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Dating

今天其实是林森轮休在家躺平的日子,她实在不是个工作狂,既然上午休息,那下午休息也不错。

等她午饭过后,端着速溶美式站在窗户边上时,又觉得天气实在不错,不出门会浪费秋季这最后一点阳光。

林森觉得自己能量充足,于是立马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刚打开门就看到隔壁邻居也打开了门。

“嗨,林,又去打工?”巴基明知故问,实际上林森咖啡店的早班兼职时间早过了。

林森回身反锁上门,把钥匙丢包里,“嗨,巴恩斯。今天休息,我要出去闲逛。”

直白易懂,巴基立马判断出她说的就是真话,“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林森本来已经准备道别走了,闻言又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巴基,脸上犹豫的神色一览无遗。

“你知道的,人需要社交。另外,我可以称呼你‘森’吗?似乎大家都这么叫你,你也可以叫我‘巴基’,我的朋友们也都这么叫我。身为邻居,我们可以走得更近些。”

作为布鲁克林曾经的社交小王子,巴基要表现自己的善意也是轻而易举的。

林森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同意了,“好呀,巴基。”

实际上,林森心里想的是关爱空巢老人。

如果不孕育后代,人的年纪越大,似乎就越难与他人建立联系,尤其这位百年老人,心里的孤寂可能会把他淹没,林森给自己的行为定义是关爱二战老兵活动。

如果巴基知道林森这么想,可能会评价——我个人觉得我俩半斤八两。

两个不分伯仲的人走在街上,就像陌生人一样,林森甚至下意识戴上了口罩,想起自己身边有一个熟人,为了方便对话还是摘下了口罩。

巴基看到她的动作后,体贴道:“如果你不习惯,也可以戴着。”

林森无所谓地笑笑,“倒也不是习惯,只是可以防止别人向我搭话,尤其是我还是个亚裔。”

巴基点点头,表示理解,“不错的自我保护意识。”

他身处的年代对少数族群非常刻薄,对亚裔更是严苛的程度,所以非常理解林森保护自己的行为,甚至觉得非常好。

布鲁克林秋季非常舒适,秋日的暖阳照在高大的、叶面泛黄的树木上,光影重叠,偶有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行人的脸上,林森置身其中差点忍不住想哼歌,但身旁有人,只能忍住。

巴基侧头看十分放松的林森,心里也随着晒在身上的暖阳慢慢融化,甚至忍不住开始跟林森分享这些建筑以前什么样的,忍不住说起无人分享的一些孩童趣事。

林森对此并不插太多话,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偶尔感兴趣的地方才会多聊上几句。

虽然她比巴基矮一个头,但巴基与她说话时,林森依旧非常礼貌地抬头注视着巴基。

对于林森礼貌的注目礼,巴基心里再次泛起波澜,甚至立马压下自己过剩的分享欲。

林森看巴基不再提起往事,似乎是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就主动发起了话题。

总不能一直让百岁老人跟自己没话找话吧。

“你之前在看《指环王》?”聊电影总归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我很久之前读过《霍比特人》,有人......我的朋友推荐我看续作,所以读完小说后我又看了电影。”

这倒让林森有些吃惊,很久之前读过?

她的惊讶溢于言表,巴基垂着头笑了,“有些让你吃惊了?”

林森也笑了,只是单纯地惊讶于自己现代史的零碎,没有一个整体观,“确实打破我的次元壁了,我没有查过小说出版时间。”

“很正常,虽然当时物资珍贵,但是我二十多岁也爱喝可口可乐。”对于一个让自己放下全部戒心的人,巴基简直是无所不言。

“巴基,你看过乱世佳人的首映吗?费雯·丽真的太美了。”林森忍不住问。

巴基语塞,跟女孩聊以为旷世流芳的女明星?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知道的,战争,我看的应该不是首映了。”

林森闻言点点头,她忘记这位当时可是在欧洲战场。

两人逛了一会后,巴基才觉得是时候问问林森那个大得让他非常在意的包是怎么回事,“森,散步为什么要背那么大的包?”

“我原本准备沿着几个街区逛逛后去布鲁克林大桥公园野餐,消磨时间的......所以带的东西有点多,”林森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声,“但是我不确定你的行程,巴基。”

“让一位淑女提着重物走这么久可太失礼了,”巴基很自然地上手将林森的超大帆布包接过来,反手提在自己肩后,又询问她是否方便一起野餐,“我今天也没事,如果能和你一起消磨时间可太好了。”

林森笑着说,“那我今天可以看完日落再回家了。”

巴基:刚夸过的自我保护意识突然消失了?

“你知道的,布鲁克林某些地盘可并不安宁。”林森像是个普通女孩一样,“如果要看日落,除非特意出去旅行,否则独身一人天黑后行动实在不是个理智的选择。”

巴基点点头,嘴角非常自觉地翘起,露出自己最勾人的笑容“所以,跟我一起算是理智的选择?”

“如果巴基你都不算理智的选择,那现在大概只有美国队长才算理智的选择吧?”林森有些好笑地说,却见那边巴基神色低落下来。

“抱歉,我是不是不该提到他?”林森有些惴惴不安。

对于美国队长为什么没有再出过任务,网络上有各种猜测,林森看冬日战士都安全退休再过老年生活了,那美国队长应该也在某个地方安享晚年了吧。

巴基轻轻拍了拍林森的肩膀,林森停下看着巴基,“你可以跟我聊聊他,虽然我也可以跟山姆,就是现任美国队长聊史蒂夫,但是......”

巴基:经常跟现任聊前任,总归有些奇怪。

但是什么?林森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能自己接话,“我对美国队长了解也不多,大概跟你差不多,你们大部分信息我都是从博物馆和网络上看到的。”

巴基说,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多跟你聊聊他,史蒂夫是个对于他人来说太完美的人,但我总希望他不用那么完美。

林森:太惨了,甚至只能找我这样的陌生人聊朋友。

两人溜达到公园后,林森铺开自己准备好的野餐布,从包里拿出三明治、小饼干和保温杯摆在上面后,“巴基,尽情享用,”又举了举一起拿出的棒球帽,“我先睡一会。”

于是巴基就看着这个姑娘毫无顾忌地用棒球帽当遮阳帽,躺在野餐布的一边午睡了,更可怕的是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仿佛一切理所应当。

巴基:二十一世纪女孩的dating都这样吗?

林森:没话找话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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