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这样啊。”我眯了眯眼睛，做出感兴趣的样子——好吧，确实也挺感兴趣的，大概。然后我掏出手机假装看一眼有没有消息的模样想要暂时结束这一段对话，毕竟该问的也问差不多了——从我个人的角度合适问出口的那些，接下来就找个理由把小姑娘打发一下然后再去别的地方搜集点我们“神女”大人不知道的……
嗯？
还真有消息啊？
我看一下啊……好的杰森·陶德，我就知道。
【聊完回我，我找个时机出现。】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哥们你在外面是听了多久了啊！
不过也确实，女孩子之间的闺中闲聊还是不要有臭男人插进来扫兴比较好，得亏他一直在听墙角。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算了随便吧。
现在也差不多刚好，但愿兄弟你能发挥一下自己专业性的能力很自然地走进来打断我们的对话求你了！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完】过去，面上却是笑了笑，和怀诺纳说着没什么消息，然后接着东拉西扯地聊起了一些……怎么说呢，反正不是我想要的线索，而是确实更加像是同龄的女高中生闲聊的那种东西。
当然，我也不是说和这样一位可爱美丽的友善女性共处一室有什么不好，不如说这绝对是我赚到了、甚至赚到有些性骚扰的嫌疑了，虽然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也不能说是我的本意，但总归，不太好是吧。
而且啊，比起和漂亮女孩谈天说地，我现在绝对还是更像以更快的速度搞清楚这破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后者的信息获取量可是决定了我的这一条命能不能保住啊！
终于，过了一小段时间后，在我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之前，杰森施施然推门而入，神态自若，好像他真的是刚刚到这就直接来房间了一样。
“哇哦，这是在聊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呢，让我也听听？”
太棒了兄弟，非常讨人厌的想要插入进谈话的定位，很懂嘛你小子。
这样一打岔一定会让别人觉得扫兴又没劲，想着比起让完全不熟悉也不太想聊的人加入进来还不如干脆不聊了，等之后有机会再交流。
或者说我们这一行人本来在对方心里应该就是只是会因为天气而逗留一两天的过客而已，并且我们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才更加紧密，只要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别人插不进来的氛围，那应该就可以让人自动回避了。
不过这个操作的难度就在于演技的问题了……毕竟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我和这群人也就认识了一天……啊不，半天而已。
……想到自己和一群只认识半天的人共同身涉险境就更悲伤了。
简直比只有我一个人羊入虎口还令人悲伤。
尤其是另外几个人之间他们倒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欸？
所以我是，对村民来说我被排挤到外来者这一边，然后在外来者里，我又被单独排挤出来一遍？
更悲伤了啊！
就在我又莫名其妙开始神游的期间——拜托，我自己知道这个好吧，但就是杂七杂八的这些思绪，下意识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我自己也没什么办法，而且我自我感觉这也没什么不好——
在这期间怀诺纳有些失落但很善解人意地主动提出了离开。
“刚好，等会儿就到怀特夫人要教导我‘神女’相关知识的新课程的时候了，我也得走了，陶德先生你恰巧回来我也比较放心凯莉这边一点，那么，我先走啦，回头见。”
她是这么说的。
而我呢，一边维持着神游任那些纷杂的思绪堆满我的脑子，一边面上挑不出丝毫错处地和她微笑告别。
我还当着她的面偷偷瞪了一眼杰森来表示我一点不欢迎这家伙不识趣地打断我们的谈话，而这显然也让小姑娘的心情稍微明媚了一些——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所以你看，这个习惯没什么不好，除了能真切读到我内心想法的人可能会觉得不太尊重正和我对话的人以外，我并没有因此而搞砸过什么，我也能正常地对外界正在发生的事做出合理而得体的反应。
我自我认为我还是挺厉害的。
-
“所以，怎么说？问到了些什么？”杰森在体面地送走了怀诺纳之后，转向我，以一种分外轻松的语气询问道。
我凑到窗口观察了一下怀诺纳离开的动向，头也不回道：“晚点人齐了再一起说吧，省得还得说好几遍，或者等会儿路上我整理整理再和你讲，咱们先走。”
“走什么？”
“跟上怀诺纳。”
“啊？”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装，可劲儿装。
我就不信你是真的疑惑而且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跟着怀诺纳。
但作为一个一般市民对待我刚刚认识不久的“兄弟”，我觉得我还是要满足一下他扮演一个智力点的比本人数值低的角色卡的童趣之心。
于是我一边下楼一边对杰森说道：“我本来确实以为我和怀诺纳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了，但你也听到她离开前的说法了吧？怀特夫人将要教导她更多‘神女’有关的事。”
“所以我们要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去搞明白这个诡异的宗教体系里负责担当旗帜角色的神女大人的具体职能咯？”
“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行动方案吗？”
杰森耸了耸肩，道：“不，并没有，我主要是来确认一下你的安全，既然你有计划，那就这样吧。”
我先往外看了一眼，怀诺纳姑且停在了一个路口没有再动过，那应该是那位怀特夫人会来接她，站着正在等人。
接着我看向杰森，他还是那副还挺轻快的样子，像是没有故意在话里留了些漏洞给我似的。
或许从他回来这个行动本身来说就没怎么藏吧。
墙上糊着些黑色的油渍，看上去就是会让大部分人觉得挺恶心的那种，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墙壁。
果然黏答答又油乎乎的。
我突然觉得实在有些疲惫。
……算了。
也没关系吧？
反正在这个迷雾隔绝的偏僻村庄，也没人在乎我的心里到底想着什么，说些什么，身份如何。
那些东西等离开这里之后再考虑吧？
所以有时候我还真的挺喜欢调查员这一行的。
因为比起人类，那些“神明”可就没什么必要太花心思去掩盖什么伪装什么，反正也没有用嘛，没法抵抗的东西，注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最好了。
扎到一个事件里，还真的挺像跑团时候进了某个副本，离群索居，不用在意那些更广阔的世界里的一切，只是追着那些遥不可及又无法理解的东西跑就好了。
途中存在的那些怪异啊，死亡啊，污染啊，恶人啊，甚至偶尔出现的那么些人性光辉，怎样都好。
都只是像命运女神在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像是那样的存在。
老实说，我还挺喜欢这种形式的。
好吧，好吧，又扯远了，我的坏习惯。
我就只是，看着那个算是个好人的家伙，突然真的有些疲惫。
所以，算了吧。
——我真的是受够控制狂了。
-
杰森正想着等一下怎么和凯恩开口，尽量用相对自然的方式来安排等一下的跟踪行动，毕竟他还算是比较专业一点。
而在他刚打算开口时，一抬眼就对上凯恩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
老实说，那双灰色的眸子不带半点情绪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多少有些让人背后一凉。
就在杰森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那什么所谓的“外神”相关的东西而失了智的时候，凯恩终于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目光转向了怀诺纳的身影。
而还没等他放下心来，对方的话语就又让杰森把心提了起来。
他听到凯恩以一种异常平静的口吻像是在说一个陈述句一样说出了一个问句。
“所以呢，提姆碰上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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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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