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天台上的扳机没能听到公寓里门锁的转动声,他的耳朵只听到了夜翼沉默的呼吸声,一场狂暴的海啸涌向雇佣兵空旷的肺部,过度的蓝色填满了每一寸空气。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摸了摸挂在大腿上的小短刀,扳机垂下头,凝视站在小巷阴影中的布鲁德海文义警,“你的夜巡搭档怎么还没来?巡逻陪同可算是收费项目。”
“是啊,怎么还没有来?”频道里突如其来来了一声门铃的声音,夜翼对着扳机的视线下意识地瞥向米勒港方向,想起来提姆公寓的另一边就是帕维尔的家,知道并且没有否定自己的猜测的红罗宾是敲响了对方的门吗?明白自己的兄弟在做什么的夜翼收回了目光,又冲着俯视自己的扳机露出一个笑,“看来以前请我吃过的意大利面份上,可以暂时再陪我等一等吗?”
按紧耳机,金属面具从放大的、属于夜翼的笑容上分析出来一丝心虚,扳机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仔细地听着мэр的话,“你的公寓里好像来了一位你并不欢迎的客人,要我用一点词语联想来描述吗?斯塔罗斯拉夫、第一节雇佣兵课程、离开了很久的收养人——你们算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吧?”
“И, нужноотдатьим должное, напарникиНайтвингаобладаютдаром находитьостроумныерешенияналету.(而且该说不说,夜翼的搭档都非常有灵机一动的天赋。)” мэр的声音仍在继续攻击空白成一片浆糊的扳机大脑,“比如红罗宾,他敲响了你的门。”
他知道自己忘记一件会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韦恩集团的COO是提姆·德雷克,而对方在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的前提下,有极大的可能会是夜翼今天晚上夜巡搭档红罗宾。扳机的嘴唇动了动,没能问出枪响了几声,或者应该说,自己并不欢迎的客人有没有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时候。
撑着单手,扳机翻身落下到夜翼的身边,“我们也别等你的夜巡搭档了。走吧,就当我今天晚上颇有慈善的心肠吧。所以你们的巡逻范围有哪些地界?总不会要从这里一路跑到哥谭大学?”
“那倒不至于,只需要从这里出发,一直到,”夜翼微妙地顿了顿声音,侧着头从频道里听了一些什么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一直巡逻到哥潭体育场就行了。谁知道猫头鹰会不会重新返回爆炸现场,策划第二次爆炸呢?以防万一,还是过去看一下比较好。”
厚重的云层凝出的水汽几乎湿润了哥谭的每一阵空气,移动中的氧气连带吐出的二氧化碳都是潮热而湿腻的。跟在夜翼身后的扳机没有对方会使钩爪枪,只是慢悠悠地在后面看着对方的动作。在认识理查德·格雷森之前,他就翻阅过韦恩家族每一个人能在外面找到的所有资料,第一个来到布鲁斯·韦恩身边的小孩是马戏团出身,黑发蓝眼。
帕维尔趴在孤儿院窗台上的时候,总会试图遥望到韦恩庄园的方向,毕竟韦恩慈善基金会让他能在哥谭吃饱饭。漫天的新闻报道夸赞抨击着理查德·格雷森进入韦恩庄园的事情是在他来到孤儿院以前的事情,而老旧的图书阅览室也只能收录一些不算最新的杂志报纸,他就一遍一遍地看着报纸上的泪水,没能明白失去的体验,即使生命与灵魂中早已镌刻上。
空中飞人,格雷森家族。扳机的耳机里是мэр转播的公寓现场,打开门的男人显然没能想到门外会是一名高中生,这让他错误地判断了时间,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有一种迷乱的混沌。
“你是小孩的同班同学吗?大半夜的来给他送作业吗?”戴着有红色面罩的男人光裸着上半身靠在墙上,手指拉起了面罩的下半截,露出嘴唇,坑坑洼洼的皮肤随着他的话语颤动着,“等会儿,有什么作业需要大半夜来送?而且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你装作业的书包或者是口袋——你手里的饼干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暗恋我家小孩吧!”
