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场景，如悄悄话般的话音。
伊薇特看见了黑色的，狭窄的空间，她尝试着睁大眼睛，努力去分辨站在面前的人影，于她而言，整个世界都被打上了一层模糊的滤镜。
也许她现在正在扮演一位摘下了几百度镜片的近视眼患者。
无法动作，她坐在一张靠椅上，身体被什么东西所禁锢。
勉强能看清楚的是黑色的长卷发，冷白的肤色，她在开口，被周遭的环境音掩盖了很多。
“伊薇特韦恩...注意...”
是谁？
伊薇特努力在空空的脑壳中寻找对这个声音的印象。
“布鲁茜？怎么了？”
声音被塞了回去，她的嗓子被静音了。
...
...
【面板更新提示】
“黑雾，黑雾？”
呼喊声在伊薇特的耳边响起，疲惫感遍布四肢百骸的体感并不好受，今夜本是来解决有关意图陷害迪克父母的托尼祖科的那些事情。
托尼祖科在今晚又弄出了一堆的动静，伊薇特和布鲁斯趁此机会把今晚加上之前找到的证据被连夜将他送入了黑门监狱，他会出来吗？伊薇特只知道他最近被仇家盯上了。
从积木人世界回来之后，他们发现时间果然如上次一样，在他们离开的那段时间并没有继续前进。
此刻是晚上十一点，杰森和迪克应该入睡的时间，当然，如果他们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偷偷打游戏的话。
布鲁斯在察觉到伊薇特终于有了动静后收回了伸向肩膀的手。
她刚才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幸好没躺到危险的地方。
“谢谢，我没事。”
伊薇特起身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是刺鼻的怪味涌入鼻腔，远处传来了并不算小的金属撞击声。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ACE化工厂，路过化工厂时看见了深夜还在行动的黑影，他们才决定过来看看。
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跟着蝙蝠侠来营救工人，这一次还是跟着蝙蝠侠来。
伊薇特转向布鲁斯，她提前给自己装上了蜘蛛腿，好不好用暂时还没实验出来，能吓到一些恶人是真的。
“你可以先回去。”布鲁斯双手抱臂。
“不，其实尸体还活着。”
蜘蛛腿行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触碰到层层环绕的细长管道时收敛了一些。
伊薇特打开了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闪着消息的面板。
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面板提醒她认知进度满了及时升级。
她点开了被她搁置了有一段时间的商城，这次出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限量1）一个对讲机：一个普通的黑色对讲机，但在打开后会随机连接到其他宇宙你所见过的人。】
目前整个商场里最有用的东西诞生了！
就是有点小贵，但她目前攒下的认知点完全够。震惊，首富女儿如今要为是否买下一个对讲机思索半天。在购买后伊薇特将它放进了物品栏里。
她还得需要刷到更多的认知点，不止靠夜巡造成的印象。
浏览面板并没有花掉太多的时间，不过抬起头时布鲁斯已经跳到了工厂的屋顶上，他漆黑的身影被打上了一层皎洁的月光。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
突发情况。
是子弹打穿铁桶的声音，还有人的尖叫，伊薇特还听见了迸溅的水声。
那种不太妙的预感又出现了，在最近尤为频繁。
布鲁斯迅速地通过屋顶留下的一个楼梯跳了下去，伊薇特紧随其后。
化工厂的内部，又是那种怪异又难闻的气味。
围拢在铁栏杆旁，那是GCPD的警员，他们正有些慌张地盯着底下的那桶泛着荧光绿的化学制剂。
“怎么回事？”布鲁斯走向前，由于一身的奇装异服和极具有压迫感的嗓音让那帮警员吓得后退了几步。
“你是詹姆斯提到的那个什么...蝙蝠侠？”领头的那个人大概是认出了来人，他清了清嗓子后又往同伴看了一眼：“我们的一个同事在追捕和犯罪分子时和他一起掉进了下面。”
这下面未知的废弃药池，掉进去还有可能活着出来吗...得想办法交到有能力的人员再说。
伊薇特在此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汗流浃背。
她不安地盯着下面还在不断冒出气泡的化学池子，她如果没有昏迷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早点进入化工厂发觉这里的不对劲，阻止人掉进去。
但她又转念一想，假设这一次提前阻止人坠入化学池中，那么谁又能保证小丑就绝对不会诞生了呢？
不论是杰克内皮尔，又或者是别的谁，小丑是一种症状，是一个概念。
只是这一天来的太过突然，在进入ACE化工时她还没反应过来这里算是小丑的诞生之地，人总是心存侥幸。是因为存在蝙蝠侠？于是这个时间点也就正好地出现，促成了这样的结果。
伊薇特转过头看向布鲁斯，布鲁斯还没有做出行动，他望向化学池，像是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出现。
小丑会从这里爬出来吗？那个绿头发的家伙，他会如获得新生一样，控制着这副躯壳，大笑着爬出来。
“你们的同事和犯罪分子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伊薇特询问有些发抖的警员。
“就...三分钟前...不两分钟？我记不太清...”
