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老实话，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心里生出一些诡异的欣慰来——类似于捣蛋鬼终于祸害到其他人头上那种。
天知道我在季末应付执行官这群怪力二哈的报损清单的时候有多头疼——要知道部里绝大部分经费都花在这上面了，有一说一我确实会羡慕布鲁斯——至少在他没破产的时候都不必为钱发愁。
而且他只需要为一个氪星人支付战损清单，我得给一群付。哈哈。
我十分肯定，飞影和我的想法完全一样，我上回去她那的时候季末报告就剩战损没填了，而且整整三天那一栏都没有出现一个字。
——真不知道清越和阿铮是怎么办到的，她们竟然能在第一时间算完这玩意。
“嘿，布鲁斯，那个大洞消失了！”耳机里传来先行一步的夜翼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大呼不可思议。
“我建议你不要靠近，迪克。”我按住耳机，看着远处依旧存在的大洞，“这是认知干扰，大概是为了不引起恐慌。你最好在原本洞边缘的位置停下，掉进去了我可不管。”
“哇哇哇，谢谢提醒！”耳机里传来摩托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很显然，他已经到我提醒的位置了。
罗宾在我前方的副驾驶上冷哼一声：“TT，莽撞的格雷森。”
我确信他是把又一次驾驶蝙蝠车申请被拒的怒火烧到了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们的老父亲很显然也想到了，但不想参与这些无伤大雅的矛盾，而是转向我，“你确信这位荀百闻小姐的外貌特征是这样的吗？”
“当然。”我怎么可能说谎——好吧，我是经常使用语言的艺术，但都是绝对正确的——比方说，不管怎么说“某天正在下雨”和“同一天有人在室外的铁质楼梯上摔了一跤”都是事实的前提下，有人理解成“因雨天导致楼梯湿滑而有人摔了一跤”这不是我的错吧？
“这毕竟是歪在客观事实，而且我还要你们帮我找人呢。”不过这种客观描述就没什么操作空间了，我其实是稍稍有些遗憾的，“是的，银白色头发，浅色眼睛，看上去像只水母——其实应该挺显眼的，我估计你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布鲁斯微微侧头点头确认，“好，我们一会儿会在周围找找，不过你要尽快让荀小姐把洞填上，毕竟一时遮蔽可行，时间一长我怕有人会掉进去。”
“不过你们见了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之类的还请不要贸然动手。”我想过来一点重要的事情——怎么说呢，我们自己都经常忘，“那孩子比较特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见了就知道了。”
“好。”蝙蝠侠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她会跟重明铸一样是个厉害的对手吗？”达米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对梅兹的格斗水平还是相当清楚的，如果能有一个同等实力的对手……
“我不建议，她是个法师，格斗水平可能还比不过阿尔弗雷德，我指会喵喵叫的那个。”我果断掐灭了他蠢蠢欲动的比试心思。
“TT。”果然，这个描述让达米安迅速对百闻失去了兴趣。
“呃……梅兹？”耳机里传来夜翼迟疑的声音，他用梦呓似的语气问我，“那位荀百闻小姐……是拥有精神控制类的能力吗？”
“对呀。”
“她会杀了我吗？我是说，以‘秩序’的标准。”
“是也不是。”
“什么？你在开玩笑吗？”他的语气非常激动，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我的意思是，她应当如此，但她不会这么做的。”我也发现自己的说话习惯貌似总会招来误会。
“啊，感谢上帝，我把坐标发你们，人在我这里。”耳机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一阵，迪克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旁听的布鲁斯没有吭声，但他悄悄提速，向迪克给出的坐标疾驰而去。
在开到目的地之前，布鲁斯设想过很多种可能的情况，但他确实没想到，眼前的情形会如此……怪异。
夜翼和一个裹着过于宽大而不合身的衣服都小女孩坐在一起——不同于看上去年轻但处处违和的梅兹，她那天真的神态说明她应该真的只有十几岁。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热腾腾的汉堡，旁边的台阶上放着一个纸袋，应该是迪克刚刚去买的。
听见人的脚步声，她敏锐地转过头——速度甚至比迪克还要快，然后露出惊喜的笑容。
看到她的正脸时，布鲁斯意识到，梅兹的形容相当客观——小女孩的皮肤近乎透明，此时又沾满了雨水，在车灯的照耀下，她甚至在发光，像个正宗的水晶娃娃。
她一路小跑到了梅兹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一副全然的信赖之色。
但布鲁斯总感觉一股违和感环绕在他周围。
