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城区摸爬滚打的这些年里老约翰见过的人和吞下肚的劣质酒一样多，这让他看几眼就能明白这人是个什么成分，帮他躲过了不少危险。
这也是他愿意单方面听穹这个小伙子说话的本质原因，在穹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下城区是困不住这个青年的，所以抱着时隔一夜就焕然一新的收音机时，他也没有太多惊讶。
下城区活着的人谁没有点子不能说的小秘密呢？他不会打听，也没有细问的意思：“你打算让我帮你卖多少钱？”
穹瞥了一眼收音机：“卖多少你定，钱到手以后四六分账即可。”
“一个收音机，卖上价很难，你做好心理预期。”老约翰看着近乎翻新一遍的收音机，心理有了个预估：“有没有什么实用的功能？收音机这玩意满大街都是。”
“自适应破解半径五公里内的任何加密波段。”
“……？”老约翰看着只有巴掌大小的收音机：“就它？”
“就它。”穹对经手过的东西关注兴趣不大：“不过，不太建议你以我刚才说的话为卖点。”
老约翰很快明白了穹的意思，在哥谭这地界，人们对某样物品的应用实践总是在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登峰造极。老约翰很清楚，这东西一定会流入到某些团团伙伙手中，到时候有心人顺藤摸瓜摸出他这个老瓜，麻烦就大了。
他比不上青年有武力有技术，被查出来就是炮灰的命儿，好不容易活到今天不是为了点钱就可以把命搭进去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卖了这东西？”老约翰看着手里昂贵的烫手山芋。
一枚齿轮从穹的指间穿行：“首先，我现在对这东如在西没什么兴趣了；其次，我缺钱；最后，我很缺钱。就是这样。”
“就算有一天有人通过它查到你的头上，把我说出去就好。”穹拉开被他改造过的卷帘门：“不用担心。”
老约翰离开的身影化作一个小红点被投影到仓库内摆在烂桌子上的手机里。
作为本间仓库里唯一算得上值钱的电子设备，穹对它的使用，谨慎中带着随意。谨慎是因为要是这东西坏了，短期内穹找不到能够接收拟造虚数能信号的装置；随意则是，他不止一次的利用虚数能对这台手机进行了改造。
要知道物质承受虚数能改造是有极限的，而在完全不知道极限的情况下就下手，你也不能确定穹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可能这就是如在吧。
穹对他要去哪里卖掉收音机，怎么卖掉收音机毫无兴趣。但他确实对老约翰隐瞒了自己卖掉收音机的目的：他想通过这台收音机钓鱼，钓一条名为韦恩集团的鱼。
那个刻着韦恩集团标志的零件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极了自己调用的虚数能，他总觉得需要去查点什么。
如果哥谭的罪犯如他第一天晚上到达时的那般不畏艰险，勇往直前，那么这台收音机很快就会出现在警方的证物室里，被他重新刻好的韦恩标志会帮助他见到想见的人。
他昨天晚上一晚没睡，就是为了研究那枚带着特殊感觉的小零件。
从结果而言是件好事，因为研究过程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这枚小零件确实带有特殊能量来源，但很遗憾并不是虚数内能，它只是表现出了和虚数内能类似的特性，使被作用的物质能够发生自适应的改变和强化。
那个时候起，穹对着紧急组装出来的灯光看着这个被自己拆开又重新拼出来的小零件，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想知道能够生产带着拟造虚数内能零件的企业到底是因为集团上下灵感一现、自我创新实现了科学技术起飞，还是这东西本身就存在原型，韦恩集团里有人在秘密研究并且小范围投入使用。
客观来讲，前者可能性不是很大，如果真的是大规模科学技术起飞，这东西不可能就在垃圾场里出现了一个。
那如果是猜测的后者，穹有点好奇，韦恩企业拿到的原型装置是哪来的？就他目前对金属垃圾场的观测，在这颗星球上人类研制出能够约束虚数能量的装置的可能性不大。
这也是他选择钓鱼的原因，无论最后验证的是前一个猜想还是后一个猜想，都可以证明韦恩集团里很可能存在着一个让他感兴趣的秘密。而他有一种近乎百分百确定的预感，这个秘密和自己来到这颗星球的原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另一边，核对季度战损清单的布鲁斯韦恩先生眉头紧锁。
超级英雄这一行业在对手超级反派日益变态的内卷速度下，也有着超高的内卷指数。而作为一项没有任何显性收益，纯粹用爱发电的行当，对每个志愿投身其中的人来说，战损是他们绕不开的头等大事。
自己有资本支撑梦想的诸如布鲁斯·韦恩，托尼·史塔克，奥利弗·奎恩毕竟是少数，而大多数都是本身就没什么钱，但破坏力惊人的主儿。
每回严重事故出动结算战损时，拉出来的清单能让超人看了落泪，美队看了沉默。
