服上的名字，哈莉随即说道：“戴维？”
戴维并没有发现他的心理医生的出神，或者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来这间医务室倾诉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想逃离汤姆。你知道，医生，他们和我一起来到了青少年改造中心。哪怕在这里，他们也没放过我。”
说着说着，他还抖了抖，双手环住自己，哈莉眼尖地看见了男孩小臂上的伤疤，看上去是这几天新增加的。
麻烦，哈莉脑海中的警铃开始鸣叫，其实她的医德远比其他人的要低。哪怕哈莉每个月都通过医生的心理检测，她也知道自己其实伪造了一部分的数据。哈莉知道自己严格来讲并不算正常人，但她也没到疯子的地步，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但戴维的事情很麻烦。
医疗室的医生就那么几个，如果哈莉不帮助他的话，这个男孩的伤口过了一段时间也会被其他人察觉。要是他不小心透露了自己之前就向这里唯一的心理医生透露过这件事了，其他人对哈莉的看法绝对会转变。
人是群居动物，哈莉希望自己还能在这些正常人里面待一段时间，毕竟她现在距离梦想的阿卡姆还有点远。所以她必须阻止事态的恶化。
哈莉眯起眼睛，心理学系的高材生看着自己的病人说道：“我看了你的档案，戴维。你出去之后应该也没办法逃离汤姆吧。”
戴维沮丧地低下了头，他挣扎道：“可以的，我可以……”
“你的父母并没有足够的精力帮你转学，而你在其他老师和学生眼中已经和汤姆是一样的人了，”哈莉观察着戴维的表情，她的语气尽量保持着客观，好像在陈述着一份学术报告一样，“毕竟你们一起因为抢劫进入了青少年改造中心。”
“不要！”被哈莉描述的场景吓到了，今年还是个高一生的戴维绝望地打交道，“我真的不想在和他们扯上关系了，我要退学，医生，我要离开哥谭……”
“医生，”他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整个人都朝哈莉靠去，“你有办法的吧？求求你，救救我。”
“可怜的孩子，”应该是这个语气吧，哈莉模仿着她的导师的语气说道，她看向戴维的表情像是在看迷途的羔羊，“你没做错什么，该离开这里的是汤姆他们。”
“我当然会帮助你的，”哈莉站起来，她抚摸了戴维的头，“要让犯错的人付出代价。他们欺负了你那么久，总要付出点利息吧？”
“你的意思是，奎泽尔医生？”戴维哽咽了一下，虽然哈莉的话很有说服力，但他还是对反抗汤姆的事有些害怕。
笨死了，很想直接这么说，但哈莉还是耐心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让汤姆害怕你呢，戴维？”她按住戴维的肩膀，让男孩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椅子上。
哈莉低下头，她笑着说道：“想一想，你们两个人地位调换的样子。当你们两个相遇的时候，那个像只狗一样落荒而逃的人不是你，而是他。这不是很好吗？”
“毕竟，你没有做错什么，戴维。”
给男孩做好最后一点心理暗示，哈莉看着那个已经沉浸在自我想象中的男孩松了一口气。总算搞定了，哈莉可不允许她现在的工作有任何一点污点，她可是想直接调去阿卡姆精神病院的。
“啪！”
双手轻轻一拍，哈莉将还在做梦的戴维唤醒。她轻咳一声，让男孩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
“听好了，戴维，”哈莉在男孩耳边说道，“你要先……”
三个小时后，哥谭青少年中心的某个角落。
汤姆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朝这个角落走去。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封情书，这封情书是在自己的枕头旁边找到的。
改造中心男女住处是分开的，但吃饭和自由活动的时候用的是同一块区域，所以男女之间碰面并不难。有女生让其他人转交情书也经常发生，反正改造中心的保安全部是饭桶，只要他们不惹出人命，一些小事他们是不会管的。
情书里面的用词十分大胆，让哥谭的高中生们看了一阵燥热，他们朝着情书写的地点溜去。现在已经过去了自由活动的时间了，但汤姆一行人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赶来了。改造中心和女人见面的时间少的可怜，他们早就忍不住想要发泄了。
如今，三人对视一眼，他们已经隐隐约约地看见了那个站在楼梯口阴影处的身影。这一切都让这些人兴奋了起来，他们甚至没意识自己头顶的监控已经被破坏了。
他们越走越快，终于要靠近那个身影的下一秒。后脑勺突然传来了一阵陌生的疼痛。
“F**k！”汤姆哀嚎一声，那个木棍以非常老辣的手法偷袭了他们，“是……谁？”
头被麻袋套了起来，他们三人都没看清偷袭的人影。偷袭他们的人似乎心情不错，还在那里哼着歌，是百老汇的经典曲目.
他们三个做了一段时间的哥谭混混，很快就想要从地上挣扎起来。但背后的木棍似乎长了眼睛似的，在他们蠢蠢欲动的手和脚上都来了一棍。
惨叫声此起披伏，把汤姆一行人引过来的戴维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旁边那个正在用木棍敲打着曾经欺凌他的那几个人的哈莉·奎泽尔医生。她脸上戴着小丑面具，手上则毫不留情地朝下面敲击着，像是在玩打地鼠游戏。
面具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看到了他们的脸，哈莉曾对戴维解释过，她还友情分享了一个小丑面具给戴维，并警告他在事情结束之后还给她。
但是戴维没想到奎泽尔医生会那么疯狂！这个计划确实是他一开始就同意的，他也想教训一下汤姆，成为哈莉嘴里的那种人。但是哈莉颇为熟练的动作让高中生陷入了小小的震惊，现在的心理医生对战斗力要求也那么高了吗。
“声音真难听！”哈莉掐着嗓音说道，她会伪音，所以并不担心这些人听出来她是谁。她单手叉着腰嫌弃地看着躺在地面上用公鸭嗓嚎叫的混混们：“一群小混蛋，就让哈……”
直接暴露本名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哈莉因为这一套偷袭变得有些过于激动的大脑想到。但是她已经忍不了，哈莉以前从来没想过，原来打人会让人变得那么愉快，特别是看着这些小混蛋被打得惨叫连连的时候。
真是让人身心愉悦，哈莉第一次在哥谭青少年改造中心变得那么开心，她突然觉得周围的环境顺眼了很多，虽然还是比不上她朝思暮想的阿卡姆。但作为调剂品已经足够了。
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也没有多坏，好心的哈莉女士可是要帮改造中心成为哥谭最亮眼的地方了。这样想着，哈莉决定随意为自己去一个代号。心理学上讲过，这也算是一种暗示。
把另一根木棍丢给戴维，示意男孩也动手。
哈莉摸了摸脸上的小丑面具。笑着说道：“就让小丑女帮你们改造一下肮脏的心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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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医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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