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满是食物和机油的味道，飞车党越来越多了。
来到学校，艾尔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彼得·帕克，他远远驻足瞧她，被她抓到了视线也不躲，反而讨好地笑了笑。
艾尔无奈，一晚上过去，她的气性消了一大半，但要上课了，来不及再多说什么。
女孩的日常分为白天和黑夜上下两半，上课的时候她必须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不然很难兼顾夜晚的工作，但有时候晚上工作太超过，她白天也难以避免无精打采。
教授在课堂上画出一个东倒西歪的立体，要求出它的体积时，一只手顺着桌面滑过，移到艾尔眼前。
刺眼的白色纸张上写着——
“抱歉，你不要生气了。”
手的主人骨节分明，指尖随着动作青筋凸起。
艾尔不动声色地扫开，在草稿纸上算出体积。
一支笔又戳了过来，她跟笔的主人中间只隔着一个座位，冰凉的塑料壳在衣料上频繁触碰，艾尔不耐烦地睨去。
见她终于理他，他急忙又把写的另一条内容给她看。
“蜘蛛侠不是故意的。”
他已经不避讳了，算是挑明他跟蜘蛛侠的关系。艾尔又想起了昨晚的事，略微不爽地撇头。
她忘记了一开始要跟彼得·帕克追究的事，只记得蜘蛛侠那好几句欠扁的话。
“他希望我能跟你解释清楚。”
艾尔深呼吸，手的主人还是满脸小心翼翼的讨好，他耷拉着耳朵，像一只搞破坏后万分心虚还翻着飞机耳观察她脸色的边牧犬，似乎她一个点头边牧犬就能露出肚子任她蹂躏。
“咳咳，”教授在讲台上清了清嗓，他喊道彼得·帕克的名字让他上台作答。
答案被流利写出，教授仍意有所指：“希望某些人不要以为自己会了就可以不听讲。”
在下一张纸条传过来时，艾尔忽然按住了他的手，温凉的体温交换，引起丝丝颤栗，教授即将回头，彼得挣扎着想要抽出，就见女孩的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张唇，一开一合，无声地说：“好好听课。”
.
中午的时候男孩再度紧跟在后，闪电·汤普森大声嘲笑他现在是成了艾尔·坎贝尔的跟屁虫了吗。
艾尔远远扫了闪电一眼，他一个激灵，见好就收。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彼得·帕克。”
“我想帮你。”
“帮我什么？”艾尔关上储物柜的门，转身对上他的眼睛，“猎魔吗？”
“对。”他仍旧用那双满是真诚的眼睛看她，叫她未尽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她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在逐渐安静下来的走廊里开口：“狩猎恶魔鬼怪......那些所有超自然生物是非常危险的。”
彼得随即道：“我知道......在超英陷落事件之前，世界上所有的怪物都为人所知，而我在认识你之后才发现原来世界还有不被人所知的隐藏面，我想要去探索。”
他知道个屁，艾尔想。
他分明什么都不知道，邪神空间的事他跟其他人一样全都忘了，他唯一接触到的超自然事件就是他们在那间荒废的物理实验室看到的黑色人影，世界的另一面对他而言只是口头上的表述，或许她把邪神空间里发生的那场绝望末日说出来他就能害怕以至退缩。
“你......”
“况且，”他打断她试图的再次劝说，“我注意到你数学课和物理课似乎落下了很多，马上要毕业了，难不成你想留级吗？”
艾尔：“......”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至少泳池和安德鲁的事情，我们能一起解决，再一起毕业，”见她的脸上出现犹豫，彼得·帕克继续道，“还有就是，很抱歉，我之所以把你的事情告诉蜘蛛侠，是觉得他能帮我们。”
艾尔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神情妥协下来。
“放学我在泳池等你。”她说，说完就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她这样算是松口了，彼得在她身后弯了弯眼睛，再度跟了上去。
“为什么还跟着我？你又不是真的跟屁虫。”
彼得大步走到她身旁，肩膀跟她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笑着把脑袋凑到她眼前，发丝垂摆，瞳孔变深：“什么跟屁虫，我也要去食堂啊。”
.
放学的时候，艾尔先来到了泳池，她用探测器再次查看了一遍，上次基本上把更衣室、看台等地都探查完了，可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什么地方遗漏，那就只有泳池内部。
上次泳池出现异动是在晚上八点之后，今天她在八点前到，应是太早，这个时间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一次她没有打算放过任何遗漏，泳池的瓷砖被她敲敲打打，连排水口都查看了。
可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不对劲，肯定有哪里是不一样的，可究竟会在哪里呢？
......
