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丽丝坐在拘留所会面室的小板凳上,玻璃对面是满脸歉疚的杜雷。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推到玻璃边上:“你看,这是什么?”
一颗金灿灿的徽章摆在桌上。杜雷不确定道:“律师徽章?”
“对,”艾玛丽丝面无表情,“太好了,你的眼睛没有问题。”
杜雷愈发愧疚:“真的很对不起,阿德金斯小姐。”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需要你全力配合我,这样我才能帮你。”
艾玛丽丝观察着杜雷的神色:“告诉我,当天发生了什么?”
杜雷偏过头,躲着她的视线:“我什么都不知道。”
沉睡在证物档案中的勾玉幽幽亮起光。
一条条锁链织成铁幕隔开艾玛丽丝和杜雷,三把大锁扣住连接处,犹如三只犹豫不决的眼睛。
艾玛丽丝一怔。
居然只有三把锁,感动。
这还是艾玛丽丝拿到勾玉后见到的第一个不在心上挂满五把锁的人,珍稀物种的身份冲淡了艾玛丽丝的怒气。
她继续问道:“当天你去过案发现场,对吧?”
杜雷支支吾吾:“我是去过那里,但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过去散心的。”
“错误。”艾玛丽丝说,“无论是储存货物的仓库,还是血.腥恐怖的案发现场,都称不上散心的好地方。”
她想起红头罩的提醒。
艾玛丽丝直白道:“你是去偷东西的,对吗?”
杜雷浑身一震,三把锁之一和他的身体一起疯狂颤抖,一条裂纹不断扩大、蔓延。
啪!
第一把锁断裂消失。
艾玛丽丝翻看了杜雷的人物档案。
“杜雷·奥尼尔(28岁):长期混迹街道。胆小,容易因为胆怯做出错事。胆大,容易因为冲动做出大事。”
杜雷低垂脑袋,双手紧扭。
“我看到半夜有船靠港卸货,货物被运进那间仓库里。”他艰难吐出词句,“我以为它是走/私的船。走/私的货物被偷没办法报警。”
他辩白道:“我只是过去踩点。”
“如果你只是踩点,那两个人不会追到社区中心来。”艾玛丽丝说。
杜雷咬住嘴唇。
艾玛丽丝不愿放过他:“你知道那些货是谁吗?”
她看着杜雷的眼睛,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黑面具,而运货的人是企鹅人。你搅和到两个超级罪犯中间了。”
杜雷抱住头,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呜咽。
第二把锁碎成无数块光点。
现在只剩下一把锁了。
艾玛丽丝镇定道:“你最好尽快把你拿走的东西交给警方,不然你的家人可能会有危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一个很沉的盒子。”杜雷抽泣,“黑面具、企鹅人,天呐,如果我知道——”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脸。
艾玛丽丝等到他情绪恢复平静,杜雷吸了吸鼻子,声音中残留有恐惧的余韵。
“我把盒子藏在卧室的床底下了。”
他身心俱疲,没有精力和艾玛丽丝周旋。
第三把锁在没有任何刺激的情况下崩坏碎裂,隔绝在两人间的锁链缩回看不见的角落。
解除成功!
“我潜入仓库的时候案件还没有发生。”杜雷声音沙哑。
“我挑了一个时间,他们八个人正往里运东西。我趁他们搬货的空隙拿走了包装最严实的小保险箱。我以为不管里面装了什么,拿去黑市卖掉都应该可以换不少钱。”
艾玛丽丝和杜雷复盘了当时的场景,她向杜雷反复保证,自己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拘留所里。
她从会面室出来,文森特警司守在会面室门口。
“谢谢你的配合,阿德金斯小姐。我们马上派警员去奥尼尔家取东西。”
“不客气,”艾玛丽丝问,“他的嫌疑应该被排除了吧?”
“我们不打算起诉奥尼尔先生,除非你改变主意,指控他威胁你的人身安全。”文森特警司说。
一桩心头大患解决,艾玛丽丝神清气爽。
在这起案件中,她更怀疑的对象是发现现场的警员,他有太多异常没有汇报。
这些话她不能对文森特说,但文森特作为经验丰富的警司应当有他自己的考量。
艾玛丽丝不过是一位平平无奇的桌面敲击乐演奏家罢了。
世界上的忧愁总量是不变的,它不会消失,只会从艾玛丽丝头上转移到文森特警司头上。
他和搭档在杜雷床底下找到他偷走的保险箱。两人将警车开到一处隐蔽的位置,在车里检查保险箱的情况。
特制的全铅保险箱需要激活密钥才能打开。文森特掂了掂保险箱,脸色微变:“不对。”
他又检查了一遍保险箱的开口:“有人强行撬开它,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他的搭档朱莉茫然道:“它看起来完好无损,杜雷不可能知道企鹅人或者黑面具的激活密钥。”
“这是帮/派交易重要物品时常用的保险箱,全铅材质,可以隔绝任何辐射检测。”文森特露出复杂的神情,“我很清楚它的打开方式……”
“他说得很对,女士。”
有人拉开后车门坐进来,后视镜中出现一个红得发亮的铁壳脑袋。
“你们真应该时刻记住锁好车门,警探们。”
红头罩语调抑扬顿挫,他悠哉的模样不像是主动钻进了两位警察的警车里,不像是被其中一位警探用枪指着。
文森特按下朱莉的枪:“阿朱,他是我们这边的。”
朱莉皱眉,但还是收起枪:“我看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红头罩说,“我以为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会更激烈点儿呢。”
“别说废话了,头罩。“
文森特注意着车窗外的动向。红头罩对绝大部分哥谭警察来说都不是友好的一方,但文森特不同。
红头罩是女猎手引荐给他的,而女猎手和他的关系远不止是明面上的义警与警探。
“里面的东西是我拿走的,它不是哥谭警察局能处理的。”红头罩说。
朱莉怒道:“嘿!那是我们的证物!”