他下意识看向迪克，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布鲁斯，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你们过来的时候没带伞吗？”迪克抬头看了看天，又指指两位女士，“我是说，我们的制服防水，她们的衣服大概不行，而且她们现在还站在雨里呢。”
布鲁斯感觉一道闪电划过大脑。
他低声重复出发前梅兹的话：“雨停了。”
“啊？布鲁斯你说什么？”迪克有些没搞清状况。
“罗宾，夜翼，现在没有下雨。”他看着两个自觉站在屋檐下的人，加重语气重复：“现在，没有下雨，太阳出来了。”
他站在灿烂的阳光下，认真看着躲在屋檐阴影下的两人。
两人刚想出声，突然纷纷意识到了什么。
“我不敢相信，我刚刚还去买了吃的呢，怎么会觉得有雨？”迪克第一个反应过来，盯着自己没有半分水渍的衣服。
“我不知道，但很显然我们在不知不觉间中招了。”达米安的脸色很难看，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我想有人该为此负责。”
“实际上，没有人该为此负责。”梅兹插了一句，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这孩子的能力跟律法有点关系。”梅兹揉了揉她的头，“虽然你们是义警，我也非常认可你们的贡献——但是从法律层面上讲，我们的有些行动就是有点说不过去嘛。”
“我也会受影响。”她无奈地摊手，“只是我精神力比你们高的多，也早就习惯了——也就是有抗性了都。”
“……好吧。”对于这个解释，布鲁斯勉强接受了，但他也有别的事情需要确认，“梅兹，所以说，这种精神控制，只要能意识到不合理之处就能破解是吗？”
“哪种？”梅兹反问。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迪克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自己夹在两个谜语人中间太难了——于是他果断抓过身边的罗宾护在身前。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倒是也就没动了。
“实际上，关于精神控制的事，你可以咨询魔法侧的人。”梅兹建议，“反正大部分都差不多——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控制超人的水平的。”
布鲁斯的嘴角隐隐上扬，但还是努力绷住表情，严肃回应，“好，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待到蝙蝠家的人消失在视野里，荀百闻拉拉梅兹的衣袖，等梅兹附耳过去之后难掩激动地小声说，“我找到了一群大坏蛋的犯罪证据！”
“是吗？好厉害啊我们小百闻！”在心里毫无诚意地为猫头鹰法庭的败类们出于人类最基本的道德要求默哀0.01秒后，我大力夸奖这个能干的孩子。
“嘿嘿……”她仰起脸腼腆地笑了，脸红扑扑的，看上去相当可爱。
就是……我趁她不注意，悄悄眨眨眼睛，太阳光底下百闻确实太闪了，照得人眼睛疼。
而且，虽然飞影让百闻支援是很正确，但还是年轻了些。
虽然百闻的实力可以解决绝大部分问题，但以我目前对反派们的了解，会针对剩下那一小部分问题的人也多得很。
我忍不住咧了咧嘴，就算百闻随时能回去吧，但我自个儿可就是个活靶子唉……我可相当清楚自己的风评如何。
“暮奶奶，你牙疼吗？”百闻看见我龇牙咧嘴的怪像，有些担心，随即又带上惶恐，“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给您拖后腿了吗？”
“不，你做的非常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这样，咱们先把洞填上，然后我们先一起去找你重明铸叔叔好不好？”我尽量用最柔和的语气对她说。
算喽，还能骂孩子怎么着。好不容易哄好百闻，我有些头疼，看来接下来注定不太平了啊……
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会从哪个角度下手……毕竟真要挖，我的所谓“黑料”可太多了，而且也不排除他们从超级英雄那边下手的可能性……
“暮奶奶？”百闻见我一直站着不动，过来催我了。
“来啦！”我高声回应她。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题外话：
虽然师徒关系是唯一的，但真论学的本事，就看个人了……梅兹的师傅武力值相当高，但梅兹最后干情报去了。东方铮师傅梅兹干情报的，但她最后的行事作风跟另一位梅兹的前辈简直如出一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脉相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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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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