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紧赶慢赶，终于在诛仙台上截住了正要下凡的牡丹仙子。
何仙姑虽然叫住了她，却没有阻拦的理由，唯有半开玩笑道：“仙子执意下凡，却不知会与我，若不是恰在此碰见，你我岂不是错过最后一面。”
诛仙台杀气凛冽，屹立九天之上，庄重森严，彼时牡丹仙子还是百花之首，一具背影遗世而独立，回首时但见面容柔美娇艳，气度雍容不凡。
牡丹仙子停下了脚步，对仙姑的到来并不惊讶。以她们相逢恨晚的交情，不告而别才是遗憾。
“重修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牡丹仙子笑了笑道。
何仙姑眉头紧皱：“若无大事，何必重修呢？”
何仙姑单纯以为是自己先前的论述让牡丹产生了歧义，阴差阳错走上既定的道路。她心有愧疚，苦心劝解，“修行并不容易……“
“我知道。”牡丹仙子打断了她的话，“但我心意已决。”
何仙姑：“为何？”
“是我自己的问题。”牡丹仙子垂首，漫步在悬崖边上，语气低沉失落，“我早已对东华上仙动心，一度朝思暮想，情根深种。他转世成吕洞宾后，更为纵情恣意令人心神向往，每每见他，我都心起涟漪，无法自拔。”
何仙姑拧紧心弦，但也无言以对。
牡丹仙子紧接着说道，“我时常歉疚反省，不该自作多情。对于他而言，何尝不是危机和累赘。与其日日为情所困，倒不如转世投胎，忘了所谓的情，重新来过，一了百了。”
何仙姑并不赞同，“可你又怎知下一世不会重蹈覆辙？”
“那也是我必须要经历的苦难。”牡丹仙子收敛了笑意，淡然开口：“若不摆脱**，如何修成正果。”
她是牡丹化灵，出生即瑶池，成仙比常人轻易千百倍。可未经历过劫难的仙子，如同温室的花朵，一旦陷入风波，最容易被玷污蛊惑。
“为仙者参不透，求而不得是苦，爱恨交织是孽，往后的无限时光，谁能保证不会因为私心私欲做错事。一旦行差，万劫不复。还不如现在就轮回了去，至少凡尘俗世，不禁七情六欲，自由自在。”
到底是王母身前最得力的仙子，既执拗又洒脱。抛去情爱不谈，牡丹在修行路上感悟并不亚于其他人。
何仙姑感慨万千，索性不在规劝。
牡丹仙子这会已经不急着走了，她漫不经心似的走在仙姑身侧，从上而下的打量，直看的仙姑浑身不适了，这才娇颜舒展，笑的意味深长：“仙姑二十六成仙，历经几世轮回，想必也经历过儿女之情吧。”
何仙姑人都麻了，“你想说什么？”
女子之间的交流，往往无需言明便能心领神会。
牡丹仙子七窍玲珑心，无所谓看破不说破，“仙姑情窦已开，那便应该知道，吕洞宾心系于你。”
这话僭越，仙姑神色顷刻间冷淡下来：“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神仙不得谈情。”牡丹仙子转过脸庞，望向不远处， “你若知道他心系于你，便是你的劫难。他若知道你只是假装不知，便是他的劫难。”
听到前半句，何仙姑便感觉不对劲，顺着牡丹目光望去的方向，正是她来时的路。只见那里仙雾缭绕，一片坦荡，话里话外第二主人公的身影无处遁形。
何仙姑这时候已经慌了，待回过神来，冲着始作俑者，“牡丹你……”
可惜仙子已经一脚踏入轮回，仙身尽毁，清冷中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修行修心，变化万千。此去道阻且长，你我各自珍重。”
……
牡丹仙子走的潇洒，何仙姑心烦意乱。前路有吕洞宾虎视眈眈，后路诛仙台煞气勃勃。她还能怎么办，总不能随牡丹仙子一起跳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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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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