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他的身高对我的脖子太友好了。
当然,我才不会傻到这么说,否则他一定会立刻向我发出决斗挑战的。
所以我选择抛出一个相当有吸引力的诱饵,“罗宾,你要不要跟我去调查,我们偷偷地,等搞定之后再回来找蝙蝠展示。”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但还是嘴上不饶人,“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你不去算了。”我作势要走。
“我去,行了吧?”小孩果然上钩了,还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反正父亲也说了,你必须有人监督才能行动,我得替他看着你。”
我推着他的肩膀转身,顺手捏碎了他衣领下的监听器——知道在哪就行了,没必要什么都听吧。
趁达米安转身的功夫,我对看过来的布鲁斯微微点头,他只来得及投给我一个原版的“蝙蝠侠不赞同”的表情就又被人群淹没。
不过无所谓,我叫孩子单纯是看他憋的慌,好心叫他散散心。
“你!是不是根本看不起我?让我帮你拿着工具箱算什么事?”达米安气急败坏地抱着据说是从维修工那里借来的工具箱,狠狠地瞪着正在撬地下室门的梅兹。
梅兹暂停了手里的工作——也可能是刚刚结束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我当然是找你帮我捉拿犯人的,只是我们首先要排除安全隐患不是吗?你在来的路上就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达米安相当不适应这种完全是在哄小孩的语气——陶德绝对是跟她学的——但他还是认真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墙体发霉的味道、阴冷的潮气、长久不流通的空气淤积导致的腐朽酸味,还有一丝几乎淡得感觉不到的汽油味……
等等,哪来的汽油?达米安突然反应过来。
他本能地对梅兹说:“梅勒,你上去通知父亲,我来处理剩下的事。”
梅勒诧异地看他一眼,才眉眼弯弯地一把推开门,刺鼻的汽油味窜了出来。
她拿出两个吸尘器,塞给达米安一个,完全不接茬,“好啦,好孩子,敌人早跑了,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些出现在消防水池里的汽油吧——我可不想看见物理意义上的‘火上浇油’。”
“顺带一提,这玩意我改过,你当抽水机用就行。”她挽起袖子,对皱着眉头打量手中物件的达米安解释说。
抽空所有汽油,又重新放了一池水,彻底放心的我才开始专心追踪倒汽油的罪魁祸首。
“是你之前说的对应‘召唤’的那支混沌使徒吗?”罗宾就他这个年纪而言相当敏锐了。
“嗯哼,这些家伙以招魂恶灵和邪神为最终目标,为此不惜任何代价,”我抓紧时间科普,“我们基本没抓到过这一支的活口,他们在面对抓捕的时候宁愿烧自己——献给神灵,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
想起为阻止他们**而牺牲的战友,我不由得加重语气,“所以我从不缺席这些家伙的审判——你真应该看看他们看见旁听席上的混沌时候的表情——天呐,那可真是非常好的反邪教宣传素材。”
“抱歉,听上去这不是什么好事。”罗宾察觉到了我糟糕的情绪,及时打断了我的回忆。
“无所谓,反正我是看着他们下地狱的。”我可从来没错过过这些人的枪决现场,我也知道地府会用酷刑招呼他们。
“那很好,死亡是这些家伙最好的归宿。”他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我父亲反对我这么做,他说我们不能杀人。”他的表情里隐藏着一丝迷茫,“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所以为什么又是我?我看上去人生经验很充足吗?
——我知道这估计是潜意识在作祟,即便他们都清楚我驾驶证上标明了年芳二十八,在某些时刻也会下意识地觉得我应该扮演更年长些的身份。
尤其是在这种牵扯两代人理念之争的时候。
“我要收钱。”我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我这里真的不是家庭问题咨询电台。”
“你要多少?五万美金够吗?”罗宾不以为然地问。
我恨有钱人。
但我还是屈从地开口了,“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没什么发言权,毕竟我也终结过不少人的性命,不合法的那种。”
罗宾惊讶地看我一眼。
达米安确实没有想到梅兹竟然杀过人。
“我还以为你会是那种会把人打个半死然后扔给法律的类型。”他锐评,“你就不担心杀戮会让你滑进无可挽回的深渊吗?”
“我没什么滑入深渊的倾向,也不喜欢杀人,血可难洗了。”她耸耸肩,一路走在前面,手中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奇怪探测器发着红光,“我的生活还是老样子,上班,下班,偶尔出个外勤放放风。”
达米安有些恼火地发现梅兹大概是特意放慢了脚步,在高速奔跑的情况下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比。
“但是,这只适用于我自己。”梅兹轻松地说,“事实上,在我看来,杀人不是什么大事,为了维持秩序我什么都干过。而且我又不会对无辜的人出手,也不会受良心上的谴责。”
“我不会讨论理念的问题,”她打断了试图插话的达米安,“每个人成长经历不同,我不能确保我的那一套在哪都能适用。就像你不可能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在刺客联盟活下去一样——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不过,你真的做好善后的准备了吗?”
“什么?”达米安跟着梅兹奔跑,自从探测器开始发绿光之后,她的速度就越来越快,需要他相当专心才能跟上。
“我可以举个例子,”她说,“比如你一刀砍死了一个抢劫犯,然后呢?最简单的,抢劫犯的尸体应该如何安置?杀人现场怎么办?放着?清理的话要多少时间?如果有警察来调查你怎么办?还有一串连带问题,他有没有家人?需不需要给他的家人一笔赔偿金?他的家人在他死后吃穿住行应该怎么办?他的家人如何应对舆论的压迫?他肯定不能一直以抢劫为生,总归要有个别的身份。无论是流浪汉□□分子还是公司职员,他都要有个社会关系网的。那么是什么让他萌生了这个当抢劫犯的念头?他的同事是否也有这个倾向?他们是如何看待他的选择的?有没有人受到他的影响产生犯罪倾向?会不会有人因为他的死选择同态复仇?”
“死亡确实可以结束一个问题,但随之而来的会是更多的问题,”她看着迷茫已经浮于面上的达米安,轻轻说,“这些问题全部都会留给生者。”
“杀人是件简单又麻烦的事情,”梅兹平静地总结,“总有些问题你是无法回避的。”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就是去遵守每个地方自己的规则,这也是一种能够快速融入当地环境的方式,”她似乎是真的在提建议,“就像我会在哥谭遵守蝙蝠侠的规则一样,你觉得呢?”
“好啦,回去再想。”不等达米安回答,她抬头看向某个角落,“我们来客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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