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作为从小生活在报社里的孩子，比起对时尚的敏感度，我显然对声音和文字更有鉴赏能力。
于是这种简洁而冷淡的语气和对话不由让我发自内心的想要赞美。
然而不幸的是，这个反派意外而又理所当然的有脑子，因此我并没有被他摆到明面上来，于是我此刻只好依旧在他身后一门之隔的房间里被晃晃荡荡的架着
实话实说，我其实也很想做点什么，可惜我现在能活动的真的只有脑子。
不然至少我还能把裙子往上拽一拽。
下次我一定要跟阿尔弗雷德说，找个能岔开腿的裙子，昏倒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压麻了脚。
我其实不是特别的慌张。
第一是因为我现在慌张也没用，第二是因为我对蝙蝠侠和罗宾有种微妙的信任感。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机会，于是我一直未曾发现小时候被救的那一次竟然给我带来了如此的影响。
影响大到我即使随时都有可能被走火的枪支杀死，但却依旧因为蝙蝠侠等人的出现而感到了难以置信的安心。
于是我便就此听着那个身负重伤的头头继续艰难的开口，语气里都是货真价实的血泪。
“我早就发现了，那个住在韦恩庄园的女人，是你的孩子吧。”
谁？她？卡珊？斯蒂芬妮？芭芭拉？
……………………啊，说的不会是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蝙蝠侠布鲁斯文学是真的？
那我不就成了蝙蝠侠版本的超级小子？那你看这个让你轻轻松松就抓起来的我看起来能是蝙蝠侠的女儿吗？
不过……
咳，我只是试探试探问一问啊，谁是O？
以及，我爹是用合成技术把我生下来还是克隆？究竟是谁做了那个怀孕的男妈妈？蝙蝠侠到底有没有好好爱惜我爹？他们晚上约会会把别的孩子支出去吗？迪克他们知道这两人的爱情吗？他们同意这门亲事了吗？我是怀着两人的感情诞生的吗？
别发了别发了，孩子磕糖磕傻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告诉你你磕的cp是真的而且你还是他们的娃更令人高兴的了。
最重要的是，蝙蝠侠根本就没有反驳。
当然，如果我不把一顿暴打叫做反驳的话。
那拳拳到肉的声音真的让我梦回数年前。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他们把我抓来应该不是为了给我发一个VIP吃瓜席的吧，我应该是要当俘虏的吧，为什么我还没有出场机会？
对于我来说，此刻把我当做威胁蝙蝠侠的俘虏摆出去是最好的结局，毕竟这样的话我至少还有的救。但如果再拖到绑匪们的战局进一步恶化时，一旦当他们选择逃跑或者是干脆孤注一掷的话我都是很难找到活路的。
但是幸好，在我忧心不已的时候我终于被掐着脖子提溜了出来。
实话实说，我一直不知道我的脖子坚韧到能把我整个人都带起来，毕竟我虽然看着还算身材不错，但是身上全都是软乎乎的隐形肉。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又被劫匪随手扔到了地上。
在地上趴了半天我才从摔蒙了和震傻了的茫然中缓过神来。
别的不说，我只知道现在但凡我现在能站起来的话蝙蝠侠是阻止不了我杀人的。
然而不等我在内心暴怒，一声清脆的枪声打断了我所有的思考能力，正当我怀疑我中枪了时，一声撞击的闷响和一个冰冷的怀抱同时袭来。
荒谬的，就在那一刻，早就应该袭来的眩晕感终于没过了意识。
而我最后听到的便是从头顶传来的一道极为陌生的冷淡声线，他说：
“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我当时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就只有感动，而这个情绪一直伴随着我直至陷入黑暗。
你看，劫匪也有怜香惜玉的不是。
昏昏沉沉间，我仿佛做了一个长久的梦。
我梦里我好像变成了婴儿，躺在襁褓中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而对方正在向着空气说着什么。
虽然我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但我却本能的觉得他是克拉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明明他连眼镜都没带。
我觉得梦里的我应该是做了点什么的，因为克拉克说话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看向我，眼神极其复杂，而后没有任何预兆，他与天空极其相似的透蓝色眼睛里忽然落下一颗泪来。
在梦里我应该是没有触觉的，但我却感受到这滴泪落在了我的脸上，暖乎乎的。
于是我发觉，这可能是我的记忆。
记忆里的克拉克很年轻，像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这倒是很正常，毕竟我出生的时候他也才十七岁。
于是在他的眼泪落到我脸上时，他的表情忽然有些茫然，像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落泪了一样。但随后他又笑了起来，像是感激又像是虔诚的将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温暖的泪一颗颗落在我的脸上。
说实话，我不记得这件事了，毕竟那是我还在婴儿时期的事情。
