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锡恩尼斯（黑面具）开出五百三十万美金的高价让丧钟干掉企鹅。
但是哦不，他不单单想要人头，他想让企鹅身边的得力干将一个个离开，让对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地下国度一点点瓦解，在崩溃跟痛苦中死去。
傻逼。
从动机到要求都充满着典型的哥谭反派的味儿。
但是这个单子的报酬可观，也有一定难度。斯莱德早就过了按照最高价去干活的时候，他不缺钱，但却想要挑战，只有完成高难度的单子才能继续维持丧钟作为世界上最危险的雇佣兵的名声，才会有更多的生意找上门。
所以他来了，哪怕哥谭里有一堆的义警会妨碍工作，但就连他们也只是给任务增加有趣的挑战罢了。而且跟以前不同，这座城市现在有一只漂亮的小鸟，小鸟早就在，只不过他是直到两年前才终于从没有意义的名字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斯莱德。”
斯莱德来的时候杰森已经到了。他们固定训练的地方是哥谭郊区的一间废弃仓库，里面全是建筑废材跟垃圾，荒凉到连老鼠都懒得光顾。他名义上的学徒正在热身，穿着类似刺客联盟的训练服——毫无疑问是蝙蝠侠带来的习惯——那布料轻便透气且无声，袖口跟裤管分别扎在小臂跟小腿下三分之一的位置，一层薄汗给露出来的皮肤带来光泽。
斯莱德花了一秒时间欣赏这个景色。
距离小孩提着一行李袋的美金找到他要求丧钟给他进行训练已经过去两年，但那个场景到现在还让人印象深刻。
A rich kid, and a spoiled one*。
斯莱德不怀疑那些钱是杰森瞒着韦恩拿走的——大概率是从平时从这里那里扣下一些慢慢攒起来——但假如韦恩能让一个小孩拿走这么多现金还毫无所觉，只能说明他平时就这样用钱把小孩淹没。
韦恩对格雷森不是这样教育的，斯莱德敢肯定，但考虑到埃塞俄比亚后消失的二代罗宾跟受伤后再也没被媒体拍到照片的杰森·韦恩，大韦恩这样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了。那种物质上的充裕大概率有补偿的心态在里面。
所以即便三十万美金只是斯莱德平时接单的零头，更别说当时小鸟虚弱到连站久了都会疼得满头大汗，他还是同意了。就算只是为了心理上的满足这学生也收的值。
斯莱德丢过去一把枪。
杰森接过，挑眉，“一上来就动枪？”
斯莱德唔了一声，“让我看看你的进步。”
杰森没有反驳，转身，上膛。他举枪的姿势非常标准，动作娴熟迅速，胳膊稳得几乎不像是曾经有五处骨折的手。
砰的一声枪/响。
直到现在，那声音还是会让斯莱德不怀好意地提起嘴角。
小鸟，还是韦恩最捧在手心上的一只，找到他丧钟来训练。
一只蝙蝠，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熟练地用枪。
这简直是对夜翼最好的报复。少年泰坦从斯莱德这里夺走了一个儿子，现在，斯莱德夺走了夜翼最宝贵的一个弟弟。
唯一遗憾的是杰森始终不愿意参与任何面罩相关的事。他眼底有恐惧——大概率是怕哮喘发作——斯莱德其实并不真的关心，他只是享受这种打磨的过程，当然，还有sex。
“......Old man......”