“所以我给你们留下一个保险箱,”车门推开,“把消息放给企鹅人和黑面具,东西在我手上。”
朱莉再次扭头,后视镜里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后座。
她看向自己的搭档:“我们要按他说得做吗,我以为和蝙蝠侠合作已经是重案组的极限了?”
文森特叹气:“我要回去和麦吉警监汇报。”
“红头罩特意来和我们通气,这事儿肯定不止是一桩普通的走/私或者谋杀……”
他想起自己心爱的狗狗路易莎,等局势乱起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带她出去散步。
警车开车,在下一个路口向哥谭警察局的方向拐弯。
红头罩蹲在天台上,直到警车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换作另一对警探负责走/私谋杀案,他都不会贸然找上门去,哪怕那个人是整个哥谭重案组对义务警员最友好的芮妮探员。
文森特很特殊,这个在重案组一路做到警司和第一小队副指挥官的家伙出身自世界上最庞大的五大帮/派家族之一。
他和同样是帮/派出身的女猎手早在很久以前就以家族的名义认识了。
红头罩更乐意和这种人打交道——不那么白,也不是全黑,关键是不会对别人指手画脚。
他翻越过两条小巷,在高楼的阴影中找到一处下水道井盖。
天色飞快转暗,夜幕将至。红头罩果断从下水道口跳下去,在满是污水与臭气的地下通道里七弯八拐。
他在老地方找到一辆带有蝙蝠标志的机车。很快,引擎发动的咆哮在地下铁道回响。
哥谭的天台属于蝙蝠,地下也属于蝙蝠。他们融进城市的影子里,无处不在。每一个秘密入口都汇总向一个方向。
布里斯托县,韦恩庄园,蝙蝠洞。
机车停在车道尽头的平台上。英俊的年轻人腋下夹着头罩,大跨步往里走。
蝙蝠电脑巨大的屏幕前坐着一个漆黑的影子。
椅子扭过来,蝙蝠侠没戴头罩,眉毛和嘴角紧紧压住:“头罩。”
头罩本红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和老头越来越像了?”
他恍然:“也对,你都当蝙蝠侠了,神经质点很正常。”
“杰森,”现任蝙蝠侠迪克搓了把脸,“拜托,回哥谭的第一件事不要是嘲笑我,好吗?”
“放心,你不是第一个。”
杰森促狭道:“当我知道恶魔崽因为当罗宾拿不出不在场证明时,我笑到在地上打滚。那三天报道庭审的报纸我全贴卧室的门上了,以此鼓励我每天多露出笑容。”
“达米安现在不在真是太好了。”迪克生无可恋地长叹。
“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捏造一个不在场证明,你们干这个可是得心应手。”
杰森坐到桌上,“难道说,”他带着点微妙的讽刺,“他在等蝙蝠爸爸过来救他?”
短暂的沉默。
迪克低声道:“别说让你自己都不高兴的话。”
头罩被扣回脑袋上,挡住目光无处安放的眼睛。
“黑面具走/私了一批东西到哥谭,企鹅人负责运货。大部分货物会在凌晨三点运送到哥谭港,而中间有一艘船偷偷脱离了大部队,停在米勒湾。”
米勒湾和哥谭港相距半个哥谭,企鹅人想私吞黑面具的一批货。
杰森拿出一只试剂。“有一个小偷从企鹅人昧下的货里偷走了一个箱子,这是保险箱里的东西。我要借蝙蝠洞的化验仪器一用。”
“米勒湾货仓案。”迪克清楚地念出相关的案件,“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喔,真贴心。”杰森假笑,“可惜暂时没有,有需要我一定打你电话。”
迪克脸上露出微笑,这是一个很标准的格雷森式笑容,阳光里憋着坏。
“那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杰森心头警铃狂响,根据经验,此时他应该夺路而逃。
可是来不及了,迪克抓住他的肩膀:“你应该和她打过交道了。艾玛丽丝·阿德金斯。我想请你用白天的身份接近她,保护她的安全。”
“你以为我是守护公主的骑士吗?”杰森挣扎,“我很忙,每分每秒都有事做。”
“白天,而且她和米勒湾货仓案有点关系,很方便你查案。”
迪克对杰森的借口早有应对:“晚上我拜托了史黛,轮不上你。”
杰森愤愤不平地扯好外套:“我就不该回来。她得罪了谁,得靠你这只新蝙蝠派人日夜保护。”
“不是阿德金斯小姐本人的问题,是企鹅人,我们都知道他有多睚眦必报。”
迪克的脸冷下来:“他请了哥谭最好的辩护律师,说不定明天就要脱罪了。”
“如果一个律师会替企鹅人辩护,他就不可能是最好的律师。”杰森指出矛盾,“那个律师是谁,我半夜上门揍他,他会放弃吗?”
“是她。”
迪克唇线紧抿,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索莱娜·西科尼,她是艾玛丽丝的导师。”
桶桶即将加入律所套餐
难为哥天天往律所送人
都当蝙蝠侠了,精神差点也正常
这一段是过度章,很长一段没有庭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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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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