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造谣对象名下的植物园。”扳机看着对方拿起自己叠好放回去的报纸，在挂包腰带里摸了摸，搜刮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挡在胡编乱扯的内容上，“是要找这个外星植物的存放地吗？这个东西完美符合城市绿化植物的所有要求，土壤适应性强、抗污染能力突出，以及维护费用低。这样的特征在罗宾逊公园会更好藏一点，忽略种满珍稀名贵品种的韦恩植物园，说不定今天晚上你的任务会完成的快一点。”
拿起照片，夜翼正大光明地转拍到了蝙蝠内线里去，又当着雇佣兵的面揣到了自己包里，很快又盯上了对方明显仍有保留的情报，忍不住一发直球打了出去，“你还有不少东西没拿出来，对吧？”
“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霸占可怜的大脑容量了。”打回直球，扳机看了一眼更加惨不忍睹的报纸，“放心，在需要的时候，我愿意无偿在这段时间里付出它们。”
从东区不知名的接头小巷子一路跨越到东海岸最漂亮也最危险的城市公园，扳机从夜翼摩托后面跳下来，重新戴上兜帽，只留一个冰冷的金属面具下巴暴露在闪烁的路灯下，“你的车是我见过最会做发型的理发师，它有考虑去阿卡姆疯人院给大家做个理发日义务劳动什么的吗？”
“嘿，它可从来不白打工。”
“显然哥谭义务劳动的人不在少数。”
夜翼装作没听见走进罗宾逊公园，注意力放在了大面积的绿化带里。谁知道那群自称猫头鹰法庭的恐怖歌谣爱好者会怎么处理从卢瑟实验室里抢劫的存储氪石的外星植物，他只能在抓到手的实物照片和氪星资料的帮助下辨认绿油油的植物们。
离了三步远的扳机全然没有想要发挥大学专业知识的打算，明知道临时搭伙人在调查自己，还要暴露出更多破绽的人一般简称叫做傻子。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掠过一大堆常见绿化植物，分出神去想蝙蝠侠和他的朋友们会去哪里，不包括眼前这一个。
被雇佣兵猜想去处的蝙蝠侠从阴影中进入了市长位于钻石区的家，悄无声息地在书房角落观察还有两个月就要卸任的市长。突兀地想起来几天后，下一任市长的有力竞争人林肯·马奇约自己见面的事情，应该会和韦恩集团针对哥谭老城区进行改造的未来规划有关，对方会利用相关项目争取自己的选票，但如果能顺利推行的话，布鲁斯·韦恩也不是不可以将这一票投给他。
老市长坐在书桌前，电脑里反复播放着这两天蝙蝠侠潜入市政厅的监控录像。尚未被承认的义警试图在政府找出什么呢？联想到想要在下任之前捞一把的计划，几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他关掉视频，沉默地坐着。
等待着时机的蝙蝠侠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敲门声惊醒了老市长。门外的女仆轻声细语地问着需不需要一杯温热的牛奶，他一掌拍在桌上，大声冷硬地拒绝了。瘫软在舒适昂贵的椅子上，老市长抬起手擦汗，看了两眼搁置在书架的摆件，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蝙蝠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和从黑面具据点搜出来的十几个摆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会没有区别，这就是昨天搜出来的摆件。
从抽屉里拿出U盘，老市长伸手抓起摆件，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暖黄的灯光折进书房，他走了出去。
找到了，蝙蝠侠又从阴影中离开。
“倒数第三个。”逐渐摸出一套规律的红罗宾提醒着红头罩应该去翻的抽屉位置，自己拿起了藏在枯萎绿植后的猫头鹰羽毛，“猫头鹰可没有藏东西的习惯，所以这些小玩意儿是临时食物，还是反刍食丸？看看今天晚上市长的反应就知道了。”
把最后一处的摆件砸到红罗宾怀里，红头罩打了个哈欠，“不管是什么，老蝙蝠的计划都要收尾了，我还打算去看卡珊的芭蕾表演。这个时候，我应该和史蒂芬，还有芭芭拉在飞机上享受空闲时间，而不是陪着你或者迪克头倒霉催的加班。”
“在香港加班会比在哥谭好吗？”踏出黑面具据点的小鸟摩挲着摆件。
“或许你也应该去泡一泡回春泉洗一洗脑子。”红头罩认真地看向抵达神志不清终点的兄弟，“雷霄古那个真正的老东西不会吝啬他的绿池子的，只要你说着什么报复蝙蝠侠啊什么哥谭啊什么什么的，你几乎就是百分百的概率了。”
“剩下的不可能是不是恶魔崽子会把我剁成饲料？”红罗宾捂了嘴憋回了一个哈欠，“还有女孩们的聚会不带任何男性是一个常识。”
“你什么时候有了泰国籍贯？”
红罗宾带着摆件离开了，“你不用为你的眼力感到自卑，这只能证明我的成功而已。”
