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再次刺入皮肉,马特的手依然很稳。他早已习惯于疼痛长时间共处。但哈利这种毫不掩饰、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关心,像一根更细小的针,刺破了他的习惯,带来一种陌生的、带着温度的麻痒感。他手上有条不紊地给缝好的伤口打了线结,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哈利,你不能一次问这么多问题。按规矩…” 他顿了顿,语气夹杂着几分调侃。“今晚是你挑的事,你得先交代。”
哈利看着马特的侧脸,那个微笑奇异地放松了他紧绷的神经。他再度靠回沙发背,长长地、带着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好吧。”他妥协了,声音低沉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粗糙的布料。“就…你知道的,我20岁那年接手了奥斯本工业。我父亲身体突然急剧恶化,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我就被推到了那个位置上。” 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带着点自嘲,“那时候的奥斯本,核心业务还是化工。高利润,但也…争议重重。”
他停顿了一下,绿眸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而我…我的大学研究方向是神经生物学和基因工程,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用技术修复创伤、延缓衰老、甚至对抗那些该死的先天缺陷。在我父亲…身体还好的时候,我们讨论过公司的未来。我主张向生物科技领域转型,但是…在这个方向上,我们有着根本性的、无法调和的分歧。”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向某个遥远的、充满争执的过去。“我父亲看到了生物技术更‘广阔’的应用前景。他谈论的是‘突破生理极限’,是‘塑造更强大的个体’——服务于军事订单、私人安保,甚至是满足某些权贵对‘超人’能力的渴求。他认为这才是最快打开市场、获得巨额回报和影响力的途径。我的想法——专注于修复、治疗、普惠性的辅助技术——是‘妇人之仁’,是‘浪费潜力’。他想要的是…武器,是能让人在力量上碾压他人的工具。而我…” 他看向马特,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和坚定,仿佛在寻求某种理解,“…我认为那是打开潘多拉魔盒。力量需要匹配相应的责任和约束,否则它只会导向毁灭。尤其是当它被赋予给错误的人,或者…被用来满足无尽的贪婪和野心时。” 他最后一句,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马特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听到了哈利话语中那份沉重的过往。但他没有催促,只是专注地缠着纱布,给哈利留下回忆和整理思绪的空间。
哈利继续道:“后来…有人从奥斯本内部系统,盗取了早期、极不稳定的血清原型样本。那些样本落入了…错误的人手里。它在纽约引发了一场灾难,我父亲……也因此而死。绿魔事件,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马特感觉到哈利心脏艰涩的跳动。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记得。绿魔后来又消失了,是蜘蛛侠制止了他?”
“绿魔…蜘蛛侠…” 哈利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眼神失去了焦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回了那段充满震惊、痛苦和混乱的岁月。如果说他从自己那不算漫长却已足够跌宕的生物学家生涯中得到了什么人生经验,那就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意外和失控才是实验室——以及人生——最顽固的常态。他和老奥斯本因理念分歧闹到几乎形同陌路,在知道绿魔的真实身份后更是陷入巨大的痛苦与挣扎。好不容易在父亲濒死之际达成了和解,随之而来的却是奥斯本工业在绿魔带来的负面舆论下风雨飘摇。
“为了稳住局面,为了保住我父亲…还有那些无辜员工的心血…我别无选择。”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绿眸中只剩下冰冷的决断,“我亲手启封了那些发誓要永远封存的血清研究资料。重启项目,不是为了制造武器,而是为了转型——为了证明,奥斯本的技术,可以成为治愈的力量。”哈利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被迫吞咽苦果的艰难,这偏偏又导致了他与最好的朋友的决裂,而他当时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研究路线的分歧,相信他们早晚会解决。他甩开那些令人窒息的回忆,强迫自己的声音恢复成近乎冷酷的客观。
“我不太懂怎么管理董事会,也不擅长安抚华尔街。我只能把自己埋进实验室,用数据和成果说话。我们确实在很短时间内开发出了成果,退行性病变靶向治疗,自适应外骨骼,还有一系列的辅助设备。” 他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属于科学家的骄傲,“它们帮助了一些真正需要的人,也让奥斯本的生物部门从泥潭里爬了出来,成了公司最赚钱的部分。股东们的态度…也转变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起码,表面上减少了对我的质疑,不再把我当成一个随时会让公司破产的空想家。我以为……一切终于走上了正轨。”
今天晚上尽量把聊天部分更完,然后就开始走剧情了。。。
蠢作者在写设定的时候永远话多、永远不知道该怎么更好地揉到剧情里
如果这几章无聊到大家了,实在对不起([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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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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