没能被一连串问话打懵,提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敲错门的可能是导致这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发生的最大原因,毕竟面前的男人能够发出一连串有逻辑而又不过度天马行空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了对方的脑子不会出现把已经工作了的帕维尔当作一名高中生对待。他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我只是刚搬来这里,想着今天晚上刚好买了一点饼干可以当作见面礼送给邻居,所以才冒昧地敲了门。”
接受了解释的男人拉下面罩,缝在上面的黑色大眼眶弯了起来,一副很满意晚上有意外之喜的表情。于是他拿着加了点小东西的饼干,关上门,仰躺到公寓主人称得上是喜欢的沙发上,毫不在意在盒子底部滚来滚去的窃听器。
听到完整对话的两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走在前面的至少动作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凝滞,而在后面的抖动着肩膀,似乎没能想到自己不欢迎的客人能出乎意料地打破自己的担忧。得出时间的混乱没能左右对方的正常思维的结论,扳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想再去解释为什么十一岁的小孩子应该考虑读小学或者初中,而不是读什么大学或者去找工作。
停在亚当斯码头,夜翼回头看了一眼戴着金属面具的人,想问的身份在嘴里兜兜转转了几个弯,最终变成了怎么看猫头鹰法庭的袭击。而雇佣兵扳机也不负众望地倚在路灯杆上,吐出几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情报,它们听起来就像是某种自恋症患者的自白。
“猫头鹰法庭的袭击?我觉得那一点都不重要了。他们现在正在疯狂地追逐着我们,在你身后的每一次迈出的步伐里,亦步亦趋地学着行走,幻想自己会是其中的某一部分,或者这种无聊的幻觉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组织能够获得一些更美好的明天,比如控制哥谭整个行政体系,又比如掌握整个美国东海岸的大部分财富。”扭曲的电子音让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能放到恐怖电影里去当一段配音,而悬疑片的导演们会爱死他的断句的,“你难道没有察觉这种难能可贵被监视的感觉吗?黯淡的眼神有着发亮的瞳孔,它们全都追随着你的一举一动。”
夜翼抓了抓头发,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担忧弧度。他往后走了几步,试图靠近安排了一些并不美妙形容的扳机,但对方抽出了阿拉,接连往后退了几步。没有办法,站在原地的布鲁德海文义警缓慢地眨动眼睛,想要看清扳机的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
“Sabes, en la jerga antigua, 'gatillo' significaba un tipo que trabaja por dinero.(你知道的,扳机在古语里意味着拿钱办事的人。)”
躺在沙发上的人可不知道外面的诡异氛围,抓着饼干的手指在沙发上擦了擦。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后才从饼干盒里摸出轻巧的小玩意儿,他的目光在自己并不熟悉的公寓里巡视了一圈,夹着窃听器越过两列书架,走向厨房,把东西送到了下水道冒险记的前作里,也许应该叫做《下水道冒险记:意外失手的厨房清洗手》?
“难道现在的高中生都流行在年轻的时候买下一座房子,交出更多的房产税吗?要我来说的话,IRS的所有人就应该拖出去枪毙。幸好他们还没从钱本位的思想里发现平行宇宙的跨越秘密,对不对,我最可爱的孩子,我亲爱的ПавелХолодов,我的小мэр?”男人走到书架中间,没费太多力气就从上面的《白夜》里拿出了打开扳机妙妙屋的钥匙,“没有人回答我吗?”
面罩上的黑色眼眶放大又缩小,猛地瞪大刺破文字之外的一切,“嘿,有谁能够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收养的小孩到底去哪里了?难道是出去谈恋爱了吗?我有告诉他高中生最好不要谈恋爱的事情吧,毕竟所有的高中生基本上都是要去拯救世界的。”
推开扳机妙妙屋的门,男人打了个响指,“好吧,мэр,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有记得和你说过,不要把我当作什么智能AI来使用吧?” мэр的声音从妙妙屋的每一处倾泻而出,带着见到老友的调侃,“难道你现在还在为死亡女神工作吗?穿越时空的后遗症没有得到一点根治吗?”
“别这么吵我的脑子,мэр,我的小мэр。”男人坐到轮滑转椅上,眼睛很快就将室内的一切收纳其中,“在我亲爱的小高中生这里,不就像是一个超级好用的智能AI吗?我觉得你可以和钢铁侠的贾维斯、超人的投影老爸、蝙蝠侠的老管家相提并论,哦——等等,最后这个是活着还是死了?这不是死掉老管家的宇宙,对吧?”
“死亡女神?什么为她工作?难道现在的我不是正想要追求她吗?你真应该看看她的样子!我的天呐,我简直就没有见过比她更性感的人了,这话哪怕你拿到康斯坦丁面前去说也是没有一点问题的!”男人晃了晃头,吐出一串意味不明的词语,又使劲拍了拍脑袋,“我真的要恨死这见鬼的时空了,他妈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我的小高中生怎么不在家好好写作业?大半夜的去哪里了?总不至于在外面当个痴汉跟踪谁吧?”男人一蹬腿,转椅往后撞到墙壁上,塞满椅子的抱枕摇摇晃晃地掉了两个下来,“为什么你听了我说这么多话,还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мэр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奈了,“你知道你的屏蔽词有很多吧?”
“拜托,我又没给自己加上什么分级设定,而且我的口味包罗万象,绝对不会排斥任何一种有关于爱的行为的可能!”男人嚷嚷着,“够了够了,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小孩读的什么高中,我打算去和他还不让人回家的老师好好聊聊!”
从一大堆叽里咕噜里找出勉强能听懂的词语,мэр叹了口气,“高中?Паша已经大学毕业了,现目前在GCPD工作呢。”
“韦德·威尔逊,”мэр念出男人的名字,“死侍先生。”
死侍愣在椅子上,又打量了一圈自己并不熟悉的扳机妙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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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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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别这么吵我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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