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利兰·奥斯利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眩晕中醒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刺目的白光从头顶打下，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试图移动，却发现手腕被牢牢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窗户、只有单向玻璃的狭小房间——标准的的审讯室样式。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还没等他理清思绪，门开了，两个穿着笔挺的、带有神盾局徽章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个身形高大，表情冷硬，另一个稍显精干，手里拿着一个电子记事板。两人都散发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利兰·奥斯利。”那个高大的男人开口，声音显得平板而无情，“我们时间有限，只问一次。你经手的，通过斯塔克联合保险基金会渠道洗白的资金中，有多少流向了与九头蛇相关的武器采购和转运？名单、账户、交接方式。”
利兰的心脏狂跳，但多年在黑白边缘游走的经验让他强作镇定：“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是合法的基金管理人员，所有交易都符合……”
“说谎。” 另一个拿着记事板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伪装。利兰吓得一哆嗦。
哈利扮演的审讯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行了，奥斯利。我们都清楚你这种人是干什么的。你也清楚我们是谁，为什么找你。我们对威尔逊·菲斯克先生的‘商业帝国’没兴趣，那是纽约警察的事。我们只负责处理九头蛇的遗留问题。把武器交易的证据交出来，你可以少吃点苦头。”
利兰咽了口唾沫，冷汗从额头滑落：“所有……所有核心的交易记录和指令，都在菲斯克先生那里！我……我只是个执行者，我手里没有东西！”
“说谎。” 马特再次冰冷地打断，那声音里的笃定让利兰感到绝望。
哈利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营造出更强的压迫感：“我们都明白，像你这样的‘会计师’，一定会给自己留点保险——一些能让菲斯克先生不敢轻易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的东西。告诉我东西在哪，我只要九头蛇的线索，你们那些□□的烂账，不在神盾局的职权范围之内。” 他刻意模仿着那种高层特工的傲慢与界限分明。
利兰的眼神剧烈闪烁，内心在飞速权衡。沉默了近一分钟，他才艰涩地开口：“……就算有，那些东西……加密方式很特别，只能由我本人亲自操作才能解锁……”
马特发出一声极轻的、不耐烦的咂舌声。“我们不是NYPD，奥斯利。我们不玩‘米兰达警告’那一套。”他向前逼近，阴影笼罩着利兰，“你知道九头蛇最喜欢开发什么吗？除了武器，就是能让顽固分子开口的‘小玩意儿’。从吐真剂到神经重塑……你不会想让我们对你用上那些从他们实验室里缴获的技术的。”
“嘿！不用洗脑，我们都体面点。”利兰脸色带着不得不屈服的难看，和强撑出来的声势。“我会和你们合作的，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保证。”
洗脑？菲斯克居然还从九头蛇弄到了这种东西？伪装中的哈利和马特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震惊与寒意。
马特稳住心神，语气不善地继续施压：“我的保证就是保密处理。你应该知道最近俄罗斯人的下场吧？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就痛快一点。或者，我们现在就‘体面’地送你从神盾局正门走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和我们聊了多久？你觉得菲斯克先生会怎么想？”
利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好吧！好吧！你们这些拿捏人心的恶魔！”他喘着粗气，报出了一个境外云服务器的网址和一长串极其复杂的密码以及密钥物理存放的地址。“……大部分你们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但有些最高权限的，真的需要我的生物特征……”
他仍想留一手，但真假信息的心跳和呼吸变化逃不过马特的耳朵。他拿着利兰吐出来的信息反复询问修改，最终确定无疑后，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劈在利兰的颈侧，让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几分钟后，在伪装的“审讯室”隔壁——其实就是安全屋的另一区域——哈利和马特摘掉了伪装，脸色凝重地看着屏幕上通过密钥下载下来的海量数据。
账目清晰得惊人，资金流向、武器型号、接收方……铁证如山。意外但又不意外的，所有指令的最终指向，都是韦斯利。能直接证明菲斯克本人下达命令或者牵扯其中的记录，都被巧妙地隔离开了。
“这些足够把韦斯利和利兰关上几百年。甚至再往下查，可以直接牵扯出神盾局和九头蛇的叛徒。”哈利快速浏览着，眉头紧锁，“但要钉死菲斯克，这些还远远不够……还需要一个重量级的、愿意出庭指证他的证人。否则，以他收买法官和陪审团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找到替罪羊，自己全身而退。”
