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富裕的年，如果不是还不确定宝姐对军哥的意思，他都想他们仨捆在一起嫁给宝姐。
再一听宝姐说要带他们去北京玩，恨不得立刻打包好行李再把自己拴在军哥腿边。至于为什么不拴在宝姐腿边，那是因为已经拴了军哥了，实在没他的位置。
只有沈默的反应很奇怪，明明一开始她也很高兴，片刻后却情绪低落的说她去不了。
塔兰特尔追问，她只推脱说上班那边不好请假，心里却藏着真正的原因不肯吐露。
大年初四晚上九点半，沈默照旧下班，白天都在录像厅度过，晚上就不再多跑一趟录像厅直接回学校了。
沈默围上围巾，意外的发现在后门等她的不是弟弟傅卫军而且陈宝。
她小跑过去惊讶道：“宝儿姐你怎么来了？你会骑摩托车？”
塔兰特尔包得只剩俩眼睛，骑车太冷穿得还是傅卫军的军大衣，也不知道沈默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难道是身高？
她扯松挡住口鼻的围巾瓮声瓮气地讲了个笑话：“我不止会骑摩托车，那狗骑兔子、老头乐我都会开。”
说完想起现在还没有老头乐，赶紧又岔开话题：“快上车，今天我带你兜风。”
沈默竟也没质疑她的车技，颇有一种舍命陪君子的勇气坐上了后座。
塔兰特尔拧完油门，俩大长腿往地上一蹬，摩托车才算是往前走。
“下次给换辆新车，蹬得太费劲了。”她嘴里嘟囔着，摩托车骑得也就比自行车快一点，太冷了，那风简直钻骨头缝。
骑着车不敢聊天，哪怕有围巾挡着，一开口还是呼呼得往里灌冷风。塔兰特尔心里觉得，“唇亡齿寒”应该这个时候用比较合理。
桦医离得不远，在沈默的指路下很快就到了。这时候还没什么电子杆扫车牌，主打一个随意进出。
停好车，塔兰特尔搓着冻僵的手提议：“你不着急上去吧？我们走走？”
沈默不是蠢人，猜到她是有事才专门送她这趟，想起之前推脱的借口，多半是为了这个事来的。可真正的原因，她真的没有办法说出口。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沉甸甸往下坠落，拉扯着她不堪的伤口，生疼。
塔兰特尔转过头，军大衣配套的雷锋帽有些大，戴在她头上有种别样的滑稽，但她说的话却很严肃认真。
“人的一生总是会遇到很多困难，尤其是你这样的小姑娘，没后盾，没家底，又天真。”
“不过没关系，你现在有我！”她说得那样坚定，沈默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不等她说话，宝儿姐就搭着她的肩膀告诉她：“你要知道，钱和暴力可以解决人生大部分的困难。这两样，我都有！现在不用告诉我原因也不用任何理由，你只要说出来，谁是你痛苦的源头以及他在哪里？”
沈默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不明白，宝儿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本能地恐惧着，不想宝儿姐被卷入她灰色的人生。
她摇着头，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想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没有，哪有啊！宝儿姐你在说什么呢！”
塔兰特尔碰起她的脸凑得很近，近到能清楚地看见她泛红的眼角和颤抖嘴唇。
“你有，你在害怕，很多时候，我能感觉到！”
她抵近她的额头，精神力包裹住她：“不要怕，有我在，钱要是解决不了我还有枪。”
她的声音明明那么轻柔，沈默却觉得有什么地方炸开了，不是她的脑袋就是她的耳朵。
她思绪涣散嘴唇翕动：“什么？你说你有什么？”
塔兰特尔拍拍她的头试图让她不要那么紧张：“你放心，办法有很多的，我保证不会问题，等你考虑好了告诉我。”
她没有再多说，领着受了巨大冲击的沈默走回了宿舍楼。临上去前，她贴心地帮沈默裹好围巾，温柔地嘱咐：“我的时间很多，你可以慢慢想。”
沈默行尸走肉地回到宿舍，她灰色的世界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此刻不仅她的耳朵轰隆作响，连心跳都震耳欲聋。
这一晚，沈默的脑海里一会儿是《古惑仔》，一会儿是《英雄本色》，反反复复全是喋血街头、枪林弹雨的场景。
隋东那句玩笑话也在她心头沉浮。
一连两天天沈默都不敢和塔兰特尔对视，生怕她一冲动就要逼问自己大爷家的地址给他们一家冚家铲。
两人微妙的关系很快被傅卫军察觉，晚上傅卫军憋不住地问起，塔兰特尔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也应该知道。
很快，大爷这个人连同他的地址都被傅卫军说了出来，塔兰特尔点了一下精神海里的武器，不知道这个“大爷”头铁不铁。
……
人最经不起念叨。
初七傍晚，沈默就在宿舍楼下看到了大爷乔栋梁的身影。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以往的恐惧，而是飞快地扫视周围试图将持枪躲在暗处的宝儿姐找出来。
这几天她无数次幻想着乔栋梁死去的样子，以至于现在他就坐在自己身边都没有以前害怕了。
看到他给自己夹菜的虚伪笑容，沈默只想着枪打在上面会是什么样子。有些念头一经挑起，就再难将它压下去。
晚上照旧去维多利亚上班，她的心不在焉只有一个人发现。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沈默换完衣服就被王阳堵住，拉着她去了天台。
“你今晚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王阳皱着眉头满眼担忧。
沈默强做淡定地否认：“没有，我没事。”
“不可能，我都听见你弹错音了。”王阳来来回回刻意路过好几次能听不出来，他关心道，“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帮得上忙。”
沈默抬头看他，帮忙？帮忙处理尸体？还是收拾案发现场？
王阳看她面对面都能走神，更肯定这里面有事。他连连追问，换来得却是沈默的冷漠。
“王阳，我们不一样。”沈默声音低沉，“我的事，你不用管，你也管不了。”
王阳：我是不是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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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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