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枪声响起，一枚子弹精准地穿过德雷的胸膛，血洞中缓慢流出鲜血，德雷身形晃了晃，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时间掐得不错，林乐又咳了几声，要是再来晚点自己可受不住，他喘息着看向来人。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还保持着双手握枪的姿势微微颤抖着。彼得正摆着射出蜘蛛丝的动作，但是对力量掌握还不熟悉，直接没有射出来。
看起来有点搞笑，林乐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瑞德没想到自己真能一枪爆头，虽然他是瞄准的嫌疑犯的脚。他手忙脚乱地将枪塞回腰上，跑过去让林乐平躺下来，“嘿，孩子，醒醒，集中注意力。”
林乐眼前开始模糊，真的挺疼的，周围的声音吵吵嚷嚷，来了很多人，林乐感受到有人把自己抬起来，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叮～尊敬的玩家，由于系统给您准备的身份bug被发现，您的身份即将合理化，已经为您颁发维护补偿，祝您游戏愉快～”
……
德雷的出生其实算不上多么光彩。
他的母亲是一个变种人，但父亲不是。他的父亲是一个基督教徒，认为变种人是“恶魔的使者”，对变种人深恶痛绝，美满的婚姻建立在母亲对父亲的欺骗下。
在德雷出生前，母亲一直把自己变种人的身份隐瞒得很好，但是在德雷出生的时候，因为分娩时的虚弱和剧痛，母亲能力泄露，暴露了变种人的身份，从那以后，这个家庭就变了。
从德雷有记忆开始，面对的就是父亲的虐待，母亲的眼泪。他习惯了沉默，因为变种人的身份，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至于那些邻居，面对他和母亲也是一副鄙夷的神色。
他的父亲是一个基督徒，每周日都会带着他和被厌弃的母亲去教堂进行祷告，只有这天，德雷和母亲是不会被打的。
德雷厌恶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神爱世人，但神从未垂眸给予他仁慈。但在教堂举办的吟唱会上，他看见和自己同龄的小孩子穿着圣洁的教服，背后带着白色小翅膀歌唱时，感到由衷的羡慕。
和肮脏的他完全不同的存在。
耶稣是死的，但是这些小天使，都是鲜活的，如果他们长大后会变得邪恶，那么就永远不要长大好了。
某些阴暗的想法慢慢在德雷的脑海里发酵，只是他一直没有付出行动。
直到母亲再也忍受不了父亲的毒打，用隐身的变种能力逃走了，留下德雷。
这个世界，终于完全黑了。
德雷长到足够强壮时，他杀了父亲，把他埋在花园里。独自一人流浪逃亡，当一个流浪汉，住在深山里。但是他喜欢这样，在安静的地方，他可以掳来很多的孩子。
除了母亲遗传的隐身的技能以外，他还拥有穿墙的能力，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只要他想，他可以躲过任何追捕，因此造成了他大意的个性。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会栽在那个最漂亮的孩子手里……
但德雷并不后悔，能和天使们在一起，他就永远不会孤单了……直到最后一刻，德雷的意识开始渐渐涣散，他看见了一片朦胧的柔光。
是天使吗？
当林乐睁开眼时，首先就看见了系统消息。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无父无母的确很奇怪，但系统是怎么合理化的，难道是更改别人的记忆吗？
林乐脖子被固定着，不方便转头，但是依稀也能猜到这里是医院。此时病房门被打开，艾尔拿着文件走到林乐床边坐下。
“林乐，对吗？哦，你现在不能有动作。”艾尔制止了林乐想要起身的行为，她看着林乐的眼神是满满的怜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抱歉，孩子，我们得需要知道了解一些现场的情况……”
林乐理解地点头，这么大的案子，就算破解了BAU也还是有很多需要了解清楚的地方。
艾尔仔细地问着各种情况，同时还小心地观察林乐的情况，就怕给孩子留下留下心理阴影。
不得不说艾尔经验丰富，一场谈话下来林乐心理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山上去呢？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艾尔一脸严肃，对林乐的行为很不赞同。
林乐苦笑一声，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因为我，我可能是一个变种人。我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别人的距离。”嗯，虽然是借助地图，但也姑且可以算自己的能力吧……
艾尔皱起眉，有点意外但也还能接受的样子，“但是你没有被记录在变种人资料库里，我们带去的变种人检测机器也并没有检测出你有变种人能力。”
林乐垂下眼，有些紧张不安，“那……那我是一个怪物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艾尔拉过林乐的手，“也许你不是变种人，你不知道变种人意味着什么……我们并没有查到你亲生父母的信息，也许是他们带给你的超能力。你知道关于你家人的事吗？林乐？”
现在社会上对变种人的歧视有加重的趋势，艾尔不希望这个饱受苦难的善良的孩子再遭受非议了。林乐的能力可大可小，很容易被人利用，艾尔不希望他成为政府的监管对象。
果然系统准备的身份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吧！林乐无力吐槽，但不得不面对这一步，他还能怎么办？只有尽力忽悠了。
“我不知道，爸爸带我到小木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可不是嘛，系统爸爸基本上放养他。
“我没有见过妈妈……”他前世是个孤儿，嗯，这辈子也的确没妈。
“我乖乖在那里等着，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不然他还能到哪里去，他是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豪华小木屋的！
面对专业的BAU，他当然不够看，不能说谎，但说一半留一半永远是最高明的方式。
