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务武尽职尽责地抬手拦住杏子。
被阻挡在外的女子也不觉得羞恼，反而是一副讨好的表情。
“让她过来吧。”乱步的话语，更是让杏子的脸上乐开了花，她红唇之下略微被烟酒侵染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之前我们还一起生活在横滨的地下水道呢！”杏子来到乱步身边，主动在他面前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在过来之前，她就从朋友那里得知，这个一年前被所有孩子们统一决定，卖掉的江户川乱步，在短短一个下午，就消费了五千万日元。
还在购买了无数高价商品后，还随手就转赠给了酒店的服务员。
这种没事干，纯纯撒钱的行为，让杏子也顾不得许多，想要从乱步身上获取更多利益。
她想要给自己争取能够赚钱的机会，即便杏子的内心是有些害怕的。
“是你啊。”在听到杏子的自我介绍后，才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号人来着。但乱步总觉得脸对不上，毕竟他已经完全记不得那些生活在下水道的孩子们，长什么样了。
“对啊，你想起来了啊！”杏子有些激动，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表现，和乱步说些好言好语，他就一定能够从对方身上获得一大笔金钱。
杏子还想再多说一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乱步打断。
“走吧，去见见那个让你来的人。”
“你在说什么呀，乱步君。”杏子表现得有些慌乱，她想极力否认自己出现在乱步面前的原因。
“别装啦。”乱步从皮质沙发上站起来，“你不是和那个人说自己认识我，一定能带着我去找他，才来接触我的吗？”
“我这可是在帮你完成任务不是吗？”乱步示意杏子不要浪费时间。
“乱，乱步君。”杏子有些语塞，他确实是这样和楼上包厢客人保证的。但是她更想要的，是乱步口袋里的钱。
如今刚一见面，还不等得到好处，乱步就要离开，这让杏子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不是好人。”杏子悄悄和乱步说，酒吧里本就人声嘈杂，压低的声音，只能让乱步一个人听见。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乱步不理解杏子突如其来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工作的半年间，我还算对他们有所了解。”杏子眼神瞥向二楼包厢的位置，“如果乱步君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他们的消息。”
乱步也没有想到杏子竟然胆子大到，敢来自己这里敲竹杠。
“乱步君！”杏子还是不死心，“你现在这么有钱，给我一点怎么了？当年不是为了救助我们，自愿……”
杏子的话没有说完，回应她的是乱步冷漠的表情。
长久以来的自我洗脑，已经让杏子忘记，当初乱步离开下水道的原因。人的记忆总是会过分美化一些丑陋的真相。
“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会选择逃跑，而不是还在这里要钱。”乱步通过杏子的小动作，已经知道要见自己的人在楼上的位置。
杏子现在连带路的作用都没有了，也不多废话，乱步带着赤井务武敲响对方所在包间的门。
与酒吧大厅的火热不同，二楼的包厢在厚重的隔音门关上后相当安静。似乎把喧闹的气氛推离到百米开外的地方。
“初次见面，江户川先生。”
坐在包厢正中间的是一个老人，光头，一只眼睛还有些问题。
“我是朗姆，想必阁下也听说过我的事。”老人很有礼貌，但他努力想表现得温和的样子，让乱步有些不舒服。
“确实听说过。”乱步没有获得朗姆的许可，直接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你们这几年从九头蛇拿走不少好东西。”
“哈哈，都是互利互惠罢了。”朗姆可不想把九头蛇的损失，全都揽到组织身上。“九头蛇不也是从我们这里获得了不少好处吗？”
“藤村和你说了吧。”乱步没心思在这里和朗姆鬼扯，“男爵已经看你们很不爽了，想要除掉组织。”
“他说了，但是想要除掉我们可没有这么简单。”朗姆没想到乱步竟然连藤村就是和九头蛇交易的人都知道，还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我们乌丸集团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没有办法在这里解决掉你，也有许多方式可以让你成为我们的‘朋友’。”
“刚才的那个小姑娘，是叫杏子是吧。”朗姆胜券在握，认为乱步会任由他拿捏。“你说，她会不会遇到什么未知的危险？”
朗姆不愧是标准大反派，一出场就选用了组织标准威胁技能。
只可惜，乱步根本不在乎杏子。
