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一场残忍的折骨现场后我对地上躺着的生死不明的人开始抱有了微妙的同情（仅限挨完打的那部分），并不得不向他们摆出了“你们都很惨”的表情（虽然他们看不见）。
以及我不由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蝙蝠侠真的没有人能这么好的治理哥谭了，毕竟其他正义联盟的人看起来下手都不至于这么黑。
而这个黑既指的是他们脸上的乌青也指的是当医生看到他们的病历时的脸色。
但很显然蝙蝠侠的狠不仅仅针对罪犯，也包括他自己。
在一眼便能望到银行正门的楼顶上，我终于拉住了刚清空区域并准备把我一个人留在楼顶的蝙蝠侠。
此时他的血已经染湿了我的毛衣，铁锈味也越来越重。
在他的表情都被面具遮盖的情况下，我甚至不知道他还能这样坚持多久。
迎上他不认同的目光，我拉住他的力度松了一点，却又随即恢复原样。
我很清楚他的战衣承担了一部分止血作用，他体内的子弹也阻止了一部分血液流出，而我又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医疗能力，这意味着我还不如什么都不做，但我却总有种莫名的不安感，导致我忽然生出为蝙蝠侠包扎的想法。
其实这些感知没有任何来源，但介于我的直觉一向比我自己聪明的多，因此我一直很信任它们。
“求你了。”
我摸出兜里的绷带，这是我向阿福要的，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如果有什么意外出现我还能给自己包扎一下，但现在却帮上了忙。
那双蓝的有些慑人的眼无声迎上了我的视线，即使靠的这么近却看不出多少情绪，但那双眼里似乎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恐吓或威慑的想法便合上了。
像是默许了我的要求般，他随即撤入阴影解开了战衣。
厚实的铁甲后是饱经训练的肌理，随意的横着几道或愈合或还留有缝合线的伤口。
我没有尝试不自量力的取弹，只是用绷带层层叠叠的缠住了他的伤口。在此之间蝙蝠侠依旧保持沉默，只是用着一种稍显复杂的目光观察着我的表情。
可惜我没有时间去深思。
不过实话实说，蝙蝠侠的眼睛相当好看，或许是因为见到的次数太少所以起了兴趣，或许是因为那种冷凝的蓝色确实很好看，总之那双眼睛是和所有我见过的眼睛都不怎样相似的东西。
不像是达米安的眼睛——幽静却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凶悍。
也不像是迪克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是活跃流淌着的蓝。
更不像是小乖的眼睛——清澈中透着难以深究的迷茫和彷徨。
蝙蝠侠的眼睛像是被什么长久的冰冻着，但内里却在不住的熊熊燃烧。
我觉得我肯定有做记者的天赋，因为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给蝙蝠侠的眼睛来个专访。
好在蝙蝠侠也并不介意我看着他的眼睛，最初虽然示意性的避让了片刻，但很快他就失去了明确的意愿。
我猜更多还是因为我根本从中看不出什么东西。
直到在绷带尾端系上一个死结后，我撤了两步作为示意。蝙蝠侠很明显不准备带我去银行，毕竟天知道黑面具为他准备了什么惊喜，他没有任何理由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而我也没有什么去跟着冒险的想法。
但这只是原本。
我用手指无聊的绞着衣袖，趴在房顶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远处的对话。
不是，你们反派真的没问题吗，说话声音这么大真的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吗？就你们这个水准真的在哥谭都活不过一夜的。
而现在我也大概理解了蝙蝠侠先前说的“没必要”的意思，毕竟说真的，就这么一群小废物今夜被教育了之后第二天肯定转头就订好火车票逃离哥谭。
然而正当我默默腹诽哥谭的夜里怎么这么冷时一阵熟悉的恍惚感立刻涌了上来。
这次情景越发清晰了，但却第一次开始断断续续的卡顿。打个比方，第一次是480p的片段，第二次是720p的全方位监控，而这一次就是1080p的互动视频，但是会时不时卡顿。
于是我一瞬间就像是置身于场景中心，身边围着一圈我认识或不认识的反派。
一瞬间我活像是哥谭反派的出道c位。
别的不说，瘆人这点是真的，尤其是身前坐着一个叫贝恩的绝世壮汉。
比站在贝恩身前更恐怖的是什么？答案就是这个贝恩看起来还很聪明的样子。
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有人能点出六边形战士的技能点。
然而，提问，什么比面前的人是贝恩更可怕。
正当我因为面前的人是贝恩而头皮发麻时，带着黑面具的人忽然开了口。
一切原本都很好。
直到黑面具后传来了小丑的声音。
我猛的一震，或许是这个特殊的动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等贝恩察觉不对劲要开口试探我时这个视频就突兀的结束了。
