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句不属于地球上任何已知语言的古老语调在斯卡蒂拉空灵冷冽的嗓音之下显得愈发神秘。
迪克突然失去了行动能力，直愣愣地僵在原地。
斯卡蒂拉用尾巴清扫出一块干净没有碎石的空地，然后小心地把迪克平放在地上。她从迪克的耳朵上取下连接着蝙蝠洞内部频道的耳麦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喂——喂喂——”斯卡蒂拉打开通话按钮，“有人在吗——蝙蝠侠——红罗宾——罗——”
“……说。”喉癌晚期的蝙蝠侠打断了斯卡蒂拉报菜名一样的喊话。
“噢，下午好蝙蝠侠！”斯卡蒂拉欢快地问了声好，“不过我现在要找的是红罗宾，他在吗？”
“我在，怎么了？”提姆说话时还伴随着持续不断的风声。
“你能帮我把大都会的摄像头黑掉吗？就像上次在商场里芭——神谕做的那样。”差一点喊了芭芭拉的名字，好在斯卡蒂拉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她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叫他们的代号。
“小菜一碟，如果今天我在蝙蝠洞的话——”
频道里响起了芭芭拉的声音，她打断了提姆的话：“当然可以，不过事后你得告诉我原因，亲爱的。”芭芭拉的动作很快，说话间斯卡蒂拉看到不远处摇摇欲坠的摄像头上闪烁的红点已经熄灭了。
毕竟战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紧迫的，在等斯卡蒂拉解释的时候或许就有还没逃出的平民遇到危险。
“你们一会儿就能知道原因了。”斯卡蒂拉跪坐在迪克的身边，捂住迪克耳朵的双手上还萦绕着不易察觉的光雾，用来隔绝外界的声音，“现在——尽可能地堵上你们的耳朵，最好别听到任何声音。”
紧接着，一阵低沉而又绵延的吼叫响彻了整个大都会。
“什——”没能及时堵住耳朵导致的一瞬间的混乱失衡让提姆从钩爪上不慎跌落，幸好身下就是一座平房的屋顶才没有导致严重的后果。
吼叫持续了十几秒才停下，斯卡蒂拉闭上眼，肉眼不可见的魔法能量从她身边向四周扩散开，扫描着大都会里是否还有除了超级英雄以外的人清醒。
“天呐，要不是底下有个房子我可能就得骨折了！”提姆艰难地爬了起来，他现在脑子还有些混乱，像是被人塞进洗衣机里把脑浆摇匀了一样，“迪克没和你说吗？诺维安没有听觉系统。”
提姆还以为斯卡蒂拉是想把飞船外的子体弄晕好让超人和神奇女侠能够脱身。
“我是要让大都会的居民昏迷，亲爱的红罗宾。”斯卡蒂拉松开捂住迪克耳朵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然你们还得想办法解释一下为什么正义联盟里多了一头龙。”
“我是不是只要进到飞船里把它们的母体——叫什么来着？”斯卡蒂拉看着挂在天上的那个夹杂着黑色和铁锈色斑块的深灰色飞船，超乎寻常的视力让她还看到了飞船上偶尔渗出的液体留下的湿濡的轨迹。
“艾斯托拉。”布鲁斯说道，“它的情报我们所知有限，只能确认它体型庞大但没有战斗能力，而消灭它的方法或许要在进入飞船后实地观察才能知道。你确定你可以吗？”
龙在地球的传说中位于武力金字塔的顶端，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眼前的这些是来自外太空的生物，布鲁斯不确定斯卡蒂拉是否有把握，要是失败她能否及时逃离。
“应该可以。”斯卡蒂拉的语气没有布鲁斯那样凝重，她的语调甚至有些轻松。
布鲁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或许他应该让超人或是神奇女侠和斯卡蒂拉一同前往，但他们两人身边的子体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有其他人的帮助，也会有新的子体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
权衡之后，布鲁斯言简意赅地发表了蝙蝠侠风格的提醒：“不要恋战。”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飞翔姿态的斯卡蒂拉，银白色的巨龙不像传统的油画或是现代影视中庞大沉重的形象，她看起来轻盈而修长，宽大的翅膀以及和身长近乎等长的翼展完美地适应了高速飞行。
转眼间斯卡蒂拉已经逐渐靠近了飞船。
各自奋战的超级英雄们忍不住分出一丝心神来注意她会用什么方法来进入这艘飞船，是据说可以融化万物的龙息亦或者是其他强大的魔法——
斯卡蒂拉加快了速度，她低下头用坚硬的龙角和头顶对准了飞船的一侧。
“轰——”
剧烈的碰撞使得飞船偏移了原本的位置，并且从撞击的中心点开始产生了放射性的裂纹。
斯卡蒂拉尴尬地悬停在半空，她还以为可以直接撞进飞船里面呢……她偷偷瞥了一眼地面，发现地上的众人也在偷偷地观察着她。
还好龙脸并不能做出什么很生动的表情，偷看的众人并没有发现斯卡蒂拉的尴尬。
她又飞到数英尺之外，以更快的速度对准上一次撞击的中心点冲去。这次她成功地将飞船撞开了一个口，恰好能够让她勉强挤进去，斯卡蒂拉顺势飞进了飞船内部。
