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泰坦们具体说了什么，艾德拉和安琪洛斯没有去听。
当然，那两只蝙蝠有没有窃听，就不是她们能管的了。
反正等他们走了，天台上的绿植都得换掉。沙发缝隙里得仔细检查，连小猫的毛发都要一根根数过。
但队友之间的听怎么能叫窃听呢，那叫必要的情报收集。
艾德拉的目光稍稍偏移，当然并不明显：就像我每天晚上听杰伊的心跳。
听自家人那能叫窃吗？那叫关心。
在那群少年回来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好了不少。理查德·格雷森自然地融了进去，几个少年很快打成一片，好得像是一支团队。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一支队伍。
看他们那眼神，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艾德拉跟杰森对视一眼，耸耸肩。
帮罗伊找回场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下一个任务是给青少年进行心理疏导。
他们现在只是在外来压力的作用下暂时弥合，如果他们没有真正意识到他们的行为的危险性，他们以后还会吵架。
超级英雄的战场没有太多的容错率。一旦出错，他们迎来的很可能就是永恒的死亡。
‘怎么搞？’
杰森向艾德拉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艾德拉慢慢地眨了一下眼。
“你们想试试看我们平时玩的游戏吗？”
少年人的好奇心总是旺盛的。
艾德拉和杰森调出了他们平时训练用的表层数据库。随着一排排数据在大屏幕上滑过，超英们平时的一举一动在大屏上被解析、提炼，最后汇总，凝成一张张人物卡牌。
而卡牌上的数据还在实时更新。
“考虑到大部分人没玩过，那么第一局就由我和杰伊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艾德拉和杰森并肩坐在一起。女孩捻起一枚硬币握在掌心。
“老规矩，正面超英，反面超反。杰伊，你要哪一面？”
“当然是反面。不过这次超英的行动由电脑模拟，艾达你来当裁判。”
杰森揽过艾德拉的肩膀：“那么，这次是转盘定角色，还是飞镖？”
“你的飞镖指哪打哪，玩飞镖就没意思了，亲爱的。”
艾德拉叼着一根棒棒糖，打开一个界面。粗看过去，这只是一张世界地图。但随着艾德拉将地图聚焦在美国部分放大……
这张地图被细分成几块，上面写着不同的超级英雄，以及对应的超级反派的名字。
“转盘随机吧。”
然后杰森就抽到了丧钟，aka斯莱德·威尔逊。
而他所需要对抗的超级英雄是少年泰坦。
少年泰坦们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迪克咀嚼饼干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巧合？
怎么可能啊！这两个小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搞什么？他们不是不喜欢掺和超英的事吗？
而接下来，在杰森操控下的‘丧钟’在一次少年泰坦们摧毁人体实验基地的任务中碰上了他们。
挑拨离间、情绪刺激、利用言语在少年泰坦们中制造裂隙……当少年泰坦们失去了对队友的信任，他们便成了一盘散沙。
这局游戏以‘丧钟’的胜利宣告结束。而少年泰坦们一齐陷入了沉默之中。
电脑几乎还原了少年泰坦们每一个人的性格。黄蜂女的下意识反应、神奇少女和水行小子之间的小小暧昧、罗宾的蝙蝠气质，连闪电小子和快手之间的双口相声都模拟得无比真实。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可怕。
在屏幕上‘丧钟’的胜利结算后，少年泰坦们在泰坦塔里陷入了争吵之中。气氛凝滞得让人窒息。责怪队友没能与自己配合，责怪其他人犯错，互相责怪不够信任……最后罗宾的训话引爆了一切。所有人开始责怪他为何没有袒露身份，指责他是这场信任危机的罪魁祸首。
现实中的少年泰坦们看着游戏中泰坦塔里的争执，一时之间感觉脊背发凉。
因为这看上去实在太过真实了。
他们知道屏幕中的自己，也许心中并非真的觉得全是别人的错。比起指责朋友，他们更多的是在自责。
但情绪不管那些。
而屏幕中的那些话，真的很可能是他们说出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迪克已经停下了进食。他看着屏幕，脸上的表情慢慢地消失。
他知道艾德拉和杰森为何要举办这场聚会了。
在迪克头脑风暴时，艾德拉看着电脑自主模拟的‘后日谈’部分，微微皱起眉。
“有关于水行小子的数据还是太少了。这里的模拟性格不太对，他应该更寡言一点。安琪，之后加训。”
安琪洛斯耸耸肩，无声应下。
“杰伊你模拟的斯莱德还是太温和了。”
艾德拉歪着头：“顺手补个刀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吧？冷兵器又不是军火。军火很贵，但捅一刀又不是难事。”
“拜托，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怎么办？”
杰森翻了个白眼，将手搭上艾德拉的脑袋狠狠揉搓：“少年泰坦是老牌超级英雄的小助手。杀了他们尸体怎么处理？哪怕真处理好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有魔法的。”