“……”
或许乱步的沉默在朗姆看来，是一种退缩，“如果你答应我们的要求，我可以保证组织不会动她。”
“呃……”一时间乱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朗姆。在他的预设中，黑衣组织的领导层，不应该如此，如此幼稚。
“你随意。”乱步已经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把黑衣组织当成正经的犯罪集团。
乱步无所谓的样子，让朗姆很是不解。
“你不在乎她的安全？”朗姆满是震惊：“你当年不是为了帮她治病，宁愿把自己卖给九头蛇吗？”
“你以为用这种小伎俩，我就会相信你？”朗姆很快回过味来，这一定是乱步为了保护杏子的撒谎方式！
“原来她是这么和你说的啊。”乱步有些不屑，“你愿意相信就相信吧。”
一年前乱步加入九头蛇的缘由，不仅是杏子和朗姆这样描述，就连日本九头蛇的藤村也是用同样的理由。
“老爷爷你真的是很天真呢。”乱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中带着些嘲讽，刺痛了朗姆的心。
“我当时确实是把九头蛇给我的钱全部都交给了他们。”乱步也没有想要隐瞒自己过去的想法，“只不过，这笔钱可不是为了帮助那些生活在下水道的家伙们，杏子简单的感冒也不需要这么多钱治愈。”
“那是为了什么？”朗姆不解。
“当然是在报复他们啦。”乱步不懂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却还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朗姆。
“对于没有一技之长，又没有脑子的孩子来说，一笔钱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乱步回忆起当时横滨的混乱环境，帮派林立，动不动就有流血事件发生。
一群有钱，但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是最棒的肥羊。
就算这群孩子侥幸没有被人打劫，但这笔钱很快就会被挥霍一空。在享受过富裕物质生活之后，这些孩子们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到下水道与老鼠为伴呢？
找不到工作，还留有案底的他们，还能选择怎样的方式快速获得钱财呢？
很简单，只要不断把群体中的边缘任务贩卖出去就可以了，就像他们之前对待乱步一样。
乱步的离开不是他们美好生活的开始，而是帮他们指明了地狱的方向。
“老爷爷，你猜杏子是被第几个卖掉的呢？”乱步反过来问朗姆，他这样的态度让朗姆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
“……”
“只不过，相信这种说法的你，可能不是我需要的合作对象。”乱步看到朗姆的沉默有些失望，他现在真的在认真考虑，是不是真的有必要让组织对付藤村了。
搞不好组织就是一个看上去了不起，实际上是个纸糊的组织。
而藤村也是个不值得自己费劲设计的对象。
“等等！”
看见乱步起身要离开，朗姆急忙挽留。“江户川先生，刚刚说合作？”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乱步表现得有些失望。
“一定是我们沟通有什么误会。”朗姆一开始是听信了藤村的话，相信乱步出现在日本就是为了铲除组织的，所以他对待乱步的态度相当防备。
因为朗姆知道，组织和乱步一定是敌对的关系。乱步的出现就是为了替九头蛇收拾掉组织的。
可，当乱步说出合作的时候，一个新的局面就打开了。
对朗姆来说，只要能够获得九头蛇的最新科技，和藤村合作或是和乱步合作都没有关系。更何况，组织已经连续几年给藤村钱财了，可是藤村竟然连死而复生的技术都没有透露。
这一点，让朗姆很是不满。
望着乱步身后跟着的赤井务武，朗姆更是难以拒绝乱步的提议。
毕竟，过目不忘的朗姆记得，赤井务武的死亡是由自己确认的。但是对方现在竟然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对于，一直以来都在追求永生的组织和那位大人来说，是极为有诱惑力的消息。
“老爷爷，现在有兴趣和我谈合作的事了吗？”乱步微微一笑，“可是我觉得老爷爷似乎，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朗姆很坦诚，“我们可以把需求都放到明面上来。”
“比如说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九头蛇起死回生的技术罢了。”朗姆的眼神就没从赤井务武的身上下来过。
“您又需要些什么呢？江户川先生。”
这话一说，乱步就掌握了整件事情的主动权。
“那就请你们帮忙把藤村给做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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