红头罩朝小红鸟离开的方向竖了一个中指，转身拐进东区小巷里。
折下一根细长的叶子，摆脱漫无边际的想法，扳机没去拍夜翼的肩膀，而是咳了两声，等对方回过头的时候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跨过拉开三步的距离，他把东西递给对方，指着身侧的绿化，“能换到今天晚上我回家之前不用清理一些小道具的待遇吗？我想这里有部分全是这种奇妙的外星植物，其他的都是麦冬。它到底有什么用？”
看向扳机指出的地方，夜翼有些头疼，“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小道具。好吧好吧，谁让你这么神秘呢？今天晚上不会有，我保证。现在要怎么清理这些和麦冬长得差不多的庞大外星植物家族？我根本分不清这里的是奇妙植物，还是常见绿化。”
避而不谈的外星植物作用让扳机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没什么好想法。”
微不可察的啪嗒啪嗒声打断了他们对于后续处理的沉默。夜翼两三下跃上公园颇有年岁的巨树，正当回头伸手要拉一把雇佣兵，他才发现人已不见了踪影。蹲在树枝上，他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树叶，才看见用钩爪枪翻身停在路灯上的扳机。
看向那张金属面具，夜翼不确定他们两个人有没有对上视线，但看见雇佣兵蹲在路灯上的动作，他确信自己一直警惕的对方的行为是对的，对方像一只狡诈的狐狸，这并不是讨厌扳机行为的意思，出于秘密身份的保密需要，这都是应该的，而他作为蝙蝠家族的一份子，弄清楚对方的秘密身份也是必须的。
昏黄的路灯突兀的熄灭了，夜翼此刻对于哥谭总是消散不去的厚重云层有了一丝厌烦，但风一吹，他继续全神贯注地为这座城市投注自己的一切。
浓重的夜色中，芬格河上掠过的风摇动了每一片在黑暗中生长的枝叶，若隐若现的星子在云翳下没有太多发光的机会。
放缓呼吸，夜翼算着距离，掏出今晚不会贡献给扳机的小道具。合适的时机很快就到了，他的数学老师确实可以为他感到骄傲，夜翼精准地丢下定位器。
小道具的惊喜掉落没有惊动到这位走到哪里黑暗都如影随形的神秘人物，换一种说法，神秘人物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东西从阴影中抖落，只是闷着头朝着水库方向走去。
“夜翼，带着扳机跟上他。”蝙蝠侠的声音炸开在蝙蝠内线里，“他身上带着U盘，注意配合行动。”
冲雇佣兵比划了几个手势，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叶，夜翼不知道他能不能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于是直接翻下了树，看了一眼扳机，就远远地缀在神秘人物身后。
再次和义警保持三步远的距离，扳机面具后的眼睛盯紧了远处的跟踪对象。作为GCPD重案组最年轻的探员，帕维尔只有寥寥几次被詹姆斯·戈登带去见过哥谭市市长，由于长期雇主мэр的代号，他仔细观察过对方，最终掐灭了自己的怀疑，得出了这就是个平平无奇到会贪污公款的哥谭市典型官员形象。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无从得知哥谭传说们的计划，扳机只能自己去思考原因——所以那群自称猫头鹰的人联络了这个主动售卖哥谭未来的该死市长吗？不，他更相信罗宾逊公园会是他们设下的陷阱，毕竟粗略一眼看去只能看见大片的麦冬，谁知道顺着那一小部分找下去最后会拔出什么样的萝卜。
所以——扳机发出细碎的脚步声，靠近了夜翼，指了指对方的耳朵——会是蝙蝠侠做的吗？
两只手竖起食指，在脑袋上比出一个蝙蝠尖耳，夜翼点了点头。
跟在最后的蝙蝠侠把两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没能说出什么话。
市长站在望不见底的水库旁边，腕上的手表被他抬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过度的焦虑让他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身后的两位义警与一位雇佣兵。
活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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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但蝙蝠侠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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