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张了张嘴——执政官死了。
她散乱的金发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已经失去了呼吸，心跳和脉搏都已停止，身体的温度正在抽离。
死了。
达米安憎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站起身，提刀猛冲向陷入幻境而呆在原地的黑斗篷，几记重拳，一记飞踢，将他狠狠踢在墙壁上，并在金属墙面上留下一个凹痕。
弄影人维持着手中的幻境，她将黑斗篷拎起来，一扯，露出了棕色的皮肤和剃光了的光头。
弄影人翻看着这个巫师的记忆。
隶属于一个仇恨麻鸡的极端巫师组织，历史上有和塞勒姆的冲突经历，执政官的坚定反对者，他们的头领在魔法国会中占据着一个席位，以极端保守主义伪装他们真正的观点：纯血巫师高贵于麻鸡。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血统歧视那一套，要是在封闭保守的欧洲国家还好说，但你他妈的一个没有多少传承的美国巫师歧视个屁啊？你以为你血统很高贵？
伊尼娅真的无语，这组织比食死徒蠢多了，也聪明多了，蠢在一个外围成员都知道不少内部信息，聪明在知道自己人少打不过所以找九头蛇合作，打算干掉执政官再背刺九头蛇，能施展阿瓦达索命说明他真的有坚定的、置人于死地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完全基于没有逻辑的对唯血统论的狂热信仰。
弄影人抽抽嘴角，拎着这人往台阶下一扔，就像扔了个脏东西一样拍拍手，打了个哈欠，打算等美队和托尼来处理这个家伙。
“雪颂剧团不是可以使人死而复生吗？”达米安问弄影人，“她，我说执政官，她会被雪鸟复活吗？”
“她不会。”弄影人叹气，“还好还好，死的不是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蝙蝠侠交代……罗宾，刚才那道绿光是阿瓦达索命咒，被击中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伊尼娅就是用这个咒语杀死小丑的，以后听到有人念这个咒要注意躲避，躲起来不难，因为施咒时巫师是无法移动的……”
弄影人絮絮叨叨的科普和叮嘱被达米安冷厉的眼神打断了。
“她死了！”达米安嘶声说。
伊尼娅莫名其妙，“死了就死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该不是不知道幽魂女也死过一次但又复活了吧？
不过有点麻烦，因为提供身体的直购服装本来是除了在香港的东方年华外刚好一个马甲一个，执政官皮下的衣服是渡鸦迷影，这会儿除了几个小直售之外提供不了身体，没法原地复活。
小直售，黑白钢琴家，森之境外面都不能套转盘衣服……
嗯，其它马甲能不能下线给执政官腾个位置……其它马甲好像都有事要做，幽魂女在夜巡，蓝闪蝶被冬兵扛着当人质，黄鹂还在对着书熬魔药，黄莺和E小姐已经摸进关押旺达的那个九头蛇基地了，蝙蝠侠又说他需要弄影人，连本体都在忙着破解配方。
没办法，老老实实等复活cd吧，或者等事情结束后给本体套执政官的衣服。
就在弄影人打算走过去回收一下执政官尸体的时候，达米安一刀挡在了弄影人身前。
“你对她的死亡还真是冷漠，弄影人。”达米安说。
……达米安难道不知道执政官会复活？
“可是她会复活啊？”弄影人抓抓脑袋，“执政官很快就能复活了，不信你看，那样像是正常的死掉吗？”
达米安随着弄影人的手指看向执政官的尸体，那具尸体就在他眼前消散成了一地星光。
就算伊尼娅不去回收尸体，尸体也会自行回归游戏系统的，只是伊尼娅按个回收键的问题。
“……可是你刚刚说她不会复活。”达米安说。
“我纠正一下你的用词，罗宾。”弄影人认真地说，“她不会被雪鸟复活，你当时说的是雪鸟，她自己就能复活，当然不需要雪鸟，所以我才说不会。雪鸟不是给我们用的，而是给你们这些不会自己复活的外人用的。”
“……”达米安转过身，走下楼，“你的说法太容易惹人误解，弄影人。”
伊尼娅挑眉，“幽魂女也死过一次，你不知道吗？”
达米安摇了摇头——当时在场的只有汉尼拔、威尔和阿比盖尔，汉尼拔被关起来了，而威尔他们没把这件事说出去，只是含糊地暗示了一下，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幽魂女死而复生的事，目前很多人都以为幽魂女没死是因为她是个幽灵。
算了，为了避免误会……还是马上把魔法峰会套在本体上吧。
“复活”了的执政官把快破解了的配方扔给焦点，脚步从容地离开实验室，在达米安呆滞的目光中从楼梯下走了上来，“刚刚真是太惊险了，罗宾？你和影子吵架了吗？还是我吓到你了？不过我得继续扮演一个称职的囚犯。”
达米安眼睁睁看着执政官在牢笼前拾起那根银椴木魔杖，又移形换影进了牢笼里，在牢中盘膝坐下，并再次开启了领域。
一切和一开始一模一样。
弄影人耸耸肩，“我就说嘛，罗宾，配方快做好了，我们得下去给复仇者们解毒……”
达米安眯起眼。
“你们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执政官。”达米安说。
“你可以拿三年份的小甜饼交换真相。”执政官微笑。
“不，我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达米安说，“还有……谢谢。”
达米安转身跟着弄影人走下楼梯。
伊尼娅笑了起来，由于这次死亡完全不痛，所以她心情还挺好的，焦点的配方也做好了，电梯井很宽敞，焦点带着一锅解药，根据贾维斯的指示，找到了中了恐惧毒气的复仇者们并挨个喂了药。
