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坐在他父亲曾经的位置上，头戴王冠，他思索着，向你投下目光。他乌亮的眼睛不再发光，而是转为更加深沉的情绪慢慢蔓延着。
“还给复仇者联盟？”他摩挲着你的衣摆，指甲在军用布料上留下浅白的划痕，你默许了他的捉弄，“队长想听在下的浅见吗？”
即使你不怎么懂人情世故，也明白一位国王称自己为在下似乎不是很妥当，但你此刻没心思纠正他。
“说吧。”你的注意力全被他王冠上晃来晃去的红珠子吸引了，嘴巴咕噜了一下，随便拼了一个词说出来。
“我想把它交给理事会。”红珠子晃到了左边，“有神盾局事件在先，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结束。”红珠子晃到了右边，“理事会碍于脸面逼迫复仇者让步，有些人是不会就此服从管教的，特别是……”红珠子停在中央，被一只手拨弄到后面，消失在你的视线之中。
你回过神，觉得赫克托的主意蛮好的。
“真是绝妙的计策，就这么做吧。”
索科维亚刚经历政变，新任继承者年少，敏感多疑是会被谅解的。
“是、是吗？”他扶正王冠，清了清嗓子，“谢谢队长。”
赫克托刚失去了父亲和兄长，缺乏安全感也情有可原，不过鉴于是他亲自动手，这件事就显得有点搞笑了。你是真的打算去找零壹的，结果被他堵墙角了，说有重要的事向你汇报，可他现在的表现更像揪住你闲聊。
你不欲多待，“下次这种事可以与斯特拉克男爵交涉，我相信他会提供更有益的建议。”你此时更想撒腿就跑，可谁让九头蛇最注重表面功夫呢。
你慢吞吞地一点一点挪到门口，然后又和赫克托说了些场面话，步伐稳健走出大厅，从侧门快活飘向地下室的入口。
甩了甩身上沉重的压力，你深吸一口临近地下传出的潮湿发霉的空气，感觉精神分外清爽。
“零壹！”你刚推开地下室的暗门就迫不及待地大喊，“我来了！”
密室内只点了一盏灯，孤寂地放置在房间中央，微弱的火光延伸不到边缘尽头。旁边是盛放宝石的容器，容器被打开，从里面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你本能地感到不对劲，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但足以令你的汗毛无端竖起。
脖颈边有气息流过，一张脸腾地出现在你身侧，他蓝色的眼睛是那样熟悉。
“你来了。”他无精打采地重复了一遍你之前的话。
好吧，你是不应该把他留在这么逼仄的空间里，他的幽闭恐惧症或许真的会把他逼疯……但他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为什么不开电灯？还是你更喜欢这样复古的款式吗？”你望着那盏孤零零的灯和宝石的光芒互相辉映。
“我把蜡烛放在中间，说服自己只不过是在广阔的星空下，但又凑巧没有星星。”零壹伸手指了指上方，“幸好它没那么亮，不足以照亮四周，打破我的幻想。”
“你一向能做得够好。”你感叹着，走上前打算把宝石容器合上。零壹拉住了你，如果不是正好受伤的那条，你根本不会停下。
“我想要你的安慰。”他的眼睛、表情、动作无一不强势，可声音却在示弱。
“不是时候。”你被左肩的伤痛耽误了一瞬，不代表你要如他心意。你仍伸手去够宝石，同时下意识想把零壹的手甩开。“等我把宝石交给赫克托……”
伤处的手指猛然收紧，霎时传来的疼痛令你又惊又怒，命悬一线的韧带几乎要彻底报废。
你咬牙怒吼他的名字，才令自己挣脱出来。
你捂着自己的臂膀，冷汗直流，疼到几乎说不出来话，在外人面前的矜持已经没必要撑下去了。
你真的很痛啊。
比起躯体的损伤，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些医生护士惋惜同情的表情，只要再看到一次，你就会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毁了。
一想到等待报废克隆体的是什么，你就浑身发颤。
“你受伤了？在肩膀？”
“没有！”你低吼一声，背对他小幅度调整伤处，直到到达一个舒服的位置。之后，你仍然固执的朝着吸引你的光芒走去。
你得把它交给赫克托，这样你的使命就完成了。
它的光晕是那样柔和动人，美好得不可思议，几乎是引诱着要让你占有它。你忍住诱惑，强行把容器合上，阻断了光芒。没想到就算不接触，宝石的力量也会散逸到空气中，只要点燃一个火花后果就不堪设想……这个念头刚升起，后背受到猛烈冲击，你连人带宝石一起飞出去撞到墙上，比起左肩，其他部位的擦碰基本上可以无视。容器摔到地上，宝石滚到手边，可你已经顾不上它了。
零壹朝你走来，被面具遮挡的下半张脸透露出毛骨悚然的气息来。
难道宝石已经把他影响到神志不清的状态了？！
“难道宝石比我重要吗？”
“难道我说是，你就要打我吗！”你扶着墙站起来，掏出枪械，装上消音器，被撞懵的脑子拿不准是现在把零壹击毙还是再听他狡辩一会。
但至少冲撞（物理）上级这个罪名零壹担定了。
“如果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就会原谅我。”
半点不可能！你暗骂一声，眼看着他扑上来，你开了一枪，从他颈窝的缝隙飞过。零壹满脸的不可置信，像只乌鸦般开始吵嚷。
“我只是推你一下，你就开枪打我？……你真的开枪了？那是真枪吗？”
“推一下？哇哦，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拿迫击炮轰了我呢。”你可不像零壹那样没轻没重，普通子弹至少要向同一个地方反复射击三次才有可能击破强化人体的胸腔。“是，这是真枪。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果然。”
“什么果然？”你警觉。
“你，根本，没喜欢过我。”
“谁跟你说的？”
“我就是知道！”
“别用你自己的谬论揣测我的感情！”
你隐约察觉到事态失控了，局面倒向你完全没想到的方向，你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如何引发了这场唇枪舌战。
你吼完感觉口干舌燥，失去理智的战意正在狭小的密室内噼里啪啦地燃烧；是他先冲过来，压住你的手腕，将枪口夹在腋下，黑暗中伸出的五指准确无误地挥向你的脸颊，即使疼痛没有袭来，也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他抠住你的下颚，进而狠狠捏住你的脸。你一拳凿在零壹的太阳穴上，但你不想杀了他，用的力气只能让他晃了晃。
“那就把你的舌头伸出来！队长，证明我的话是谬论！”
他把你抵到墙边，猩红的舌尖隔着面具也不减热度，从网状呼吸孔陷出的软肉几乎要舔到你的嘴唇，高温的口腔喷洒着热气，身上熟悉的触感令你头脑发昏。零壹是一只固执又热情的狗，下一秒就要兴高采烈啃上你的嘴巴。
坏狗！
你撇撇嘴，一记膝顶成功让他缩回舌头，利用他重心前倾的状态，迈一步卡住他的腿，紧接着抱住他的肩猛地向后折，他仰面摔在地上，也一并把你的腿压住，令你无法起身离开他。
零壹改成紧紧搂住你的腰，任由你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
你的余光注意到他脸侧的宝石，静静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无人问津，它脆弱的样子使你忘记了一切警醒，暴虐的**冲刷你的理智。
你必须得到它。你必须变得强大。你必须……
“队长！”
零壹惊慌的表情下，你触到了力量的一角。
然后他拉住你的手，试图阻止你们知道对方肮脏的秘密。
下章零壹开始发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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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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