得到了无效的答案。
然而直到她和布鲁斯来到这里时候，她就没看见过有什么东西，更别提人从里面浮出来过。
“小丑死了吗？”伊薇特谨慎地问脑袋。
“不。”
它回答的并不是小丑还没出现，而是没有死，也就是这个时间点，小丑确实是诞生了。
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她会看见什么？
“嘿，那是！”身旁传来了那个胆小警员的声音。
伊薇特向后转头。
一个黑色的，摇摆着的巨大的石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彭！”
“黑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关键时候她的技能还能用不了！
还有这个石柱是哪个仓库挖出来的，没有人管管吗。
【由于等待时间过长，正在自动升级】
自动更新，这辈子和下辈子不会原谅你的。
伊薇特在被撞出的那一瞬间实在是太快，她在其中尝试了她的所有技能，比如触手，比如蜘蛛腿，她甚至吓得换成了调酒师想给自己回血。
布鲁斯估计一时也没意料到伊薇特会突然被撞飞出去技能还用不了的情况，他伸出的钩爪连那片衣角都没抓到，恐惧蔓延到心底，这下他不得不往低处的地面方向跑。
气泡的冒出要比之前更剧烈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见穿着黑色斗篷看不见脸的人先是被突然出现的石柱砸飞，以及四周像音响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大笑，黑衣人直直地掉进了那个可怖的化学池里，没有了动静。
...
灼热。
还在不停发出滴滴声的电子音仍旧在她的脑子里没有停下过。
12，13...像在报数。
伊薇特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她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割开她的皮肉，那是心脏的位置吗？
被一团乱麻充斥着的大脑困难地进行基本的思考，她的黑斗篷是不是被换掉了。
哦，她想起来了，她现在换成了调酒师。
她也不能做到在池子里饮用可以疗伤的酒水吧，她不能动，有趣的是，她也同样感觉不到那种溺水的窒息感。
就像在手术台上，只不过是漂浮在空中。
52，53...数字在增长。
她懒得去数到底过了多久的时间，也许等数字报完了她就能再活过来，她开始思考别的。
她被撞下栏杆和小丑有关吗？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丑从什么时候出现并溜走布置了这些？她被小丑盯上了？
没有理由。
希望布鲁斯不要被吓到，因为她诡异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再等等就能从里面爬出来了。
升级后她会有什么呢？希望不是又是一个速度提升，再这样下去伊薇特能去参加世界大赛。
她是不是有点太乐观了。
...
布鲁斯已经在化学制剂旁站了有一段时间，他在很早就已经到联系医院的急救电话和阿尔弗雷德的通讯，只是面前的情况看起来有点麻烦。
现在这里面已经掉进了三个人。
他看向化工厂的墙壁，刚才的笑声是从四角的每一个方向传出的。
液体中还在不断地冒出泡泡，在上边警员的第十次吸气后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荧绿色液体中央突然出现了别的颜色，那是黑色，布鲁斯收回暂时搜索的视线。
气泡咕嘟咕嘟地不停向四周扩散，就像在烹煮的汤汁，黑色越扩越大。
最后变成了蝙蝠标志的形状。
“那又是该死的什么？”警员不可置信地大喊。
“哗啦！”
一条长长的黑色蜘蛛腿从化学池里伸了出来，布鲁斯看到这熟悉的蛛腿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蛛腿高的有十几米长，越来越多，一条又一条地从液体中探了出来。
“咣！”
身体撞击到金属的声音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一个绿色头发，鲜红的唇角咧开，苍白瘦削的面孔，那凸出的眼珠看得人有些发寒。
在看到的第一眼，每个警员都在想：那是怪物吗？
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有点不太体面，他被从池子中伸出的巨长蛛腿牢牢地抓到了半空中，他大笑的面孔凝固了。
布鲁斯看到了黑色的蛛腿还在不断地从里面伸出，直到终于出现一个头。
黑到无法分辨容貌的人像在沉睡，身后的黑色羽翼在缓缓地张开。
没有人可以忘记这一幕，那被托出的，如同从茧中诞生，打破了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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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雨夜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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