不过我不理解为什么克拉克会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毕竟我的的确确不是克拉克亲生的，他当年才十七岁这点暂且不提，最重要的是我见到过自己的出生证明。
但其实克拉克对我的疼爱本身就是解释不了的。
他在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在学习怎么照顾我，而来到大都会后又彻底开始一个人磕磕绊绊的抚养我。
从小到大虽说克拉克的确训过我，罚站或者罚家务劳动也没少过，但他在感情方面却从来没有吝啬过。
年幼时生病他曾一个月几乎日夜不休的照顾我，后来我身体不好，他的焦虑和不安也实实在在位于我的面前。
说白了，那些下意识的保护和疼爱是没办法伪装的。
我也一直都知道克拉克很爱我。
正当我以为记忆结束了后，面前的场景却忽然消失了。
随后场景又开始变换。
这次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亲爹，哥谭大名鼎鼎的首富，布鲁斯韦恩。
这次克拉克和我爹的脸倒是都很清晰，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的年龄已经足以让我记清他们的脸了。
我那段时间正在生病，虽然被克拉克抱着但还是有些直不起身，于是只好靠在克拉克怀里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向我爹。
当然，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被送回哥谭的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因为我的病，否则我应该会一直被克拉克养到成年。
那时候的我爹也还很年轻，毕竟我那时候才八岁，我爹才刚刚二十八。他的性格也远没有现在这么闷，于是在他看到我的状态后还会好脾气的把我接过去。
随后在克拉克短暂的交待了几句后，我就正式跟着他进入了韦恩家。
那段时间家里还没有什么人，迪克又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所以家里就只剩下我，我爹和阿尔弗雷德。
因为当年我刚来到韦恩家半天，病症就有明显的好转的缘故导致我特别的粘人。毕竟我当时没觉得是韦恩庄园的问题，反而觉得是我爹的问题，所以我就经常趴在我爹的怀里。
我爹显然是不乐意的，奈何阿尔弗雷德很喜欢我，于是每当我爹准备避开我的靠近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就会进行合理的劝诫，然后我爹就会非常无奈的老实做我的床垫。
当然，在我睡熟之后他还是会把我拨拉到一边去，然后自己一个人悄悄摸摸的跑掉。
和克拉克比起来真是非常的不像人。
我曾经也因为这样的落差而失落了好久，甚至还有了回大都会的念头。
但随后这个念头就被另一个人给浇灭了。
这个人就是我二哥杰森陶德。
他虽然也很忙，但对我可谓是百依百顺。
况且他和克拉克不一样，他一不需要负责我的教导任务，二又出身哥谭，没有特别高的道德指标，因此他甚至比克拉克还要宠我。
每当有人对我二哥露出羡慕的表情时我都骄傲的不行，更别说他只对我一个人好这一点了。
随着我的思路，视线中缓慢的浮现出零星的片段。
有他在学校门口等我的场景，有他替我吃西蓝花的场景，有他带我去他原来的住处的场景，有他替我教训孤立我的孩子的场景，更多的还是我们两个人低着头被我爹或阿尔弗雷德训的场景。
我二哥其实一直都很厉害，无论学习也好，运动也好，况且他还难以置信的努力。所以主要让他挨训的原因也就只有我。
但我二哥却并不在意。
因为没有人夸他，他也认为他自己比不过迪克。他曾经说过，好像所有人都在拿他们做比较，但除了我以外好像从没有人觉得他比迪克更优秀。
他也曾笑着说，我是唯一一个将他放进全世界最重要的名单里的人。
那时候我正避开阿尔弗雷德的查房，偷偷跑到了他的房间和他并排躺在他的床上，半梦半醒的听他念聂鲁达的诗。
我很喜欢听杰森读书，虽然他会下意识避开一些他觉得不太适合我听到的词或句，但我依然很喜欢听。
一来是因为他的声音很好听，二来是因为他会注意书中的韵脚和停顿，将枯燥的文字转化成顺畅的故事。
但当他读诗歌的时候又不一样。
略显低沉的声音将悠扬的诗读出温柔的感觉。
他说：“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他说：“那是渴和饥饿，而你是水果；那是忧伤与废墟，而你是奇迹。”
我一直都理解不了诗词中的浪漫，我只觉得有点矫情。所以相比起诗句，我更享受念诗句的声音。在我正要睡着时，杰森的声音忽然顿了顿。
这件事其实很常见，毕竟诗句里经常出现不太适合给小孩听但是又很押韵的词，所以杰森只好用停顿来跳过这个词。
但这次他却迟迟没有再开口。
我朦朦胧胧抬手抓住杰森捧着书的手腕，带有询问意味的拉了拉。
于是他的声音继续了下去。
“你不像任何人，因为我爱你。”
因为杰森忽然的沉默，我碰巧将这句诗听了个完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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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存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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