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前菜还没结束呢，我亲爱的食客们！”
小丑摇晃着脑袋，戴着滑稽的厨师帽来到屏幕前。
“我当然知道你们中的一些没什么耐心，等不及想来到主菜的部分。但是！作为一名顶级的大厨，小丑叔叔还需要些时间～”
小丑勾起一个令人厌恶的笑容，说：“来这儿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呢～？”
“比如……boom boom！”」
……
“小丑说的地点就在那里。”
红罗宾轻松地跳到另一个平台上，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名青蓝黄配色的人影。就在两人附近的街道，被红头罩驾驭的摩托车轰鸣作响。
提姆继续说道：“你可以停止引起民愤了，红头罩。”
通讯那侧用冷笑声和更大声的轰鸣回复他。
“不过，我记得其他人没在电视台那里找到小丑，”青山雀一边跑着，一边问道：“他是怎么有办法再次出现在大屏幕上的呢？”
“他总是有办法。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又一起爆炸事件。”红罗宾说。
通讯那侧用冷哼给提姆的话结尾。
“红头罩，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可以现在就掉头回蝙蝠洞的。”他语气平静，“毕竟毒素大概还没清理干净，我和青山雀两个足以解决这次的事件。”
“然后看着你被‘天呐借着另一副身体重返人间的神奇的小丑’暴打一顿吗？我很乐意，但我更想先暴打他一顿。”杰森说。
提姆没有继续这次的对骂，而是在一栋居民楼上站立住了。“你可以找其他目标发泄你的怒火，我现在没时间。就是这里了。”
“这里？”青山雀问道，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惊讶。她缓慢地移动脑袋扫视四周，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看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嗯？”
她发出一声惊呼，引起了提姆和用爪沟来到他们身边的杰森的注意，食指指向不远处另一栋楼的楼顶。
“那里……是不是有个绿头发的人在动？”
……
玛琳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她身下的某个东西随着剧烈的动作摇晃着，成功把玛琳给摇下了这个平面。
“呃……”她从嘴中挤出一声嘶哑的低叫。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喉咙在震动，然而却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
但玛琳没有分出心神在意这件事，因为下一刻，痛苦占据了她的全身，不，该说是她的脑袋终于重启到可以接收这些疼痛了。
就像每一条血管里都爬着蚂蚁，就像每一块神经上都有毛毛虫在啃食般。尤其是嘴角，玛琳伸出一只手徒劳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嘴角，中途却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匆匆瞥了眼，那瓶绿色的、印着哥谭王子那张笑得傻兮兮的脸的罐子旋转着，旁边写着：“布鲁西代言染发喷雾！什么都不能让我离开你！”
玛琳的头好像更疼了。她伸出手撑在地上，拼命地把自己从地面拽起来，随后无力地靠着距离最近的墙壁。
移动的路上好像踢到了一些瓶瓶罐罐，她依然什么都听不到。
再次失去的听力、不正常的疼痛感，还有消失的嗅觉——如果无法做到从自己身体上的异样分辨情况这种最基本的事情，玛琳就只能给自己换个脑子了——她又中毒了，估计还是上次的神经毒素……
疼。玛琳捂住自己的脑袋。她在心里自嘲似的想：看来简单的思考对我来说也过于复杂了。
她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抬起阵痛的脑袋环视周围。
一个昏暗的房间，头顶的灯泡忽闪忽闪，房间墙壁也布满脏污；不远处有个好像是偷来的急救床，显然就是玛琳醒来前躺着的那个东西；地上胡乱地躺着好几个绿瓶子，她不怎么在乎那是什么；对面的墙上有一个半开的门，不是出口就是通往着其他房间。
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引起了玛琳的注意。她缓慢地靠近，将纸团打开，发现那是半张报纸，而她自己——玛琳的脸好像就印在上面。
什么鬼啊？她将脸凑得更近些，视线里的是一张奇怪的……诡异的……非要说的话，就是她和小丑杂交出来的东西？呕。
可惜这一半上面没有文字的报道。玛琳扔下手里的半张报纸，正想把剩下那半找回来，剧痛便再次袭击她的脑袋。
疼。她倒吸一口凉气，不耐烦地决定直接从那扇门里逃出去。
“这就是典型的鲁莽行为。”若是蝙蝠侠或者夜翼在玛琳的身边，他们会说：“你不知道那门之后是否会出现其他敌人，或者什么陷阱。你该谨慎些的。”
估计是将她抓起来的人只是冲动行事，再不然对方就是中途反悔了，不然该怎么解释她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束缚，门后也只是辽阔的夜空和平静的街道呢？