众人似有若无的视线终于被隔绝在船舱之外，斯卡蒂拉偷偷地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没把握这一次能撞破飞船，可能用龙息会更保险一点，但是那样会显得她有点儿——怎么说呢。
有点儿不聪明。
为了缓解尴尬和让大家以为撞开飞船是她的策略，斯卡蒂拉在一口龙息就能解决和或许要多撞几次墙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不过多撞几次她的脑袋估计得疼上好一会儿，斯卡蒂拉甩了甩头，刚刚的撞击都让她有点儿眼冒金星。等眩晕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后，她抬起头打量着飞船的内部。
飞船的舱壁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满墙泡着子体诺维安的休眠仓，而其中一部分的休眠仓已经空置，现在正在大都会满地乱跑。
被休眠仓环绕着的是一颗巨大的、不停蠕动的生物体，它像是一座肉质山脉，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紫红色的、厚厚的、黏滑的皮肤，上面分布着凸起的肉瘤，皮肤下隐约可见搏动的血管与跳动的心脏。
和这艘飞船一样，看起原始又野蛮。
斯卡蒂拉看着这座肉山感到有些抗拒，它上面的肉瘤会不停地分泌出一种带着刺鼻气味的液体，斯卡蒂拉感觉自己的鼻腔黏膜都要被刺伤了。
但是她进入飞船的方式太过声势浩大，原本沉睡在休眠仓内的子体已经尽数苏醒，身上挂满了粘稠营养液的子体正朝着斯卡蒂拉蜂拥而来。
幸好它们不知道在休眠仓里泡了多久，对肢体的操控力还不是那么的好，行动速度并不快。
斯卡蒂拉忍住鼻腔的刺痛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飞向底下那座缓慢呼吸的母体。
正如布鲁斯所说，母体艾斯托拉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斯卡蒂拉已经飞至它的心脏旁，它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或许加快了速度的子体是就是它做出的应对方法。
斯卡蒂拉稍稍抬高了一点自己的悬停高度，以免它们能跳到自己的身上。接着她对准心脏所在的位置张开嘴，银白色的龙息喷涌而出。
龙息缓慢地腐蚀着艾斯托拉粗糙厚实的皮肤，冒着火光的龙息却是极度的低温，在被腐蚀的皮肤边缘凝结上了一层坚冰，恰到好处地减缓了它的自我修补速度。
随着心脏慢慢的暴露，连地面上的子体都变得更加狂躁暴动，它们嘶吼着想甩开那些超级英雄，就像是之前试图甩开它们那样。
飞船内部的子体顺着肉山向上攀爬，一部分填补着被腐蚀溶解的皮肤，另一部分则向着斯卡蒂拉跃去。斯卡蒂拉不得不躲避这些像是蚂蚁一样群集而至的子体，但这样会导致龙息无法稳定地对准一个位置。
眼看就要这样僵持下去，斯卡蒂拉看着那颗自己可以勉强叼住的心脏一头扎进了艾斯托拉的体内。幸好它的血管不像皮肤那样坚韧，赶在被子体大军淹没之前斯卡蒂拉扯下了那颗维持母体生命体征的心脏——
为什么这些子体还能动啊？
斯卡蒂拉低头看着连着半根血管吊挂在半空还在跳动的心脏摸不着头脑，总不能这颗心脏只是个障眼法吧？
但是她确实在这颗心脏里感受到了强大的生命力，剩下的堆在那里的肉山并没有其他的生命波动。
总之先把这颗心脏带出去吧……？大不了自己再进来一趟就是了。
但是原先飞船底下被斯卡蒂拉撞出来的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自动修补好了，她要出去只能再开一个洞，而且因为她的嘴上还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丑陋心脏导致她只能再用脑袋撞一个洞出来。
可真是多亏了她的脑袋够硬，斯卡蒂拉甩掉盖在脑门上的一小块飞船碎片，艰难地从撞出来的小口里爬出来。
随着她的出现，和人类英雄缠斗的子体立刻不顾身体的损伤向斯卡蒂拉的方向一哄而上，试图将母体的心脏抢夺回来。
斯卡蒂拉把心脏放在飞船顶端相对平坦的平台上，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闭合的飞船裂口以及地上处于狂暴的子体们，试探性地张口。
还在缓慢跳动的心脏被龙息瞬间溶解。
噢，所以是把心脏毁掉就行了。
斯卡蒂拉看着地面上宛若时间静止一般停在原地的子体，为自己白白又撞了一次船舱而感到悲伤。
宝宝咱们还是要多读点书哇！不要什么都拿头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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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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