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拿着汉堡的手一顿，像是知道特蕾西接下来要说什么，好奇的询问：“那人不会就是你吧？”
特蕾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感：“嗯？你猜猜看。”
“我猜就是你，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你的真实身份出钱。”
特蕾西假装被威胁到了害怕的再喝了两口可乐，声音听上去浮夸又好笑：“啊——那我还要不要告诉你呢？”
杰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继续沉默的吃着汉堡，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只是不再看特蕾西了。
特蕾西心里清楚，杰森是想回学校的，如果他真想用自己的身份换钱，不会就这样直接说出来。
当她说到资助的时候，杰森的反应很大。
特蕾西好整以暇的看了好一会杰森装不在意看窗户，觉得还是不逗小孩了，直接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赞亚家的小姐与我交好，她会愿意的。”
杰森有了些印象，他似乎还领过赞亚家族发的面包，难得是哥谭唯几个真的不是口头好听的。
而这归功于前些年特蕾西的父母在哥谭参与了许多的慈善项目。
见杰森有反应，再想到伯特叔叔对自己父母的评价，特蕾西一下子就猜到了缘由。
不自觉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我想你是愿意的，明天下午四点，还在这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为什么是我？”杰森忐忑极了，心像是一艘漂泊在夜晚大海上的小船，不安如同附骨之疽难以消除。
来了来了，经典问题，特蕾西在心中吐槽，她还以为杰森不会问呢。
也是，哥谭长大的小孩怎么可能会相信有人真的会善意爆棚到资助一个陌生人，即使是义警。
特蕾西放下可乐，将温热的手掌附在杰森的手上，像是为寒冷的旅人递上的软厚毯子，特蕾西第一次在杰森面前表现的如此正经严肃：“因为我认为你很有天赋？”
“什么天赋？”杰森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你知道我会上街摸别人钱包吧？”
特蕾西沉默了一瞬，将自己内心的感受说了出来：“呃——我不知道，不过你以后不会了，据我了解犯罪巷的小孩只要没断手断脚都会跟着小头目干活，以保证自己不至于露宿街头，你不一样，为什么？我猜测你是不愿意为他们工作，你还保留有正义感和底线，这比很多东西都可贵。”
杰森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被打消，他不想成为这些公子小姐游戏的牺牲品，如果她们只是想戏耍自己呢？杰森不能再承受被抛弃的风险。
“只是这样？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是那些小头目专门放出来的眼线呢？专门欺骗一些有钱的好心人。”
特蕾西自信一笑，指了指最近的摄像头：“哥谭，是蝙蝠的哥谭，而我为蝙蝠侠做事。”
杰森感觉嘴里的汉堡都索然无味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雪鸮，雪鸮是好人，不见得她口中的朋友就是好人。
哥谭还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吗？
双面人我们没有cue你。
胶质的吸管在他口中变得畸形，他无法真的下定决心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他人的好心。
“我还是……”
杰森话还没说出口，特蕾西突然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频道中传来达米安的声音：“我马上到，抓到偷窥者了。”
特蕾西的第一反应不是什么偷窥者也不是叫达米安先打开蝙蝠侠的频道。
而是：“你在我身上安装了跟踪器？”
达米安那边沉默了，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他试图说服特蕾西：“蝙蝠侠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用了这小玩意，雪鸮，反应别这么大。”
怒火将特蕾西的心脏燃烧，被监视的恼怒和不被信任的难过纠缠在一起，让她喘不过气来。
“蝙蝠侠也放了？”
另一边的达米安皱起眉，他忘了特蕾西根本不知道这些。
“如果不是你今天口误，我还会被瞒多久？”特蕾西的语气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原本清冷的声线紧绷成了一根弦，冷漠又刺耳。
蝙蝠侠就是在这样不算好的氛围中突然插进来的。
“雪鸮，蝙蝠小子汇报位置。”
“闭嘴。”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
给蝙蝠侠整的有些不懵了，他压低了声音让自己显得有那么大家长的威严一点。
“你们吵架了？”
