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
白凤九一进狐狸洞,扯着嗓子就喊。
迷谷连连示意她小声些,姑姑好不容易才睡下。
白凤九吐了吐舌头,压低音量:“姑姑又睡啦?看来折颜的药也不怎么样嘛,这都多少时日了,姑姑每日还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
迷谷可不敢吐槽折颜上神。
“昨个儿狐帝狐后又来瞧过姑姑啦,话里话外好像是说,姑姑这次飞升上神,受雷劫之伤颇重!”
“加之、加之……”
白凤九竖起耳朵,娇嗔跺脚:“加之什么呀!迷谷你作甚吞吞吐吐。”
迷谷挠头。
姑姑自上一次离开青丘后,失踪了许多日子。
直到不久前,才忽然跌落十里桃林,被折颜上神捡了回来。
姑姑伤势极重,好在并不伤及性命;再则,雷劫之伤,即便是折颜,也并无专治之药。
只说,那是飞升上神的代价。
折颜上神甚至说,此伤于姑姑而言算是好事,姑姑初登上神,修为却格外巩固。
于她日后修行,奠定了坚实基础。
至于其他么……姑姑醒来后,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候太少,直到昨夜狐帝狐后才从她嘴里挖出些别的事来。
迷谷吞吞吐吐:“我依稀听着,好像与情劫有关。”
白凤九眼眸蹭亮,巴巴地凑上去:“情劫?谁,姑姑与谁的情劫?”
在白凤九心中,姑姑是这四海八荒最好看的人!
谁能入她法眼?
还能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情劫?
迷谷摇头:“这就不得而知啦,总之凤九殿下你轻声些,近来姑姑觉浅,看着憔悴不少呢!”
凤九哦了一声。
她轻手轻脚钻进姑姑洞府,坐在石桌前,两手托腮。
盯着昏睡中的姑姑。
瞧着姑姑眼下的铁青,凤九这才后知后觉。
想来这场情劫,结果并不好;否则也不会磨得姑姑这般模样。
凤九不由得想起另一个人——东华。
她与东华,算不算是情劫呢?
下一秒,凤九摇头摇成拨浪鼓,情劫二字一听就苦不堪言……她希望,她和东华能够甜蜜、顺利一点。
白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跌落异世,与润玉的点点滴滴,巨细无遗。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梦境一转,仍旧是那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只是,那个世界中不再有她。
她看着梦境中,润玉孤身一人,而后对锦觅一见钟情,锦觅一次一次撩拨他,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再后来,与旭凤兄弟阋墙。
锦觅在旭凤与润玉之间来回横跳。
而簌离,生生死在荼姚手中。
自此,润玉黑化。
一面深陷与锦觅、旭凤的纠葛,另一面他运筹帷幄,终于登上天帝之位,取太微而代之。
他终于成长为一方之帝,不再受人欺凌。
然而,令人心痛的是,他遭到心爱之人的背刺。
锦觅,吐出陨丹,正视自己对旭凤的感情;为了救旭凤,几生几死!又一次次将润玉的爱,踩在脚下。
润玉已卑微至尘埃。
奈何终究得不到锦觅的心。
最后,兄弟二人一场大战。
润玉不惜与穷奇合二为一,困在天宫千年,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孤寡一生的下场。
看着他独坐于高位之上。
孤独、漠然、俯视众人的同时何尝不是被众人孤立?
最后的最后,他的身边竟然只剩下邝露一人。
真真正正成了个“孤家寡人”。
“玉儿!”
白浅心如刀绞,心口的抽搐感使得她被迫从梦中惊醒,久久心有余悸。
如此阵仗,吓得白凤九一激灵。
赶紧上前,抱住白浅。
凤九担忧极了:“姑姑,可是做噩梦了?”
白浅怔怔地看着凤九,一时间难以分清自己身在何处。
环顾四周,竟有几分失落。
是啊,原来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里,是她的青丘,是她的狐狸洞。
有爹爹,娘亲,哥哥,折颜,小凤九。
她所在意的人,都在。
除了……玉儿。
白浅难掩伤神,那个梦,应该是玉儿原本的人生轨迹吧?怪不得锦觅会如此敌视自己。
她心疼润玉原本的结局。
更难以想象,即便现在“故事”有了改变,他不会再被锦觅牵着鼻子走,可失去自己的他,又该如何度过这场情殇呢?
“玉儿啊玉儿,我到底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这是凤九第二次听见姑姑提到那个名字了——玉儿。
凤九抵靠在姑姑肩头,打量着她,不禁好奇问道:“玉儿,是姑姑情劫的名字么?”
“姑姑看中的人,一定很优秀吧?”
白浅缓过神来。
摸摸凤九的小脑袋,纠正道:“玉儿他,不是情劫,而是情缘。”直到现在,白浅才隐隐明白情劫与情缘的区别。
这种说法,凤九从未听过。
白浅缓缓道来:“所谓情劫,是一种劫难,就好比烂桃花,你与情劫的相遇、相恋注定难修正果!注定让你痛苦万分,并且逐渐失去自己的本心。”
这便是她才悟出来的。
“而情缘,才是正桃花,我们的正缘!或许,情路依旧忐忑,仍旧会让我伤情,但我不会自怨自艾,自怜自伤!即便此生都无法与他再续前缘,每每想到那个人,我的心却是暖暖的。”
“因为我知道,我念着他,他亦念着我!”
“只要知道彼此安好,便心满意足了。”
这种平静,是夜华给不了的。
白浅自己都惊讶极了,想着或许再与玉儿见不了面,心中虽怅然,虽伤心,却不会歇斯底里,执拗疯魔。
看着怀中懵懵懂懂的凤九,白浅眼中闪过一丝柔光:“凤九,你记住,爱是付出,而非索取、占有!若是真心爱一个人,若是为了他好,宁愿自己痛苦,也会甘愿放手的。”
这不是一味纠缠折磨,堪不破情爱,共赴沉沦。
凤九似懂非懂,只觉得这样的姑姑好温柔,好平和。
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姑姑,能说说,你的那个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么?”
白浅莞尔一笑:“他很好,温柔的时候很好,善解人意的时候很好;被人欺负时,又叫人有些生气。他在乎的不多,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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