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
极度眩晕。
位面旅行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
塔兰特尔也不管脏不脏,倚着墙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这具身体好像格外脆皮。
“你没事吧?”一抬头,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
塔兰特尔点点头又摇摇头,死不了但是难受。这身体半天喘不匀气,搞得她都没力气说话。
女孩很热心,弯着腰伸手掺住她胳膊,边扶边吃力地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塔兰特尔借着她的力道缓缓起身,又是一阵眩晕,她双膝一软就往女孩身上倒去,两个人踉跄半晌才勉强站住。
“不用去……医院,休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现在还是个黑户呢,先观察观察环境再说,还不知道这次又落在哪儿了。
病人不想去医院,她一个路人也不好勉强。沈默卖力地掺着坐在台阶上,大马路上也没别的地方坐。
桦林的秋天已经冷了下来,夜晚的水泥台阶更是又硬又冷,坐得塔兰特尔从屁股凉到后脑勺。
“谢谢你啊。”勉强喘匀气的塔兰特尔感激地对沈默道谢,看她一脸单纯便向她打听,“现在是什么时间?这里是哪里啊?”
沈默有些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现在十点多了,这里是维多利亚附近。”
“维多利亚港?这里是香江?”塔兰特尔心想又落在了老地方?她抬头环顾四周,这招牌看着不像港地啊。
“啊?”沈默满头雾水,“不是啊,这里是桦林。”
“桦林?”塔兰特尔没听过,“内地?”
沈默若有所思地点头:“东北,黑龙江,你是外地人?”
塔兰特尔迟疑一下才点头:“我是香江人。”要是被警察盘问应该也没办法跨这么远的距离盘查吧,自己港地的身份证还是有好几个的。
沈默有些惊讶,她笑笑地夸奖:“那你国语说得挺好的。”
塔兰特尔点头,混在人类中久了,会说几种语言是很容易的。她又追问到:“今天几号?”
沈默回忆了一下:“今天是周三,应该是十五号。”
停顿片刻又补充了句:“十月十五号”
“几几年?”
沈默看她的眼神更加迷惑:“97年,1997年。”
一个远道而来的港地人却连时间和地方都不知道,看她身上还穿着夏装,生着病坐在路边连医院都不敢去,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人遗憾的事。沈默的眼神越发同情。
塔兰特尔念叨着时间思绪飘远,乌鸦给她办的那张身份证的时间倒是刚好能用。
哗——
风吹过,一片生了斑点的杨树叶落在塔兰特尔的头上,她打了个抖,胳膊上生出一片鸡皮疙瘩。
沈默犹豫了几秒,拉下拉链要脱外套:“你穿得这么少,我的外套给你穿吧,晚上风大。”
塔兰特尔也是冻得手脚冰凉,没有推辞一脸感恩地接过外套穿上,心里庆幸能碰到这么善良的女孩。
沈默看她的样子像是好些了,心里惦记着回学校,可看她孤零零的样子又有些心软。
纠结片刻还是忍不住道:“我叫沈默,是桦林卫生职业学院的学生。我不是坏人,我想说,嗯……要不我找个地方给你休息一下?这么晚了……”
她说得吞吞吐吐,塔兰特尔却是顺杆上爬地一口答应下来,正愁没地方去呢。
上了公交车,沈默掏出零钱投币,塔兰特尔蹭得理直气壮,决心等她安定下来就给妹子回个大的。
车摇摇晃晃地开着,塔兰特尔好奇地打量两边的风景,无人的街道,昏黄的路灯,矮旧的楼房,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又看坐在身边的沈默,灰色毛衣红书包,黑发规矩地扎在脑后看起来很沉静,细眉细眼的一看就是个乖巧的学生。
沈默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视线乱晃发现车上的都在偷偷打量她身边的人。
她真的很漂亮,大概就是因为她太漂亮了,所以她才这么毫无戒心地帮助她,甚至带她这样的陌生人去自己的地盘。
“我叫陈宝。”大美人温柔地告诉了她的名字,沈默这才想起刚才交谈那么久都没问她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阿宝,”她笑着说,“我比你大,叫你小默怎么样?”
沈默闻言耳朵发红,从来没有人这么亲密地叫过她,她羞涩地笑着点头应下。
公交车很快到站,沈默领着她很快到了地方。
一个看起来旧旧的二层小楼,“游泳池”、“录像厅”,两个招牌一上一下、一旧一新地立在那里。
“这是我弟的录像厅。”
塔兰特尔边走边打量,视线扫过门口的木头椅子,又抬头瞄了一眼玻璃门上的红字,一楼的录像厅没有开灯,一些灯光从楼梯处漏出。
木头的楼梯走着嘎吱嘎吱地响,很快到了二楼,塔兰特尔一眼就看到门边挂着的红色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门对着的书桌前,一个背对着她们的运动服男生似有所感地回头,跟着慌乱地站起来满眼惊讶。
“那是我弟弟,傅卫军。”沈默介绍道。
塔兰特尔点头招呼:“你好,我是陈宝。”
傅卫军看到陈宝说话,整理衣摆的手停下,状似风轻雨淡地抬手在耳边晃晃,脑袋也轻轻摇着。
沈默解释道:“他听不见。”
塔兰特尔明白过来,看傅卫军的眼神更加友好,她走过去伸出手。
傅卫军诧异地看完她又用眼神询问塔兰特尔身后的姐姐,迟疑了一下才小心地伸手握住他面前的手掌。
有点凉。
塔兰特尔笑着放慢语速好让傅卫军看清她的嘴型:“你——好。”
傅卫军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想比划手语却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手。
塔兰特尔自然而然地放开手,视线从他的身上又转回沈默身上,她没学过手语,交流还得指望沈默。
吃完馄饨换上傅卫军的外套,沈默让她好好在这里休息就回学校了。
塔兰特尔躺在床上安稳地睡着,楼下披着大衣烧着碳的傅卫军却看着自己的手掌,开合间似乎余温尚存,他无声地说了句:“你——好。”
说完自顾自地笑了。
本来计划写关祖的,但是熬夜看完了漫长的季节,流了一公升眼泪决定先靠双手拯救这群小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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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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