特蕾西冷呵一声，心情几乎降到了最低点。
“不，我们在讨论人权问题，例如是否应该监视他人。”
聪明如蝙蝠侠立马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雪鸮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蝙蝠侠尝试为自己辩解几句。
特蕾西头疼的按住太阳穴，不想听蝙蝠侠的说教：“都从我频道出去。”
蝙蝠侠没说话了，但是特蕾西知道他不可能退的，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她感到了一点失望，面具下的眼睛酸涩涩的，惹得人不断的想要眨眼。
“雪鸮，我在你对面的楼上。”达米安不那么适时的开腔了。
特蕾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手中的可乐不至于被捏爆。
杰森好像有点害怕特蕾西现在的状态，从开始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深吸一口冷滞的空气，特蕾西站起身，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嗯，符箓还没有失效，我送你？”
“不用。”杰森频频摇头，跟着特蕾西出了店。
在临近离别的时候，杰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僵硬的走了回去，双手不那么自然的保住特蕾西。
小小的身体暖暖的，特蕾西心中的郁结突然消散了一点，温柔的回抱了过去，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回去吧，明天一定要来，相信我。”
杰森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那一点红色逐渐消失在视野，特蕾西的眼神变得如同覆上了厚厚的冰雪。
楼顶之上的达米安等了许久也没见特蕾西的身影，披风在风的作用下漂浮又落下了数十次，他心情有些闷闷的。
他不明白仅仅是一个跟踪器，为什么会让特蕾西这么生气，他固执的认为这是他们理应习惯的事情。
有一次漂浮，黑暗中的人影一闪而过，唐横刀的刀锋近在咫尺，达米安瞳孔微缩，快速弯腰翻旋转躲避到特蕾西的身旁，藏在衣袖中的袖箭弹出，向着特蕾西的咽喉呼啸袭去。
特蕾西一击没成，快速调整攻击方式，刀背与袖箭擦出一片的火花。
两人眼神交汇了一刹，达米安侧身躲过了后续的攻击，缓慢后退了几步。
“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后不会再在你身上放了。”达米安收回袖箭，左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迎接特蕾西的攻击。
和特蕾西预想中会听到各种被扭曲了的关心话不同，达米安居然直接说不会在她身上放了。
特蕾西一时间有些怔愣，她收回了唐横刀，沉吟片刻，冷声道：“如何证明，还有那边那是什么。”
达米安没有回答，他看着特蕾西的眼睛，一点点靠近，靴子落在房顶的水泥地上却没发出一点声响，特蕾西突然想到了**在房间中也是这般悄无声息，然后从某处跑出来总会吓她一大跳。
特蕾西没有后退，她想看达米安会干什么。
他们目光相交，达米安绿色的眼眸仿佛有着千万盎然生机，如此深邃又迷人。
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与特蕾西的手掌相合举在半空在，悠悠低咛从他口中传出：“我以我起誓。”
不可否认，特蕾西被达米安的举动愉悦到了。
她丝毫不担心达米安会背叛誓言，他向来说到做到。
心中的盘旋已久的阴霾终于散开，特蕾西主动和达米安十指相交，眸光流动，满足的说了声好。
“不过那边是什么？”特蕾西话锋一转，指向了另一边藏在阴影中看不清面貌的人。
达米安没有松开手，平静的解释道：“你认识的人，之前夜巡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不，应该说是一直跟在你后面。”
特蕾西在心中尖叫，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不会吧，不会吧！
两人逐渐靠近那一团人形，达米安弯腰将提姆提了起来。
特蕾西的心终于死了。
很难说她现在是什么心情，一晚上不仅知道了自己其实一直被搭档监视着，还发现自己的朋友在晚上还在跟踪自己。
“他带着摄像机？”特蕾西艰难的吐出了这些词语。
“显而易见。”达米安将提姆脖子上的摄像机取了下来递给特蕾西。
打开摄像机，第一张图就是特蕾西的单人照，拍的很不错，几乎可以算的上的专业摄影师的水平。
往后翻，不仅有特蕾西自己的，还有她和蝙蝠侠他们的双人，三人照，其中最少的只有蝙蝠小子。
“所以你之前夜巡不怎么说话也常常跑掉是为了找出暗中偷窥的人？”
达米安点点头，一如往常的做着冷面酷哥。
特蕾西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别晕过去，尽管她真的很想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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