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泪可不是达米安的士兵，亦或是什么任由他差使的刺客联盟仆从，智商不在线的残次品罗宾犬们之类的。
即使难过的尤利西斯再怎么努力，温热的泪珠也是一颗接一颗地涌了出来，让人情绪再度崩溃。
想起了那个埋藏在记忆深处，几乎要烙印于他这个存在上的明黄色身影，顿时感觉心口空落落的。
对于这样的意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随着小孩源源不断的眼泪砸落在地上，达米安立马变得如临大敌。
拧紧眉头。
神经紧绷。
罗宾犬的本能驱使下，摆出了往常那副代表着他要以力服人，践行刺客联盟与蝙蝠侠混合教条的认真模样。
结果只是持续了几十秒——
达米安那双紧握着的，于掌心留下四个深深的月牙痕迹，足以看出内心剧烈挣扎的双手就松了开来。
试图为人拭去眼角淌下的泪水，却又碍于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亲昵，只能咬紧牙关收回了手。
出声干巴巴宽慰起对方，“哭是…软弱的表现，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兄弟，你不应该…如此。”
无计可施之下搬出了狂笑之蝠，“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想威胁小孩。
还是单纯觉得狂笑之蝠对于小家伙，跟狂笑之蝠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大概是两人的动静太过明显，本应该离去的阿尔弗雷德居然去而复返，出现在他们身后眉毛微挑。
“两位少爷，需要帮助吗？”贴心拿出了一块料子极好的手帕，递到了不想接触太过亲昵达米安的眼前。
达米安自然是不肯这么轻易接受。
辩解起自己还能掌控局势，不需要对方这时候给予援手。
“不了，阿尔…弗雷…德，我…能处理，我真的能…自己处理…”
跟ai阿福僵持了许久，眼见他吐露出来的话语变得愈发苍白，达米安终于明白自己无疑是输了。
挣扎再三，还是慢吞吞地接过了手帕。
动作僵硬地擦拭起心情逐渐平复的小孩脸上泪渍。
静静注视着这一幕，直到尤利西斯的脸颊重新白净无暇，笑容柔和的ai阿福这才出声提醒起两人。
“第二位梦魇骑士的试炼要开始了。”
“为了不让主人们多加等待，二位少爷，能跟着我走了吗？”
迎上了管家没有任何玩笑之色的眸子，小孩终于意识到他们耽误了太多时间。
微微颔首，给予了肯定回应，“当然，阿尔弗雷德，请您带路。”
阿尔弗雷德立马给予轻笑回应，“那么请跟紧我的步伐，两位少爷。”
转身向着狂笑之蝠偌大的蝙蝠王国之外走去。
与达米安相视一眼，尤利西斯就牵起了对方的手，快走几步跟上了ai阿福。
达米安虽然没表现出拒绝，却也见不得对此有多情愿。
一直寻找着机会结束跟便宜兄弟解除这种紧握着彼此双手的姿态。
发现自己暂时找不到机会解除这种状态，达米安只能把视线投向了身旁人昨日那些伤口的位置。
注意到那些醒目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淡淡的肉粉色疤痕，显然要不了多久即是会彻底淡化不见。
达米安这才收回目光，重新思考起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没有考虑到，所以才没找到真正可以破局的办法。
没想到他回过神之时，他们已经是回到了无悯铁腕的蝙蝠洞，再度遇见了拭目以待着今天试炼的梦魇们。
连昨日匆匆离去的狂笑之蝠也不例外。
挨个与梦魇骑士们礼貌地问了圈好，尤利西斯的目光也是理所当然的，定格在了饶有兴致的狂笑之蝠身上。
与人简单问好过后，歪了歪小脑袋，语出惊人道：“父亲，你有想到足够精彩的睡前故事吗？”
流露出有所克制的好奇意味。
这份好奇立马变成了潘多拉的魔盒，引得歇斯底里的大笑从狂笑之蝠嘴里冒出。
笑到最后整个人如同破风机般，只剩沙哑的嘶嘶声萦绕于在场众人耳边。
为了不引来同僚们的小小怨言，眨眼间狂笑即是收起了眼里的那份诧异，直起身回答得毫不犹豫。
“准备？当然准备好了。只不过那个故事很长呢，亲爱的尤利西斯。”
“不仅有英雄美好的堕落时刻，以绝望为最棒馅料装点的黑白未来，还有手足背叛的甜蜜低语。”
忽然蹲下与小孩平视。
犹如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吸一口气，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附耳低语。
“而其中最最重要的还是你提供的那个可能性与渴望的开场白～HAHAHAHA！”
“告诉我，孩子，你决定想要聆听哪种富有戏剧化冲突，却不是那种老掉牙的俗套模版的睡前故事？”
还没等小家伙反应过来，狂笑之蝠又是重新拉远了距离，仿佛先前那些事没有发生过那样笑意盈盈。
“等你成功从布鲁茜，你所敬爱的溺亡怨魂母亲的手里活着出来——”
对着尤利西斯做出了实现概率不足百分之三十，成为他墓志铭概率百分之八十的美好承诺。
“你就可以如愿听到跌宕起伏，啪叽一声摔在暗礁上四分五裂，幸运不用为饥饿折磨的精彩故事了，我保证～”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一串数字？
当然是因为杀戮机器正在旁观，默默分析起了狂笑这番说辞的可信度。
判断出这片段只是基于狂笑之蝠寻常见闻拼凑出来的，一如往常那样浸满恶意的抽象结合体的结论。
狂笑之蝠压根没有预先进行准备。
这番话作为空头支票的可能性大于且不小于百分八十八。
有了坚实的数据作为支持，杀戮机器投来的视线也是相应的古怪起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怜悯意味。
尤其是尤利西斯不仅信了这个承诺，还认真给予了眼前的狂笑之蝠回应。
“我会尽力去做的，父亲。”
作为骑士团里的钢骨2号？，杀戮机器自然是要为日后可能的发展做准备，抬手示意起他身后无言的父亲。
“阿尔弗雷德，搜索这个世界哥谭定制墓志铭的价格。”
结果往日里如臂指使的阿尔弗雷德不仅没有执行他的命令，还忧心忡忡地吐露了自己的疑问。
“布鲁斯老爷，这真的好吗？为何不多信任信任您的孩子？”话题又双叒叕绕了回去。
只不过他的新儿子从罗宾犬达米安，变成了作为黑暗多元宇宙遗孤的尤利西斯。
明明全身已经被改造个遍，身体机能无疑是保持在最优状态，杀戮机器仍旧是感觉到了苦恼。
“我没有儿子，父亲，我记得我校准过你的数据库。”不得不再度纠正起阿尔弗雷德的认知。
眼见自己的回答得不到支持，他的父亲居然又抛出了个炸弹。
“我采集了他的血样，先生，他与你有着高度同源性。”想要以此论证尤利西斯的确是他的儿子。
效仿人类时期的放松习惯，杀戮机器深呼吸几口气才继续道：“父亲，他只是我变体的儿子，不是我的。”
却不想他的父亲拒绝接受答案不说，体表还冒出了预示程序即将崩溃的电弧。
“抱歉，老爷，我有些理解不了。”
无奈之下的杀戮机器只能报以沉默，不再纠正对方关于这个问题的看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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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杀戮机器的淡淡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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