虽然布鲁斯本人也会惊叹各位行业参与者惊人的破坏力，但他今天并不是来关心这个的。
众所周知，蝙蝠系义警没有什么超能力，他们依靠个人身体素质和科技含量颇高的装备完成工作。这也导致蝙蝠侠本人的装备报废率极高，真就是拿钱和命堆出来的胜利。
除了蝙蝠镖这类一场战斗能丢出百八十个的科技含量相对较低的高消耗品，真正代表着蝙蝠系义警科技的装备往往都会很快被韦恩集团回收，基本上没有说报废的蝙蝠车被拆了流入黑市的事情发生。
可这回布鲁斯却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拜多疑的性格所赐，他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检查报损清单。
“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布鲁斯，每一次的回收工作都由卢修斯亲自监督的，不可能出问题。”陪他一起一起翻看战损表的红罗宾——提姆·德雷克，一手抱着咖啡杯，一手划着鼠标。
咖啡杯里盛满了提摩西疲惫的灵魂，然而他身边同样熬了大半夜的布鲁斯精神奕奕，明显有着不翻完资料就不去睡觉的美好宏愿。
提姆已经不想回头了，他身后眼刀阵阵，他只想让椅背高一点，再高一点，挡住来自庄园食物链顶端阵阵威压。
但他的老父亲没有体会儿子挣扎内心的功夫，他还在思考自己到底丢了什么，并抽空回答了提摩西的话：“不，我的感觉不会出错，那些配件绝对不能外流。”
“也许您的感觉只是您缺乏睡眠带来的不安全感呢？”端着两杯牛奶盯着两人背影的阿尔弗雷德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给出自己的猜测：“要知道就算是蝙蝠也没有完全进化掉睡眠，而缺乏睡眠对一个压力很大的成年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您说对吗？先生？”
“阿弗，让我再看看。我真的觉得我的车丢了什么东西。”人近中年依旧要被长辈操心睡眠的哥谭宝贝大声疾呼。
阿弗露出了蝙蝠侠同款不赞同的目光：“我想就算是学生也知道睡眠的重要性。”
闻言，提姆滑下椅子妄图躲避阿弗视线的身体站了起来，咖啡杯也乖乖地放下，他默默地接过阿弗手里的一杯牛奶，无视了老父亲求助的目光，沉默但脚步飞快地离开了蝙蝠洞。
而韦恩庄园的主人在没有他人助阵的情况下，挺直了脊背，继续为验证自己的猜测争取机会：“你知道的，阿弗，蝙蝠车，蝙蝠飞行器里的组件不能丢，这是我们的共识。”
“当然，但比起这些我更关注您的身体，要知道蝙蝠车这些装备创造出来的目的是帮助您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实现自己的愿望，而不是过分关注构成它们的零件本身。”阿弗坐到了提姆离开前坐着的位置上：“这也是您启用这些材料的初衷，而且，就算真的有零件遗失，凭借现在的技术水平也没办法实现批量化生产。”
“还是您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突然出现了一位有着超越您和史塔克先生智慧的存在，在一夜之间破解了韦恩集团技术核心中的核心。”阿弗把被布鲁斯瞪出火星子的牛奶朝对方面前推了推：“那您和史塔克先生的无聊且幼稚的赌局就可以暂停下来，真是可喜可贺。”
布鲁斯抿了抿嘴唇：“好吧，阿弗，我回去睡觉，这个问题我们先搁置一下。”
“对了，那个背影的下落，你查到了吗？”学着养子抱着牛奶杯出逃蝙蝠洞的布鲁斯想起了那项由于代办优先级不高而被真正搁置的人物调查。
“并没有。事实上，哥谭是一座拥有3000万常住人口的城市。想在3000万人里凭借一张背影监控找到人的可能性不亚于让亚瑟先生到海里找一根一个月前掉进去的针。”
“很形象的比喻，阿弗。可能真的是我缺乏睡眠想多了。”布鲁斯喝一口牛奶，在管家先生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兢兢业业的管家阿弗则开始收拾蝙蝠洞，他面前的墙壁夹缝中一道道黑金的不明物质沿着墙壁蜿蜒生长，它的周围干干净净连蝙蝠洞里的常驻民都不愿意靠近。
哥谭市今天的夜晚暗流涌动。
穹：一款思想和行动高度适配的未来仿生人。
——
这两天在盘写作思路，成功把自己盘懵了，现在脑子和家里的黑猫一样都很抽象。
总的来说私设很多，尽量把想写的东西写出来，（在猫把我键盘扣烂以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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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蝙蝠洞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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