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可怜。”云梨想了想，这样回答。
“是有那么点。”聃龄点了点头，“但假如你在人间待的再久一点，见过更多的悲欢离合，就会知道，这很正常，不是所有的等待都会有结果。”
这个……
云梨沉默。
类似的话她其实之前有听过。
这一回大概是因为，她觉得张满月还不错，却不能做什么，所以才会有那么点不舒服吧。
聃龄看了看重新低下头去的云梨，想到了刚才她跟麻姑婆之间的对话。
对那只萤火虫的命运，突然有了些更深刻的感悟。
他呼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无尽的黑暗，声音有一些茫然跟伤感：“或许……我也是在等待着某个人呢？”
云梨再次抬头，好奇的望着他：“谁？”
“不知道。”聃龄轻轻笑了笑。
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比刚才放松了一些。
或许即便是他们，也会有盲区。
也会有那种在别人看来清楚明白，自己却一无所知的际遇。
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这种感觉他偶尔会有，却也没有什么答案。
刚才那一瞬，这种感觉格外强烈，但既然没有答案，他倒也洒脱，并不十分纠结。
这话这样说出口，就已经舒畅了许多。
“总会出现的。”云梨认真的对他说道。
并不全是安慰。
彼此心里都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剧情发展，会有什么样的角色出现，既然命中注定，那就迟早都会出现，只要平和的等待着就好了。
“是。”聃龄笑了笑。
觉得她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十分可爱，于是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正在这个时候，镇衡和暄出现了。
镇衡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了看聃龄放在云梨头上的那只手，又看了看云梨手中握着的那一柄竹笛和一枝玫瑰。
“你们怎么来了？”聃龄笑着收回了手。
目光落在镇衡的脸上，发现的确是云梨说的那样，这家伙今天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而云梨全然没有在意镇衡脸上的表情。
“镇衡！”她一看到他就朝他笑了起来，“今天我玩的很开心哦。”
像是外出的小朋友兴冲冲的向家长汇报心情。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他走了过去。
把手里的花也递给他：“呐，这个送你！”
“为什么？”一旁的暄怪叫起来，“为什么无视我的存在？”
明明他跟镇衡是一起出现的好吗？
“我还以为……”聃龄也没有想到云梨想要花原来是打算送给镇衡的。
为了哄他开心吗？
看上去的确有效。
镇衡原本阴沉的那张脸，就像是冰山一样，在云梨的面前，慢慢的融化掉了。
他伸出手，接过了云梨递过来的那只玫瑰，语气显而易见的温柔：“去哪了？”
“去了德鲁纳酒店……”云梨就开始给他讲述今天晚上她的那些经历。
镇衡也很耐心的回应。
“是吗？那里的包子真的很好吃吗？”
“海滩的话，也可以在别墅里做出来的。”
“麻姑婆的花送给亡灵，能给他们的下一世带来好运，对神的话……大概没有什么用。”
暄看的目瞪口呆。
对比着刚才在酒窖里他对他态度。
“这也太双标了！”他摇着头感叹。
聃龄两只手插进了口袋，站在一旁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心里也渐渐的认可了暄的观点——在云梨面前，镇衡的确是不大寻常。
他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样碰了面，云梨和镇衡也没有再做其他什么事，他们重新回到了投影世界当中。
对于投影世界里的云梨来说，这又是崭新的，美好的一天。
“早呀！”她兴冲冲的朝等在她家门口的崔达布打招呼。
这样一大早就能见到他，心情顿时就更加的美好了。
“早。”崔达布勾了勾嘴角。
看上去并没有云梨那么激动。
但对他而言，云梨绝对是他生命中最明亮的光芒。
两人一起到了学校。
今天有挑战问答冠军节目的测试。
云梨随随便便的答了。
不管怎么想，她都不想要在这种事情上出风头。
枯燥的高三生活中，类似这样的选拔可以说是很难得的调剂，像云梨这样不大感兴趣的可不多。
大部分人都很期待结果。
是代表着学校，会出现在电视上的那个人呢。
云梨的同桌高智喜就格外的关注，一整个中午都守在办公室的门口。
她认为最终的人选一定是安灿秀，然后她想要成为第一个把这个喜讯告诉他的人！
教室里云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在看自己的那张性格测试表与前途计划书，她仍旧没有想出来自己未来应该从事什么样的事业。