“在地狱厨房，恐怕没有人敢冒着被灭门的风险去指证他。”马特补充道，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压力。“而且，我们还得防止他铤而走险，真的用那些外星武器把半个城市炸上天，再搞一次‘纽约重建’。”
哈利沉默了，目光停留在数据流中偶尔闪过的关于“神经干预”、“意识重塑”等模糊项目支出上。在利兰精神上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洗脑”这个词，在他脑中盘旋。
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干：“马特……你说，利兰提到的那个‘洗脑’装置……如果菲斯克觉得有必要，他会……会用在哈利·奥斯本身上吗？在他认为时机成熟，想从我这里拿走‘涅槃’血清配方的时候？”
马特猛地转头“看”向他，语气斩钉截铁：“不行。想都别想。那太危险了，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的原理和副作用！”
“在他成功从我手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这不危险。”哈利的绿眸中闪烁着光芒，“他只要以为他抓住了我，能控制住我，他就会放松警惕，只要他自己出面，我们就能拿到他的直接罪证。”
“我和你一起去。” 马特立刻说，没有丝毫犹豫。
哈利脸色骤变：“绝对不行！” 他抓住马特的肩膀，“他在逼我说出配方前不会动我，但对夜魔侠和绿魔，他不会有丝毫耐心！一旦他发现你的身份，或者仅仅只是怀疑，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利用完就清除，这就是他的方式。”
马特反手握住哈利的手，声音异常平静：“我——绿魔得把你‘绑架’到他那里去，甜心。” 他看到哈利瞬间愣住的表情，继续解释道，“不然你以为怎么操作？你自己走到他面前，跟他说‘嗨，我知道你是所有□□的老大，还和九头蛇做生意，你不是想要我的血清吗，快来给我洗个脑吧’？你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翌日清晨，阳光勉强穿透地狱厨房上空常年的阴霾。福吉兴致勃勃地拖着马特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个相对安静些的街区，最后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岁但结构依旧坚固的五层建筑前。位置确实巧妙，离喧闹的克林顿中心核心区有点距离，但又没完全脱离，最关键的是，从侧面一条小巷穿出去，真的能瞥见一线哈德逊河的灰蓝色水光。
“看！我说了吧！‘河景’！没骗你吧！”福吉得意地指着那一点点水面，“虽然需要点想象力，但律师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而且这栋楼的电梯坏了，对面还有建设工程，我觉得租金有得谈。”
房产经纪人是个金发女孩，漂亮又热情——会让福吉在马特耳边嘀咕“别再散发你的魅力了，想想奥斯本！”的那种。她拿出钥匙打开了二楼一间空置办公室的门，里面空空荡荡，积着灰，墙角有点渗水后的污渍，但空间足够放下他们两个，采光也还行，价格也足够低——虽然比福吉的预算还要稍稍偏高一点。
福吉正在和经纪人展开激烈的房间质量批判和讨价还价。马特却站在房间中央，微微侧着头，像是在感知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问那个经纪人：“这栋楼的业主是哪家公司？”
经纪人翻了翻资料：“呃……登记的是‘泛美地产有限责任公司’。”
泛美地产？老牌地产公司，口碑不错，而且——他在记忆库里快速检索——利兰那密密麻麻的账本上没有，兰德曼扎克律所那些见不得光的客户名单里也没有。这在金并势力无孔不入的地狱厨房可着实难得。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用一种异常肯定的语气说：“就要这里了。签合同吧。”
“啥？！”福吉差点跳起来，他拽住马特的胳膊拉到角落：“马特！你认真的吗？我们是‘尼尔森和默多克’，不是‘斯塔克和奥斯本’！我们租不起！就算打了折，后面几个月我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马特脸上却露出一种福吉无法理解的、带着微妙确信的表情：“后面几个月，如果这附近……甚至是整个地域厨房的大部分房产，都会出现一些，嗯，资产问题的话，我相信房地产价格很快会有一个相当大的涨幅。现在是租金最便宜的时候，再过几天别的地方我们也租不起了。”
福吉狐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好友：“你什么时候成房地产专家了？”
马特保持微笑：“我有一些……内部消息。”
“还‘内部消息’？你哪来的……” 他突然顿住了，眼睛猛地睁大，用气声惊呼：“——你男朋友！”
……也不能说不是。马特没有说话，只是控制嘴角上扬，算是默认了福吉的猜测。
福吉顿时露出一副被酸到的表情：“老天爷，马特！停止！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穷鬼的感受好吗？秀恩爱也要有个限度！”他随即转过身，对着一脸茫然的经纪人，努力摆出严肃的样子：“嗯……既然我的合伙人这么坚持，而且他对市场趋势有着……独特的洞察力。那我们仔细看看合同细节吧。” 语气已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加更一下，今天走完过渡剧情，明天开始打架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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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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