杰森的声音让斯莱德看过去，就见对方已经将枪收起来，抱臂看着他。
“怎么？”斯莱德回应。
“我问你刚才怎么样？”杰森啧道，“但你看起来神游不知道哪去了，是老年痴呆终于追上你了吗？”
“Watch you mouth, kid*。”斯莱德警告。他的图像记忆让他不会忘记看见的任何事。他快速回忆后道，“有进步，但还不够。”
“我已经十发十中了，还要怎么提高？”
斯莱德拔出自己口袋里的枪，用一秒不到的时间举起几乎看都没看，砰——
墙上模型的脑袋上又多出了一个洞。
杰森打出一枪的速度够斯莱德打个三发，在战场上，这就是倒下的三个敌人跟一个的区别。
小鸟抗议，“你的反应速度是普通人的好几倍！”
“我还在军/队服役的时候就能做到这样，还是，你只是想拿这个作为你没有能力的借口？”斯莱德挑眉。
杰森发出低吼，那枪口朝他指来。
又一声弹响。
斯莱德轻易躲开。但小鸟只是拿那作为一个幌子，他用斯莱德躲避的时间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直直朝斯莱德刺来。斯莱德在那一瞬间也从背后抽出丧钟的刀，刀刃碰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火星四溅。两个人碰在一起，然后同时跳开。
下一刻，刀刃再次撞上。
斯莱德享受跟小鸟对打的感觉。
杰森的战斗方式不像绝大部分义警那样光明磊落，他喜欢攻击人的要害，必要时甚至不耻于用牙齿咬对手，这种打法比起正规训练更像是从街头摸爬打滚学来的。而且他的力气对比体型出人意料的大。
斯莱德偶尔会替小鸟感到遗憾。假如没有那场爆炸，假如杰森没有在十几岁的生命中得到比斯莱德服/役十几年还要多的伤疤，也许他有机会长得更加高大。更高的身高意味着身体有空间累积更多的肌肉，斯莱德敢肯定那样的杰森会像野马那样强壮且不可控，再加上丧钟的教导…他会比蝙蝠侠还要危险。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
这样的小鸟斯莱德同样满意。杰森早就适应了跟远比自己体型庞大的人对抗，他只是长成了另一种形态的危险，但同样美丽。
他发出一声低吼，一只胳膊钳制住杰森。后者反应极快地挣扎想要逃离，但斯莱德比他动作更快。一扭，一推，杰森被他整个抵在墙上，甚至连脚尖都够不到地。
“你输了。”斯莱德低声咆哮。
小鸟唯一的回应就是一声同样凶狠的嘶气。
斯莱德的独眼跟他孔雀绿的眼睛对上，目光瞬间就像是被吸引的磁石一样交缠着无法割开。他喉咙发干，杰森舔了一下唇——
两道手机铃声一前一后地响起。
斯莱德的手臂肌肉在犹豫的一瞬间绷紧后松开，小鸟沿着墙滑下咒骂着从口袋里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斯莱德不耐烦地转身从背包中拿出专门用来跟黑面具联系的一次性手机，他接通，不耐烦地低吼，“The ** you want.*”
“你为什么还没有开始行动？”黑面具粗哑难听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我昨天才抵达哥谭，锡恩尼斯。”
“太慢了，威尔森。我花五百三十万美金不是让丧钟来哥谭休假的。”黑面具高声道，但再怎么凶狠也架不住内容本质上透露出来的无能跟像小孩一样幼稚的颐指气使，“企鹅派过来的蛀虫今天又毁了我的一批货物，我要报复回去！”
“我今晚就行动。”
“不，我改变计划了，我要你先找出企鹅安排在我这里的蛀虫。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再搞掉企鹅。”
“你这样是在打草惊蛇。”
“那我就任那些家伙一次次毁掉我的计划吗！？你知道我因此已经损失了多少钱吗！？我已经错杀好几个人了，再杀我的手下就全是企鹅的人了！那我到时候怎么赚钱，拿什么来付你的工资？”黑面具的声音里透着有恃无恐。
斯莱德快速地思考了一下利弊。先干掉其他人也未尝不可，在单子完成之前黑面具只肯交一半的钱，看他的态度斯莱德怀疑他最后会赖账。没有人真的敢不支付丧钟，但假如黑面具能看到他的能力乖乖交钱到时候就少了很多事。
他开口，“八十万。”
“什么？！”
“这个条件不在我们签的合约当中，属于另一个单子。八十万。”
“你疯了？！”
“你自己决定。”
话筒对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锡恩尼斯没有立刻回答。斯莱德无聊的目光扫向墙那儿，他的小鸟盘腿坐在地上快速在手机上打字。这个角度斯莱德看不见屏幕，但对方肯定回复了什么，因为杰森在思考了一会后再次打字，然后收起手机。
他回头看了斯莱德一眼，下巴朝外面昂了一下后转身离开，很快门外就传来发动机点火的声音。
“Fine。”锡恩尼斯终于不情不愿地回答，然后恶狠狠地补充，“八十万，但你一个都不许剩，我要他们每一个的人头跟背叛我的证据。”
“那是当然。我会提着人头来见你，记得准备好新的合同。”说完，斯莱德挂掉电话。
他也离开了，晚上还有工作要做。
*一个有钱小孩，还是个被宠坏的
*祸从口出
*你想干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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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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