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短暂出现的光亮照亮了我眼前的尘埃,洛基翻身躲开了盾牌,我也没有多余出手的必要。

可下一秒,美国队长冲了上去,与洛基贴身搏斗起来,即便洛基是神,拥有人类无法想象的神力和躯体,但面对美国队长这幅被改造过的肉身,以及日复一日练出的身手,他还是有些避之不及。

我回头望了眼娜塔莎,她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冷静的观察着下方的战斗。

我眼睁睁看着洛基落入下风,一咬牙,抬起双臂作势拉弓,黑色的火焰再度出现,攀附在我手背上熊熊燃烧,我用力从虚空中拽出了一张弓,是黑色烈焰在我手中凝结成弓和箭的模样。

我抿起嘴角,弓弦被拉得紧绷,怕一箭射到洛基身上迟迟不敢动手。

因为专注而减弱的外界声音却愈来愈大,待我听清后,悠扬的旋律和女声有力的嗓音已经响彻空中。

这是一首激愤人心的音乐,怪诞的场面连带着地面上打斗的身影都暂停一瞬,只需间隙中的一眼,我就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远处飞来了一个我日日都会见到的身影,醒目的红色机甲后牵着长长的流星尾,他高调的停在空中。

Howl, howl,

我必须呼啸。

Howl, howl,

我必须呼啸。

我没被歌声打扰,把双臂抬得更高些,动了动已经僵硬的手指。

Screaming in the dark, I howl when we're apart,

在黑暗中咆哮在我们分离时放声怒号,

Drag my teeth across your chest to taste your beating heart,

拽着我的獠牙穿过你的胸膛只为品尝你心脏的滋味。

黑色的烈焰非但没有吞噬我,反而温柔的舔舐着我的皮肤,那根紧绷的弦擦过我的指尖。

My fingers claw your skin, try to tear my way in,

我的尖爪撕扯着你的皮肤想要破皮而入,

You are the moon that breaks the night for which I have to howl,

你是我嚎叫之夜划破夜空的那一轮明月,

一只箭破空射出,脱离了我的的手心,它张牙舞抓的冲向钢铁侠手中能量炮路径的中央。

Howl, howl,

我必须呼啸,

Now there's no holding back, I'm making to attack,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我生为战斗。

——箭在半空中如烟花一样炸裂,迸发的火星又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了一面盾牌,将钢铁侠打出的所有能量尽数吸收,比烟花还要绚丽多彩。

When the autumn moon is bright,

在这秋月亮堂之时,

If you could only see the beast you've made of me,

若你只能看见你心中那以我为名的野兽。

“辛西亚!你在做什么?!”娜塔莎一边操控着战机,一边大喊我的名字。

身上的火焰像潮水一样褪去,我不想回头看她的眼睛,默默地张开双臂站在战机边缘,高昂的歌声响彻夜空,在唱到“And turns them to hunters.”时,我便纵身一跃。

下面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悲伤与恐慌织成一张网,稳稳接住了我,背后的战机熊熊燃烧,结尾的音乐拖着长音随它一同尖叫。

简直跟世界末日一样。

我在地面上翻滚了两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幸好最后一下火焰提前护住了我的身体,否则我指定比粉身碎骨好不到哪去。

腰间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我尽力忽视掉它,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无暇观看背后的大片。

洛基就在不远处,上千人在我身旁慌忙逃窜,明明是段十分近的距离,但我就像误入羊群的独狼,凌乱的人影占满了我的眼睛,恐慌的尖叫声充斥着我的耳膜。

我扯下身上的通讯设备,用力丢到身后,逆着人群的方向快步朝洛基走过去,身上的风衣都给我走路带风的架势高高扬起。

我的速度越来越快,也不管肩膀被哪个人撞了一下,直到……我来到他的面前,慢了下来,一根权杖拦在我和洛基中间。

我不得不停下来,想笑也笑不出来,我如果硬要笑一个肯定非常诡异。

洛基皱起有型的眉毛,他貌似没认出我来,我侥幸却又悲伤的想,不知为何有些委屈,洛基俯视着我,语气淡淡的问,“你为什么在这?”

这一刻,我多想冲上去给他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我要真敢这么做,这些年的努力都会化成泡沫,所以我忍住了,只用一双眼睛倔强的盯着他,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地球。”

洛基张到一半的嘴不知所措的闭上,我猜他原本要说的话肯定很不中听,多半是讥讽我的话术,他诧异的看着我,好像我说出这句话是有多么不可思议一般。

他的瞳孔缩小,这下他才表现出多年未见应当有的反应,但有点过于夸张了,好似我出现在这,是多么不正确的,难道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幻象吗?

“你真的是辛西亚?”洛基轻声问。

“对。”我凑近,把自己这张脸摆到他眼睛下方,好让他更直观的看见。

力气没收住,这一下,反而是叫我愣住了,我偷偷欣赏了一遍他的长相,由衷的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静止。

这是不可能的,洛基恍惚后反应过来举起权杖,这根权杖上不知镶嵌着什么宝石,动人心魄的蓝光映在他的铠甲上,展现出一种充满神秘的美感,他将宝石的尖端贴在我的肩膀处,或许是紧张,我心跳的很快,他肯定也感受到了,用来威胁的武器缓缓的移动,挪到了我的心脏上。

这样的情形,好像回到了我们分别的那天。

不同的是,当时是我站在主导位上,半只脚踩在彩虹桥的边缘,手中的魔力将洛基定住。

当时洛基大喊。

“你要是敢跳下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会砍掉那颗苹果树,抹去所有你存在的痕迹,辛西亚,你真的做好被所有人遗忘的准备了吗!”

而我那时候又说了什么呢?

我只是深深望了眼洛基,一言不发地转身跳下彩虹桥。

所以现在的洛基,能做到毫不在意的说出这句话,“你为什么要出现?”

在灯光下,一切都如此清晰,我感觉喉咙闷痛,情绪突如其来的反扑让我想哭,洛基居然真的如此下定决心,不抱有一丝怀念。

我的心口也隐隐作痛,被迫后退一步,这个时候,反倒是我讨厌的美国队长站出来大喊,“洛基!住手!”

洛基绽开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并不是真的开心,这个笑容反而像嘲讽或不屑,“我这是在帮你们处理叛徒呢,不应该感谢我吗?”

叛徒?……

他这样这样说,就好像肯定我是一个叛徒,或是在他心里,我一直是个叛徒。

一切其实发生的很快,但在情绪的作用下,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时间拉长。

蓝色的光芒向外扩散,我眼前的一切都被这奇幻的蓝色蒙蔽。

那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整个世界倒塌粉碎,慌乱逃窜的人群,远处燃烧的残骸,突然窜出的美国队长一手顶着盾牌将洛基狠狠撞飞,钢铁侠见机行事的从半空中飞下将他困在那。

像是撞破了时间的屏障。

心思紊乱的我在此之前根本没注意到除了洛基以外的人。

当我下意识想要出手时,却看见已经瘫倒在台阶上的洛基……他身上的铠甲幻化成一身绿色为主的服装,保持着狼狈却优雅的姿态,凌乱的黑色卷发挂在耳后,那双绿眼睛直勾勾的瞧着我,嘴角竟隐隐露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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