左手过道那一边的安灿秀在做题，不过做的不是很专心的样子，时不时的就会偏过头去，朝云梨瞄上一眼。
这一下又一下的，云梨过于专注没有发现，倒叫崔达布有些不满了。
于是在安灿秀再一次朝云梨看去时，就对上了崔达布冷冰冰朝他投来的目光。
啊吓一跳……安灿秀捂了捂胸口，无语的朝崔达布看去。
只是邻居而已，拽什么嘛！
在这个时候，高智喜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
站在教室后门的她手里握着一根棒棒糖，气喘吁吁。
“常识题的答案出来了，”她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第一名……”
“是吗？”“是谁啊？”
整个教室大家都转过头朝她看去。
“是灿秀还是云梨？”
“都不是！”高智喜摇头，脸上仍旧维持着怀疑跟不信。
云梨也转过头朝她看去。
看到她用手里的棒棒糖朝就在她面前的，坐在最后一排的崔达布比了比。
“第一名是全鸭蛋……”
“哈？”所有人都朝崔达布看去。
接着，教室里喧哗起来，所有人都带上了高智喜一样的怀疑跟不信。
“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了？”崔达布抬眸朝教室内众人扫了一眼，“不恭喜我吗？”
没有人恭喜。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让全鸭蛋代表学校去参加节目？”“那像话吗！？”
云梨在人群中跟大家一样的惊讶。
不过她讶异的出发点还是有点不同。
她知道崔达布或许有靠满分的实力，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隐藏了那么久，为什么今天突然暴露？
明明她会跟他一起保守秘密的嘛……
云梨盯着崔达布看，不过崔达布低头在翻他手里的那本漫画书，一眼也没有朝她的方向看。
安灿秀也在朝崔达布看。
现在他心里的感觉比起刚才还要更难受。
本来他以为这个名额必然是他的，十拿九稳。
就算有一分的不确定，那也是云梨替了他。
但崔达布？怎么可能？
他深信崔达布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除了云梨，学校里大家都不相信崔达布，只是云梨没有想到，最后的发展竟然会那么离谱。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传出的谣言，说崔达布能考满分是因为他偷了试卷。
当然了，从来都是考零分的人，也只有这个理由才最好让人接受。
不单单是学生，连老师都信了。
所以崔达布第一名的成绩被取消，由原本第二位的安灿秀顶上。
除此之外，他还要写检讨，为偷试卷败坏校誉这件事作出一个交待。
云梨觉得这发展简直不可理喻。
是，达布他从前一直都是零分，这一回突然满分成为第一，大家不相信他那很正常。
但为人师表，怎么能够因为一段毫无根据的谣传就给自己的学生定罪呢？
崔达布正在往办公室走，远远的就听到云梨据理力争的声音。
他微微一怔，然后缓缓向前走去。
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
严肃而又认真。
温和的好像风平浪静的大海的这个人……海纳百川，他一直觉得这个词最好形容她，因为她什么都可以包容。
相处这5年，从来没有见过云梨因为什么而发过脾气的崔达布，此刻站在门外，看着办公室气愤着微微涨红了脸的她，毫不退让的面对着一直以来都十分尊敬的他们的班主任。
“……所以，就算是道歉，也应该是老师您道歉才对！说达布偷了试卷，您有什么证据呢？我天天都跟达布一起，我是他的人证，那老师您呢，您有什么人证吗……”
因为情绪激动，声音也不由的比平常响亮一些。
班主任似乎是被她的气势惊到，面对着她一时间无话可说。
不过他原本也没什么好说的。
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原本都是道听途说，只是大家都那么认为而已。
他心里其实也有几分的相信崔达布的确有那样的实力，是凭本事考到一百分的，但他能拿着学校的声誉去赌吗？
他当然不能。
让崔达布去参加比赛，万一在电视上出丑了怎么办？
他背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就有点难办了。
云梨这样不依不饶，他也不能对她说什么狠话。
孩子们都不知道，作为老师却不会不清楚，云梨家的百货公司，每一年都会给学校一大笔赞助费。
“这一次的事情比较突然，”他只好先安抚云梨，“也没有卷子可以重新测一次，不然这一回，你替达布去参加比赛吧。”
云梨：“……”
云梨：就这就这就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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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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