如果管贝恩叫做六十级阶段性boss的话，那么小丑就一定是一百级最终boss。
……所以为什么新手区会同时有两个越级boss？
我看向迟迟没有结果的银行忽然有点趴不住，我觉得蝙蝠侠那边现在要出大问题。
我不得不开始感激我的第六感，而且我觉得蝙蝠侠也应该和我一起感激我的第六感。
因为很显然蝙蝠侠在刚刚进入银行时就遭到了埋伏。
而明亮的大厅让他几乎无处可以隐匿。
他可能原本会因为血迹而被发现，但多亏了我突发奇想给他包上的绷带，在我悄悄摸进银行并飘上穹顶的时候现在罪犯们以及还在巡查阶段。
这本来不是什么好事，但当他们人人手上都拿着枪，而大厅中间还坐着一批瑟瑟发抖的银行工作人员时，这一切就成了迫不得已。
而更糟糕的是，我在进入银行后没多久就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拉扯感。
难以形容具体的感受。打个比方，就像是两个灵魂在争夺一个躯体，另一个灵魂正在疯狂撕扯我的灵魂的感觉，那种没有来头的疼痛让我险些叫出声，却又不得不紧紧咬着衣领以保持静默以免给蝙蝠侠的救援带来更大的困难。
我从不知道我的泪腺竟然这么发达。
以至于我得用袖子不停的擦才能避免眼泪掉下去。
我甚至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到了别人的身体里去，但问题是这个身体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穿的一模一样，怎么想都应该是我才对。
而正当我疼的不知道怎么是好时一个钩爪忽然抓住了我，一把将我从穹顶上拽到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也在这时，那个几乎想要刮掉我血肉的灵魂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忽然有了难以置信的猜想。
我不会是蝙蝠侠的孩子吧，我爹和克拉克只是代养，而我此刻或许正在这个时间线的我妈的身体里？
毕竟以韦恩集团的能力，凭空创造一个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想法倒是解释了很多不能理解的事。
不过前提得是我妈一个人征服了蝙蝠侠，布鲁斯以及克拉克三个人。
……但如果我妈长得和我差不多，而不是成熟美女的话我觉得可能性应该不大，更何况如果这样的话蝙蝠侠不可能查不出她的事迹，也更不可能笃定的说我来自未来。
好吧，这个猜测也不怎么现实。
到底不是□□上的疼痛，精神上的锐痛在对方停手的一瞬间就停止了，导致除了我攥着蝙蝠侠的披风的手还在抖之外竟然还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躲起来。”
蝙蝠侠此刻正半蹲在距离穹顶不远的滴水兽上。
他显然比我更快一步发现我的状态，只是这次他没给我多少缓和时间便贴近我的耳边用一个词简单直接的下达了命令。
他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没露出多少惊讶，也展现出多少不满。大约是因为目前僵持的局势，他紧拧的眉尖下只剩下了肃然和化不开的冷淡。
甚至都没给我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他在迅速指出我一条通向银行柜台的道路后他便随即跃了下去，金属壳的物件清脆的磕在了地上，随后周遭没入视线难以穿透的烟雾之中。
但很显然我又给他添麻烦了。
而且即使他给我争取了时间，我也到底没能用发软的腿跑掉柜台后面，于是只好就地钻进了地下管道里。
好在在鲍里斯这个区域地势低洼，而哥谭又连年多雨，因此我勉勉强强得以在这个稍大的管道里面正常行动。
于是在黑暗中，我窸窸窣窣的穿过满是哀嚎的烟雾，穿过枪声不断的大堂随后爬上了通风管道。
按理论来说全钢制成的管道应该是很难爬的，但奈何我有蝙蝠侠给我的备用钩爪枪，因此我轻轻松松就能爬上二楼通风口然后团起来围观下面的乱战。
事实证明蝙蝠侠担心的事情和我一样。
他不敢下手的主要原因就是他担心逼急了那些罪犯后他们会向平民出手。
但或许是因为进行了长时间的隐忍以及没有了我这一负担，他在毫无顾忌的情况下身手显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每一次借助地形悄无声息的突袭和一发烟雾放倒一片这一点都实在是赏心悦目。
但他依旧极其有分寸的只是击倒了一小部分打手。
而这个击倒的意思是打晕。
为了避免恼羞成怒的报复他甚至不只是简单的击败，而是让他们陷入深度昏迷，这就可以看出他的分寸到底把握多么精准。
于是当蝙蝠侠重新回到制高点时罪犯们的注意力依旧还是放在寻找蝙蝠侠而不是伤害人质之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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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什么叫哥谭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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