艾尔笑了笑，点点林乐的鼻子，“好，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林乐，能告诉我你父亲长什么样子吗？”
……这就为难林乐了，他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形象？
林乐张了张口，干脆心一横，将自己的成人游戏形态告诉了艾尔。什么长长的黑色头发啊，非常酷啊，身高一米八啊……，作为一个很少见到父亲的孩子，他描述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艾尔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在山顶上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林乐脸色一白。
“我很抱歉让你回想起不好的事，林乐。”艾尔握住林乐的手，审问小孩子是最令她愧疚的，“但是周围的痕迹不是一般野兽能造成的，如果不早点找到它，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我知道。”林乐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讙的形象描述了出来，“那是一个怪物，有点像猫，橘色的。但是它好像有三条尾巴，在袭击了我之后，突然往山下跑走了，然后德雷……”
说到这里，林乐不停颤抖起来，仿佛又看到了德雷在他面前死去的样子，“好可怕，他，他……”
“冷静，孩子！”艾尔见林乐这模样一惊，握住他的手不断安抚他，“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没关系的。”
林乐心情渐渐平息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对不起，我有点太激动了。那些孩子们呢？都没事了吗？”
艾尔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挑起的话题，再三确认林乐没事后，她点了点头，“都已经联系上孩子们的家人了，只是还需要一些心理辅导。过不了多久你的心理医生就会来报道了，林乐。”
林乐抽了抽嘴角，“呃，我觉得我不需要心理医生。”
艾尔露出微笑，“好，我知道，但是还是让医生来聊聊，好吗？”这态度分明就是没有把林乐的话放在心上。
林乐，“……”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等林乐渐渐显露些疲态，这场谈话也接近尾声。
艾尔合上文件夹站了起来，“我们会尽力帮你寻找亲生父母的，你放心。后面有空我还会来探望你，好吗？”
林乐虽然很想拒绝，但最终只能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好的，谢谢姐姐。”
艾尔开门离开，就遇见了等在门口的瑞德。
“那个，情况怎么样了？我是说……他还好吗？”瑞德略微有些局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咳。”
“你这么担心，应该自己去看看。”艾尔调侃地笑了，“放心吧，他没事。”艾尔当然能察觉到林乐对她隐瞒了一些事，但谁没有秘密呢，只要不影响案件，她不会强迫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
瑞德松了一口气，他抿抿唇，“等他好些了，我会去看他的。”
他只是，还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孩子。如果自己再早一点，快一点，他就不会受到那么多伤害，他还让林乐亲眼目睹德雷的死亡……
瑞德神色有些恍惚。
“瑞德！”艾尔见瑞德一脸恍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担忧，“听着，第一次杀人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但是我们是为了救出受害者，你明白吗？”
瑞德点点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艾尔压下心里的担忧和瑞德回到部门，一进门就见组员们一脸严肃地围着桌子沉默。
“这是怎么了？又有案子了吗？”瑞德有点懵。
“没有，还是林乐的事。”亚伦揉了把脸。
瑞德心里一突。
虽说是要帮林乐找父亲，但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这也太困难了些。
“他没有成年，如果没有能够暂时寄养林乐的家庭，那么按照法律得让他去变种人孤儿院了。”
“什么？”艾尔的声音尖锐起来，“他不是变种人，怎么能让他去变种人孤儿院？”
“但他有超能力，这是事实。”摩根试图让艾尔冷静一点。
“他的能力根本没有威胁性，他甚至是为了救那些孩子才暴露的能力！”作为一名专门研究性犯罪的女性专家，艾尔显然更加感性，“怎么能这么残忍？”
“通知还没有下来，先不要自乱阵脚。”高登摇头，“林乐很特殊，相信最后不会这么安排的。”
此时一阵尖锐的铃声从摩根的口袋里响了起来。摩根摸出来，是加西亚的电话，直接接通了。
“喂？这里是骑士摩根，女王陛下有和吩咐。”摩根这次连开玩笑都有气无力的。
“哦，我的骑士是怎么了？希望本女王的好消息能够让你振作一点。”加西亚欢快的敲着键盘，“上级发来消息，林乐的事情不用管了。”
一瞬间，几道灼灼的目光射向摩根手里的电话，摩根摸了摸鼻子，干脆开了免提。
“林乐的资料已经加密了，属于机密文件。他的身份挺神秘，但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加西亚夹了片薯片放进嘴里，电话里瞬间传来清晰的咀嚼声，“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当局查到的应该就更少了。”
艾尔瞬间松了一口气。
“好的，谢谢你，我的女王陛下。”摩根的声音带着笑意，“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我得提醒你——我开了免提。”
“啊……”加西亚顿时停止了吧唧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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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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