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较真的话，蝙蝠侠头盔两边竖起的其实并不是一对‘小角’。
它们细且长，末端冰冷又锋利，内部嵌有大量的精密仪器，好让这位上天入地的义警能随时接收到搭档或者后援的通讯，必要时还可以充当紧急分析仪来使用。
当然，这是这对细角经历了不断升级后的现在。
而很多年很多年前，当蝙蝠侠和初代罗宾一起活动时，它们只是单纯的作为某种意义上的装饰品——“用来威慑对手。”蝙蝠侠言——出现的。
当时的初代罗宾特别喜欢捏着这两根没什么攻击性的角，在蝙蝠侠的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荡来荡去，像一只叼着绳子的芒果小鸡。
至于现在嘛……
事实证明哪怕初代罗宾长大了也是一样的闲不下来，至少当布鲁斯在今晚的夜巡前端着马克杯走进训练室里时，他眼睁睁地看着早就成年了的初代罗宾头上扣着蝙蝠侠的头盔，在几个花里胡哨的空中四连翻后用斗牛场里的斗牛才会采用的姿势撞向了还是未成年的现任罗宾——
咳。
一见到**oss出场，迪克·布鲁德海文现任小警察·夜翼·初代罗宾·格雷森就立即停下了动作，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B！他叫道，你看，我帮你测试了！如果你身上没武器时，可以用这对角把你的敌人给顶翻！
布鲁斯：……
……那为什么不干脆把这对角做成插拔式的武器？必要的时候直接像丢手里剑那样把它们扔出去？
但他最终还是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迪克和提姆叽叽喳喳地闹作一团，在马克杯的遮掩下悄悄扬起了嘴角。
——扯远了，总之，当因佩尼娅语出惊人时，反倒是还蹲在金发女人身旁的罗宾先呛了一口灰。
蝙蝠侠倒没什么大反应，这么多年的义警生活已经让他的心冷得像杀了十年的烤箱了。
他紧盯着姿态放松的青年，开始飞速思考起来。
提姆在今早给他打了电话，说他的住处附近出现了来源不明的神秘废墟，而这个自称‘因佩尼娅’的青年则是那座废墟的主人……结果还没等提姆多说什么，青年就直直地向他家走来，并徒手拔断了那个经过了特殊改装过的邮箱。
……徒手拔断。
……布鲁斯记得那个伪装成邮箱的监视器是被提姆精心加固过的。
在将邮箱的残骸还给提姆后，因佩尼娅又离开了德雷克庄园的范围，走向了某条小路——事实证明她果然和突然在哥谭各处出现的神秘公交车站牌有关系。
通过设置在不同位置的监控摄像头，布鲁斯相当清晰地录下了因佩尼娅使用这些站牌的画面。
能通过这些公交车站，或者公交车站牌外观的道具，又或者那些被‘召唤’出来的灰粉色巴士来进行迅速移动吗？
信息太少。
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这边的义警正在脑内宇宙，另一边的因佩尼娅则真的对面前的两人起了一点兴趣。
这一大一小两人的建模都很精细——精细到了和那个她见过的提姆·德雷克的建模差不多的水平——衣物也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绝对不是普通路人NPC’的酷炫类型，头上还顶着象征着未解锁的灰色[???]。
不过感兴趣归感兴趣……
她看了看脚下的黄色箭头。
这道一闪一闪的提示箭头正直直地指向了那个倒在地上，被小一点的酷炫NPC紧紧护着的金发女人。
“退后。”高一点的酷炫NPC用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嗓子出声了。
“啊？我吗？”因佩尼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退后？”
这……只要和那个金发女人说一句话，或者靠得离她近一些，【玛丽的母亲】的任务应该就可以完成了啊。
……现在退后岂不是很奇怪？
说起来，这两个酷炫的NPC为什么要护在她的目标身前？
难道和【背景故事】有关？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游戏里全力开地图和传送点，以至于没怎么认真了解哥谭的因佩尼娅掂了掂手中的斧头。
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天台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空气里浮动着一股诡异又微妙的氛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此时，那个浑身都是灰的金发女人咳嗽了起来，她再次拼命地挣扎了起来——然后因佩尼娅看见了她扭曲的，惊恐的双眼。
……以及她头上亮起的黄色感叹号。
和任务NPC对上眼的那一瞬间，对话被强制触发，于是金发女人突然以一种毫不科学又极为诡异的姿势朝因佩尼娅飞了……飞了过去？！
她的突然起飞显然不在金发女人的预料内，更不在蝙蝠侠和罗宾的预料内，甚至不在因佩尼娅的预料内！
至少在女人双脚离地的那一瞬间，场上的四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小鹿乱撞了几秒。
金发女人顶着一张茫然又惊慌的路人脸直挺挺地立在了因佩尼娅的面前，她努力调动肌肉，想要挣开压在肩膀上的不明力量，却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拎着斧头的青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抽出了武器的蝙蝠侠和罗宾。
