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中。
两个不同的声音拉扯着，割裂着。
一个像神女。
一个像恶魔。
然而，无论是神女还是魔鬼，每一个字都扎在凤九心口。
使得她，越发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景王宫变得热闹起来。
无一处不奢华，无一处不精美。
红绸缎高高挂起。
终于等来了新任景王登基后的第一桩喜事。
宫内宫外吹锣大鼓。
凤九娇俏的脸庞染上脂粉，身上穿戴的所有金银首饰皆是澹台烬一件一件亲自挑选。
今天的她，美的超凡脱俗。
叫人看一眼，都觉得亵渎了她。
今天的陛下，何尝不是同样“赏心悦目”呢？
气宇轩昂。
俊美不凡。
平日眉眼间的阴骘，如冰山融化，情不自禁流露出些许温柔与爱慕。
使得今日的澹台烬气质有些不同。
如长年弥漫的乌云被拨开，露出月华原本的光辉与圣洁。
澹台烬痴痴地凝视着他的小白。
而凤九，何尝不是呆呆地看着他？
凤九不觉眼眶红红的。
好似回到万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小鱼仙倌。
你承诺的婚礼，今日终于兑现了。
真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澹台烬的高堂已不在世上。
换成了叶啸与叶家老祖母。
这份心，实在叫凤九感动。
无论何时，他是小鱼仙倌，还是澹台烬……都会优先照顾她的感受，尊重她的亲人。
这一点，始终不变。
交杯合卺。
预示着新人日后夫妻和睦，和和美美。
澹台烬冷眸中的情意早已控制不住，呼之欲出。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谁懂这种等候多年的如愿以偿？
那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在心口蔓延。
百感交集。
合卺酒并不烈，吞吐口中，还有一股甘甜。
谁都没有醉。
澹台烬一想到，凤九即日起就是他唯一的妻子，心头早已软得一塌糊涂。
凤九何尝不是情意绵绵，她深情而又悲伤的看着他。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他身边。
凤九抵着他肩头。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陛下。”
凤九轻轻呼喊着他。
澹台烬温柔垂头。
凤九莞尔一笑，一个个都想算计她，都想离间他们，想将他们再一次分开。
这一次，王牌，早已捏在她白凤九的手中。
“姑姑曾教导凤九，为君者，不可喜怒形于色，不按套路出牌才是王道。”
澹台烬：？
他没听懂。
大婚的日子，为何忽然提起她的姑姑？
不按套路出牌？
又是何意？
凤九唇角微翘，贴在澹台烬耳边：“澹台烬，凤九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澹台烬：！！这话，她曾对那个人说过……小白她……
“万年前的第一眼，凤九就已对你一见钟情啦。”
“恨不得敲晕你，把你拖回狐狸洞。”
只可惜，后面发生太多太多的事。
澹台烬措不及防，心脏扑通扑通跳，说不出的心慌与颤抖。
凤九捧着他的脸，眼下尽是狡黠。
她早已发现，澹台烬对某些人、某些事的在意。
别忘了，她曾陪伴他百年。
“我的陛下。”
“澹台烬。”
“你就是他，你是澹台烬，也是润玉——我亲爱的爱人。”
“你是万年前的天帝陛下。”
“也是今世的景王，未来的魔神。”
“每一个，都是你。”
“从未变过。”
“所以，我的陛下，别跟自己过不去行么？”
自己吃自己的醋，千年来他是头一份。
明明在意的很，却每每嘴硬，不肯承认，假装不在乎。
可爱得紧。
澹台烬的胸口起起伏伏，就连气息都变得不稳。
司命三番两次说漏嘴，澹台烬其实隐隐有猜想，但是一直没听小白亲口说，他始终不敢肯定。
所以，才会摇摆不定，犹犹豫豫。
这一刻，澹台烬笑了。
看来，只要是凤九说的，他一字不漏全盘接收，不带一丝怀疑。
“所以。”
“陛下。”
“请牢记小白对你的情意。”
“不要怪我……”
外面，黎苏苏已经敲响信号。
而凤九就在这一刻，明显觉察到，第九枚灭魂钉凝结成功。
她苦笑。
也许，这就是司命所说的——命中注定吧！
别怪我。
别怪我……
澹台烬不是第一次听凤九这样说。
他还没来得及细问，整个人忽然动弹不得。
凤九亲手从他身体里取出九枚灭魂钉。
转手将灭魂钉朝向他心口的位置。
这个过程，并非如文字这般轻描淡写。
澹台烬瞳孔一震。
瞬间感受到几乎神魂寂灭的痛。
凤九居然将灭魂钉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澹台烬嘴里一甜，鲜血不断喷涌，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凤九。
“如果第九枚灭魂钉可以晚一点凝结，该有多好。”
“我不想在我们最美好的时刻，做这件事。”
凤九含着泪水，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
没有比亲手伤害挚爱更痛苦的事了。
凤九心如刀绞。
动手的瞬间，到底还是手偏了一下。
九枚灭魂钉，只入六枚。
澹台烬太痛了，痛得说不出话。
深情的双眸变得悲恸。
忽然，额头被一香软触碰。
凤九早已泣不成声，现出九尾真身，尾巴将澹台烬包裹起来。
“澹台烬，你别怕。”
“很快就不会那么痛了。”
“痛过之后，你再也不会变成魔神被世人厌弃。”
澹台烬身负魔神血脉，又有倾世之玉，再加上九枚灭魂钉只成功了六枚，他尚有反抗余地。
可听到凤九最后一句话。
澹台烬竟然放弃了反击的念头。
这时凤九抬眸。
直直看着闯进来的黎苏苏。
黎苏苏看不清里面的人，殿内只能看到那九条火红的尾巴将空间填得满满的。
只听凤九悲愤道：“黎苏苏，你骗我！”
“若九枚灭魂钉成功，邪骨在他体内被毁，他会魂飞魄散的！”
黎苏苏错愕、惊讶、后怕、颤抖。
她拼命摇着脑袋。
辩解的话，却无从言说。
里面的凤九看不见她，只嘲讽的大笑：“只可惜，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你们，所有的算计，注定一场空。”
当九尾散开。
澹台烬已失去意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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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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