玛琳冲出了房间，险些从摇摇欲坠的楼梯上摔下去。她不打算品尝到更多痛苦，所以握着扶手慢慢走下楼梯是最好的选择，即便这个楼梯好像更想和她一起摔到地上。
我在……这里是哪里？她摇晃着向前走了几步，疑惑地在心里问道：我……我该做什么？
[求助，找到他们，向他们求助。]
是啊！玛琳想起来了，她的家人们会帮助她的，她家人们的身边是安全的，他们是不会抛弃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然后又因为嘴角的疼痛马上垮了下来。
但怎么做才能找到他们……或被他们找到呢？
疼。越是思考，脑袋里的阵痛便愈加严重。玛琳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头发，似乎这样就能把解决问题的方法从头皮里拔出来一样。
等等，她真的做到了——跑到高处不就好了嘛！众所周知，蝙蝠和鸟儿们最喜欢夜里在楼顶翱翔。要是她站在高处，被他们发现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玛琳十分满意自己的好主意，几乎就要笑出声来。但现在这个时间在街道上笑出来只能获得市民扔下来的垃圾，于是她闭上了发疼发酸的嘴巴，向着视线里最高的那栋屋子跑了过去。
她经过了一对站在屋前的母子。
“妈妈……”男孩害怕得站到母亲的身后，用手紧紧拽着她的上衣，“她的头发……”
“嘘！”母亲小声地对他说，后背绷得很紧，另一只手握着包里的手枪。
直到绿色的发尾消失在小巷里，她才放松下来，急忙打开房门把自己和男孩推了进去。
……
在身体极度不适的情况下爬个六楼，玛琳为自己成功来到楼顶而感到骄傲，不过后悔的心情更多。她站在水泥地面上歪着腰气喘吁吁。
可能是六楼的高度对一名需要休息的人太勉强了，也可能是这种程度的运动让毒素更快地侵染了她的身体。她现在眼前模糊一片，除了天空远处由蝙蝠信号灯投出的黄色灯光之外，她什么都看不清。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玛琳的眼前稍微恢复了清晰。她吞了口口水，向着边缘走了几步，想要更好地看清远处。
然后被飞来的几枚蝙蝠镖挡住了去路。
喜悦瞬间充斥着玛琳的心脏。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转头面向蝙蝠镖飞来的方向。
然而她看到了什么？
红头罩和红罗宾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他们的武器，眼神冰冷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玛琳肯定那两个人的神色是嫌恶。
疼。她不知道这次的疼痛从何而来。
“我做错什么了吗？”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角的疼痛从未如此鲜明。“他们为什么那么看着我？”
【到此为止了，小丑。】
提姆的嘴开开合合，好像在说些什么。但玛琳即听不到，也无法根据口型判断他在说什么。蝙蝠侠还没较给她这个。
【怎么，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到尾巴？】杰森冷笑着举起手枪，食指离扣下扳机只剩最后一步。【你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真蠢。】
他们在说什么？玛琳心想，刚要张口发出一些徒劳的声音，试图让他们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下一秒出现在她身侧的熟悉生物能源便夺走了她的全部注意。
那是“她”，那是“青山雀”，那是……
“抓到你了，”她勾起一抹微笑，语气亲切。她的话语是玛琳世界中唯一的声音：“亲爱的。”
狂风呼啸而过，吹乱了玛琳披在身后的头发，将它们刮到了她的面前，她看到了绿色。
她动作缓慢地抚上自己疼痛的嘴角，触摸到了割裂只耳根的、可怖的伤疤。
她低下头仔细查看自己的着装，这下注意到她不知何时套上了一身紫色的西装。
她是“小丑”。
“我劝你不要再抵抗啦。”这个“青山雀”继续说道：“虽然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我们没有丝毫准备。”
“乖一点对我们谁都好。”她说，“小丑。”
她是玛丽。玛琳知道她是玛丽。
玛琳不止知道这个青山雀是玛丽，还知道自己这一身小丑的装扮、杰森和提姆的敌视和自己的痛苦，都是面带微笑的玛丽造成的。
在此刻，不远处两人的威胁和发射的子弹，还有她自己身上的痛都消失了。在这里，楼顶只剩下玛琳和玛丽。
她们对视着彼此。她温柔地笑着，她不可置信地瞪着。
直到玛琳猛地扑向玛丽，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咆哮声将她一起带下楼顶，向下坠落。
玛丽依旧那样微笑着，她说：“你看。”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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