“以斯莱德那个利字当先的性格，他可不想因为几个能打过就是稍微有点烦人的青少年而惹上他们的家长。”
“嗯，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跟正义联盟打架，斯莱德这单拿的委托金根本不够。”
艾德拉挠了一下杰森的手背。
“但也不是你这个混蛋弄乱我的头发的理由！把手拿开！”
在少年泰坦们还在愣神的时候，提姆和史蒂芬妮摩拳擦掌，开启了第二局游戏。
艾德拉给他们抽取了芝加哥两个中型□□的数据和面板，模拟一场□□战争。
提姆抽到了官商勾结黑|手|党家族，史蒂芬妮抓起了义字当先中下层野犬。
由于生长环境不同，他们两个的思维有着明显的差异。
选了官商勾结的那个游走于政客之间，以灵巧的喉舌鼓动官员，用利益交换串联城内其他富人，将金钱的血脉连接，织就一张严密的网罗。
拿了义字当先的那个选择调动底层民众，从报童到司机，每一只灰扑扑的老鼠都是她的眼睛，都可以成为她的臂膀。他们以最朴素的誓言作为链接，向着想象中美好的明天奔跑。
也许方向截然相反，甚至手段都毫无相似之处，但艾德拉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共同点。
“他们两个在搏斗之余，都希望让城市变得更好。”
艾德拉扬起眉：很正义的思维。
感觉蝙蝠侠会很喜欢这样的小孩。
“但还是有区别的。”
杰森靠过来跟艾德拉咬耳朵：“德雷克更侧重于控制城市的秩序，倾向于在□□的基础上进行改革。”
“而史黛希望能更明显更直接地让更多的底层人活得更好。她似乎有点激进，但愤怒本就是哥谭人的常态，这没什么。”
少年咂嘴：“我喜欢这姑娘。”
“我也喜欢她。”
艾德拉笑着蹭了一下杰森的脸。
“但提姆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不是吗？”
“好吧。”
杰森扁扁嘴，跟艾德拉靠在一起：“提姆也很好。他们都做得很好。”
“挺神奇的，德雷克和史蒂芬居然相处得还不错。”
杰森啧啧称奇：“我还以为德雷克那种小少爷看不上犯罪巷的野狗呢。”
闲不住的少年将注意力从提姆和史蒂芬妮的对局上转移，投向了少年泰坦那边。
“艾达，你觉得那边那几个蘑菇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谁知道。”
艾德拉耸耸肩：“但这几天芒果小鸡又要来找我们谈谈了。说真的，他和蝙蝠侠到底谁才是那个talk侠？”
“哇，蝙蝠侠不找你talk明明是因为你一见到他就跑吧！”
对于少年泰坦们来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周末。
他们先是遇到了颇具哥谭特色的抢劫（虽然未遂），又观看着在某一种可能中，他们的队伍分崩离析。而后，罗伊的小妹妹们又给他们展示了一下当一个超级英雄的身份暴露后，会发生什么。
罗伊为什么会有一群这么具有反派思维的朋友，这点暂且不提。但骄傲的少年泰坦们是真的有点自闭了。
一个超级英雄暴露了他的身份后，就象征着他永远没有休息的时间，没有放松的时间。不管他在做什么，他必须永远做好战斗的准备，以应对不知将从何处而来的攻击。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曾对他释放善意的人，他们随时可能被超级英雄的敌人伤害，或者成为威胁他们的筹码。
他们将成为一个靶子。
超级英雄们的行动并非完全合法。哪怕在最乐观的推演中，政府也不过就是对他们视而不见，但无法提供明面上的保护。
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容易被斥为异类，政府的实验室很可能就会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人类永远在排除异己上充满着热情。而欧美文明是一个以人种和血统区分族类的文明。这也就意味着，不管他们之前做过什么，再怎么努力，只要他们不被判定为人类，那么欧美一系文明将再无接纳他们的可能。
少年泰坦们离开时，有些恍惚。
他们之前从没想过这些。他们只是知道，他们要让他们的人类身份成为秘密，但他们从没详细地想过动机。
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艾德拉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只是一个可能性。”
基本没怎么说话的芭芭拉突然出声。
“这一切还没发生，不是吗？”
艾德拉没想到芭芭拉会说出这样的话。老实说，她觉得这有点崩人设——黑漆漆的蝙蝠也会这么充满希望吗？
杰森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蝙蝠侠对未来毫无信心，他就不会坚持在哥谭做西西弗斯了。
个人理解，蝙蝠家族看起来黑漆漆，但他们的内核是很温柔的。就像蝙蝠打开翅膀后毛茸茸的胸脯（我说真的蝙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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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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