彼得·帕克加入的课后社团比艾尔多一节，他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艾尔，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就发现女孩在泳池里猫着身体。
他咳嗽两声，收起手机，等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他朝她招手。
他坐在泳池边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拿出电脑，在女孩不解的注视下伸出手，他的手掌握拳朝下。
艾尔见他勾着唇，眼里有分狡黠，他又晃了晃手让她也快点把手伸出来。
她缓缓把手递给他。
男孩眼底的笑意更深，握拳的手掌松开。
红色的东西顿时掉在她手上，那是一只红蜘蛛，眼睛闪光，嘎吱嘎吱荡起腿爬上她的手臂。
她的手上立刻涌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她问。
“蜘蛛机器人，”他把电脑屏幕转过来面对她，“有了这个，事半功倍。”
小小的八条足又尖又冰，痒意从胳膊到肩膀再到她的锁骨。
艾尔在猎魔途中遇见的各式各样怪物，其中就有昆虫方面的，那是她觉得最恶心的玩意儿，又小又多，当他们一群群爬满地面，一旦掉进去就会被吞得只剩骨头。
跟现在爬到她脖子上的蜘蛛机器人很类似。
出于对彼得的信任，她没有动，拧眉时却看见男孩直勾勾盯着蜘蛛爬过的地方。像是通过她皮肤要看见她的内里，是与那群很想把她吞入腹中的昆虫接近的眼神。
她屏住呼吸，不知是蜘蛛还是他的眼神令她局促。
她舔了舔后槽牙，把蜘蛛扯下来，红色的机器人翻着肚子顿了一秒，正反面调转，八条足也翻转再次抓到了她的皮肤上，这么看它确实像机器人。
彼得又陆陆续续放了好几只机器人，他收回视线，那股露骨眼神也转眼消失，电脑屏幕上也出现了整个泳池的结构。
她默然，刚才的小插曲被她抛掷脑后，只想着自己改把学习重心放在机器人上对以后的猎魔工作是不是更有帮助，说起来，大学也有机器人专业。
她坐到了彼得身旁，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掂起小蜘蛛的背，见小蜘蛛从善如流地又要换一边黏上她的手，她迅速放回到彼得的手背上。
“你不喜欢它。”彼得用的陈述语气，嘴角的笑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起来，蜘蛛回到他身上就被他用电脑操控着爬下泳池去工作了。
“恶心，”她评价，神情却很淡，又问他，“蜘蛛侠的？”
他点头，把电脑转回来，指尖飞快游走在键盘上：“机器而已，不是真的。”
.
蜘蛛机器人将泳池扫描完毕，时间接近八点，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泳池也没有再发生任何异常。
“或许我们该把范围扩大一点，”彼得垂眸思索，泳池的结构图随之缓慢扩大，从艾尔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眼镜下微闪的睫毛。
“这里！”没多久，男孩发现了什么，转头看向艾尔，艾尔却挪开眼睛望着他手指着的方向。
泳池看台外，似乎是连接泳池排水口的下水道处，结构图显示有段很空旷的地方。
彼得切换成热成像，下水道的空旷地段只有零星几只老鼠，不管是热成像还是结构图都没有扫描到别的异常。
“去看看吧。”艾尔说。
.
看台外不远处的隐蔽草丛里有一个下水道井盖，井盖松动，一看就是被人撬开过。
两人对视，提高警惕。
艾尔拦住想要先一步下去的彼得，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枪。
那是一把看不出型号的老式左轮手枪，比起枪本身，彼得更惊讶于她居然随身带枪这件事。
彼得顿了顿：“机器人扫描到没有任何异常。”
“以防万一出现机器扫不到的东西。”艾尔歪头，又从包里拿出工兵铲。
她想到什么，又道：“你会用吗？”
彼得握紧枪柄，在她的注视下上膛子弹。
很好，艾尔又拿出手电筒，另一只手则握住工兵铲，背上包抢先彼得一步进入下水道口。
他急忙喊了她一声，女孩听见，抬头得逞般笑着跳了下去。
“你没事吧？！”彼得惊呼，埋头看向底下，手电筒的光照亮了道口，里面不深，看见她没事他才松了口气。
等他也跳进了下水道口，两人才朝结构图显示的空旷地段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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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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