——她下一秒会做什么？
攻击金发女人？开口挑衅蝙蝠侠和罗宾？还是转身逃跑？
只可惜三位哥谭原住民的预判都不对。
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佩尼娅抬手，默默地将刚刚掀上去的眼罩扣回了眼前。
没有预想中的攻击欲，也没有什么戴上了面具后开始大杀特杀的仿佛双重人格的表现，青年只是顶着那副傻乎乎的花边眼罩，仿佛刚从哪个幼儿园举办的夜间睡眠小活动里越狱出来的员工似的。
“你女儿玛丽让我带你回去。”因佩尼娅说，“不过我在想，我要怎么才能把你送到那间公寓里……载具没解锁，附近也没什么离得近的公交车站……要不然你直接跟着我走回去吧。”
金发女人：“？”
蝙蝠侠：“……”
罗宾：“……？”
罗宾觉得自己的疑惑情有可原。
——也不知道是被爆炸波及到了，还是爆炸前就受了伤，金发女人的右小腿的骨头断得很彻底，整条右腿上也都是斑斑的青紫痕迹，一看就受了不轻的伤，根本走不了。
他不信青年是个瞎子，看不见金发女人的伤势。
但罗宾刚要起身时，蝙蝠侠却突然将迈出去的左脚往回挪了一下，头也轻轻地侧了侧。
【别动。】
出于对搭档兼导师的信任，罗宾果断地停住了动作，转而仔细地观察起了因佩尼娅和立在她面前的金发女人。
“玛……玛丽……？”被强制触发了关键词，金发女人的嘴瞬间不受控制了，“是的，她是我的女儿。我在四天前出门时被绑架了，绑我的那群人不仅抓了我，还抓了别人。他们不要钱，只想要命——”
她还在控制不住地说出一些很游戏台词风格的句子，但罗宾却注意到了她那条伤痕累累的右腿产生了变化。
先是皮肤表面的划痕消失了，然后是浅浅的伤口，再接着就是飞速被吸收掉的淤血，最后，罗宾看见金发女人的小腿骨慢慢地，重新地拼合在了一起。
仿佛无事发生。
“这是……？”罗宾下意识地寻求搭档的意见。
蝙蝠侠又侧了侧头。
【保持警惕。】
【注意身后和身侧。】
在这几乎悄无声息的交流中，金发女人终于把那堆台词秃噜完了，现在正慌乱地咽着口水。
“好。”因佩尼娅说，“状况我理解了，可我真的很需要你安全到家，那我们不如现在就出发——”
“等一下！”金发女人在此刻终于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你只需要我回家，对吧？那么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因佩尼娅被她问愣了。
“呃，”因佩尼娅还认真想了想让任务目标自己走回去可不可行，“不太好吧，我来的路上砍翻了好几个拿着武器的家伙，我觉得你自己可能不能安全到家。”
又是几秒的沉默。
……是她的错觉，还是当她说出‘我砍翻了几个家伙’后，这里的气氛真的变得更沉重了？
就在因佩尼娅想再劝劝金发女人，于是拎着斧头靠近了她时，女人猛地喊出了声！
“蝙蝠侠！”金发女人惨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罗宾：“……”
有生之年也是看见这宛如召唤超人的召唤蝙蝠侠的方式了哈。
·
因佩尼娅有点惆怅地看着金发女人一脸恍惚地上了那辆看着就很酷炫很贵的黑车。
那车好像叫蝙蝠车来着……应该是那个尖耳朵黑衣NPC的，毕竟金发女人叫他蝙蝠侠。
唉。
没随身载具就是麻烦啊。
好在那个叫蝙蝠侠的义警确实是个好人——没过几分钟，因佩尼娅的游戏面板的任务栏就弹出了【已完成】的提示。
而她也刚好走到了刚刚爆炸的那栋大楼旁。
有NPC声音温和地来劝她远离危险区域，还有NPC粗暴地想把她推出去（当然，被她轻松躲开了）。
当这两种手段都对因佩尼娅无效时，它们一边抽出腰间的手枪，一边嚷嚷起来，要求一位姓戈登的警察快过来支援他们。
可因佩尼娅已经来到了她的目标前。
在警车的红□□光，残存的楼体结构中窜出的火花，以及满地玻璃碎片反射出的冷光中，因佩尼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体力值，然后将斧头对准了摇摇欲坠的墙面。
青年举起那把平平无奇的斧子，挥砍的动作流畅又自然，黑发扬起，仿佛在跳一场诡异的舞蹈。
嘭！
轰隆！！！
在这个本该平平无奇的夜晚，一捧突然爆发的白光却突然笼罩了大半个哥谭！
这道白光来得那么突兀，又那么有存在感，硬生生照醒了好多个家里没有加厚款窗帘的倒霉蛋！
——而某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黑//帮老大的人也是倒霉蛋之一。
“靠！”杰森眯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谁在我窗外扔闪光弹了？！”
玛丽妈妈：这对吗，我居然坐上蝙蝠车了，这对吗？
蝙蝠侠（布鲁斯）：（沉默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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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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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是亮如白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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