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拍摄地在四国的一个偏远海边小镇。苏暮和菅田的第一次单独对话发生在开拍后的第三天傍晚。
一场夜戏拍摄因暴雨取消,苏暮溜达到海边,发现菅田独自一人坐在防波堤上,望着漆黑的海面抽烟。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露出精瘦但线条分明的手臂。
“能给一根吗?”苏暮走近问道。
菅田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她,明显有些慌乱:“苏桑?呃,当然...”他递过烟盒,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又是一阵耳热。
苏暮自然地坐在他身边,就着他手中的打火机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呼,终于活过来了。今天一整天都快憋死我。”
菅田惊讶地看向她:“憋死?”
“扮演纯真少女可不是我的强项。”苏暮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我更喜欢演反派,或者那种亦正亦邪的角色。”
“但你试镜时的表现很棒,”菅田真诚地说,“我看着的时候就在想,这个女孩眼睛里藏着那么多故事。”
苏暮转头看他,夜色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菅田君经常这样夸奖合作的女演员吗?”
“不!不是的...”菅田急忙解释,然后又停顿了一下,“我叫将晖,你可以叫我将晖。”
“那你可以叫我小暮。”苏暮微笑,“在中国,只有亲密的朋友和家人会这么叫我。”
“小暮...”将晖轻声重复,仿佛在品尝这个名字的滋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听着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
苏暮突然开口:“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经常逃课,跑去附近的废车场抽烟。有一次被班主任抓到,他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说因为无聊。”
将晖轻笑:“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世界上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要坐在教室里背那些永远用不上的公式?’”苏暮弹了弹烟灰,“结果被罚扫了一个月的厕所。”
“我小时候也很叛逆,”将晖说,“经常和同学打架,因为我讨厌他们嘲笑我想当演员的梦想。”他自嘲地笑了笑,“有一次把校长的车胎扎破了,因为他说演艺圈都是废物。”
苏暮大笑起来:“真的吗?你看上去那么乖。”
“人是会变的嘛。”将晖看着她笑的样子,眼神柔软,“或者说,学会伪装了。”
苏暮点点头,突然站起来,脱掉鞋子:“来,带你去个地方。”
不等将晖反应,她已经跳下防波堤,赤脚踩在沙滩上。将晖犹豫片刻,也跟着脱掉鞋袜,追了上去。
苏暮带他来到一处隐蔽的海湾,那里散落着许多被海水打磨得光滑的玻璃碎片和瓷片,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看,这是属于我的秘密基地。”她弯腰捡起一片蓝色的玻璃,“我每次来海边都会收集这些被大海抛弃却又变得美丽的东西。”
将晖也捡起一片乳白色的瓷片,上面有着淡蓝色的花纹:“像我们一样。”
“什么?”苏暮转头看他。
“在进入演艺圈之前,我也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弃的碎片。”将晖轻声说,“直到找到表演,才感觉自己有了价值。”
苏暮凝视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要深刻得多。她原本只是被他的外表和名气吸引,现在却产生了真正的好奇。
“将晖君,你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她微笑着说。
将晖看向她,月光下苏暮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眼睛亮得惊人。他感到心跳突然加速,一种久违的、青涩的悸动从心底升起。
“你也是,小暮。”他轻声回应,“你完全不同于我最初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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