有执政官的增益和解药，复仇者们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来到执政官面前的人也越来越多，而执政官称职地扮演了一回“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告诉了他们蓝闪蝶的去向。
计划顺利实施，伊尼娅还没开心多久，焦点和弄影人就被蝙蝠侠拎上了蝙蝠飞机。
伊尼娅紧张地抿起了嘴唇。
妈的，要来力要来力。
布鲁斯会跟她说什么啊？布鲁斯想让她做什么？以及他为什么要弄影人？
达米安说，“起飞之前，我要向你报告一件事，父亲。”
“什么事，达米安？”
“我看见执政官死而复生了。”
蝙蝠侠动作一顿。
“她为了救我被索命咒击中当场死亡，但是很快就从楼下又上来了一个执政官。”达米安尽量简要地说，“她不是假的，她和原来那个一模一样，这是某种克隆科技吗？”
蝙蝠侠：“你下楼后有看见伊尼娅吗？”
达米安皱起眉头，“你说钢铁侠的学生伊尼娅·罗？不，焦点说她已经离开了。”
蝙蝠侠转过头，看向后座尴尬的焦点和弄影人。
面对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在这目光持续了一分钟后，伊尼娅磕磕巴巴地老实交代：“因为、因为不够了要一段时间修复……所以，所以……”
达米安狐疑地挑眉：“什么修复？”
“等我几分钟。”蝙蝠侠站起来，离开了蝙蝠飞机。
几分钟后，他直接破解了牢笼，把里头的执政官扛过来，扔进了蝙蝠飞机后座，然后驾驶着飞机扬长而去了。
伊尼娅：？？？
你怎么把执政官也一起带走了啊？！执政官现在不是神盾局的囚犯吗？！
伊尼娅、伊尼娅和伊尼娅并排坐在蝙蝠飞机后座，欲言又止。
“蝙蝠侠，我……我这么离开，对计划有影响……”
“你已经完成了你的部分，执政官。”蝙蝠侠头也不回，“将你留在那里过于危险。”
伊尼娅茫然：“啊？”
“达米安告诉我，执政官死了。”蝙蝠侠说，“而斯塔克的学生不见了。”
呃……因为本体套了执政官马甲啊？
这是要帮她保护她的本体吗？
“焦点。”蝙蝠侠说。
被点名的伊尼娅立刻回应：“是，父、父……蝙蝠侠……”
“今晚没收小甜饼。”
什么？！！
伊尼娅挣扎：“父亲，执政官和弄影人是客人……”
“阿尔福雷德应该没有准备客人的份。”蝙蝠侠的语调平缓，“以及，从现在起，弄影人替代焦点加入夜巡，焦点继续接受正义联盟发言人的见习训练，而执政官——”
“我是雪颂剧团的团长，蝙蝠侠。”伊尼娅回过神来，立刻以执政官该有的冷淡语调拒绝蝙蝠侠的安排，“你无权对我下达命令，请注意，蝙蝠侠，弄影人虽然不是剧团成员，但你也无权对她下达命令，她是一个答应来帮忙的朋友，而不是你的下属。”
蝙蝠侠沉默。
“伊尼娅明年就要去霍格沃兹上学。”执政官继续说，“霍格沃兹很安全，我们也很安全。”
“你指的是你对于死亡的态度。”蝙蝠侠哑声，“只要伊尼娅在安全的地方，你就会一直觉得自己很安全，以致于，你会轻率地看待自己的生命。”
“这有什么不对吗？”执政官问，“我是能够独自思考判断是非的成年人，我可以选择我用自己的生命做什么，我想让我的死亡变得更有意义。你不也是每天都冒着死亡的风险去保护哥谭吗？我和你并无不同，蝙蝠侠，假如今天我没有救下达米安，他会命丧当场——他可没有复活的能力。”
“这使得你的弱点十分明显。”蝙蝠侠说，“就算能够复活，生命也仍是珍贵的，你对待自己生命的态度，也就是伊尼娅对待自己生命的态度，你们并无区别，而伊尼娅甚至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我知道。”执政官的语气软化下来，因为她意识到布鲁斯这番话中所蕴含的忧心，“我知道，布鲁斯，谢谢你的担心，我一直很尊敬你……但请别试图命令我们，我的秘密并非只有你一个知情者，他们通常都会尊重我的选择。”
“我明白了。”蝙蝠侠说，“具体事项等回到庄园再说，执政官，我们都需要对这场谈话进行一些准备。”
谈话到此为止就暂时结束了，达米安试图理解这些对话的含义，但是鉴于双方都有意避免将秘密陈述得太直白，达米安只觉得这个谜团更为棘手了。
过了一会儿，执政官轻声问：“蝙蝠侠，你觉得你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
“有意义。”蝙蝠侠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只是有点不确定，蝙蝠侠，这回，我欠了托尼一个很大的人情。”执政官说，“我想我有些操之过急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如此之深，我真的能够以我的想法来改变这一切吗？我佩服你，蝙蝠侠，至少你真的做到了。”
“做的还不够多。”蝙蝠侠简短地说。
“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伊尼娅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们做的还不够多，但我想在这条路上先迈出第一步。”
达米安：执政官死了，然后又活了，然后伊尼娅不见了
蝙蝠侠：*连夜打包带走皮下是本体的执政官
老父亲操碎了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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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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