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围簇着试图出城避难的人,他们将高悬的陨石视作断头台,仿佛多待一秒,自己就会被砸的稀巴烂。
尽管教令院的学者多番解释说明,都无法阻止他们的出城计划。
赛诺被这些人闹的头疼,必要的时候,他才能够对普通民众动手。
“赛诺。”一道清脆的嗓音在不远处呼唤他。
赛诺一回头,就看见了提纳里,“你怎么来了?”他特意走远了些,为了防止那些闹事的人听见谈话。
“小草神的下落知道了,她被关进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空间内。”提纳里把调查结果以及他们遇见的人详细描述了一番。
赛诺摸着下巴,“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你们的计划我明白了,我会参与进来的。”
小小的壶冒出丝丝烟气,很快就变成一个金发少女。
原从洞天福地出来,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来打搅她,她从地上捡起壶,轻手轻脚地出了巷子。
她一路走到教令院的后门,转过一方小矮墙,从灌木丛里扒拉出来一个帆布袋子。
她拍去泥泞的灰尘,展开袋子,看清里面的教令院盖章的出入文书,才知道提纳里已经出发了。
原抱起这一份文件,朝着城门出发,这一条路走的是大道,平时贸易的商队才会走。
可惜这个特殊节骨眼,所有人都被禁锢在城内,空无一人的马路出现一个人影就显得尤为突兀。
无人在意的远处高坡上,三个少年姿态各异地望着底下的原,其中一刺头短发还手握一单筒望远镜。
他嘴里喋喋不休,“啊啊,看到了,果然这绝世的美貌,不愧是我们的安吉拉。”
“变态吧你,她还未成年,你在那偷窥什么。”长发少年不满地骂他。
被骂的对象立即呜呜哭起来,“这也不可以看吗,兄弟。”
长发少年被他哭的心烦意乱,本来想狠狠再骂他一顿的。
想起要事要紧,别关键时候让他坏了队伍的大事,只好潦草地安慰了一下。
“随便你好了,不要那么大动静就行。”
“她这个方向,是打算出城吧,她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难道她想找外人求助。”卡达裘夺过望远镜,本来只是随便扫两眼,就让他发现了异常。
金发的人影已经尽力遛着边猫着腰走,生怕被人发现,哪里猜得到自己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结合他们的现状,卡达裘自然而然地就猜到了她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要避开他们。
心里燃起一团无名火,这个地方的人就这么不欢迎他们兄弟几个吗。
“另外俩人呢,我记得那天顺着我们散播的谣言调查上门的还有一灰毛青年和一个擅长使用弓箭的人。”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绕道了呗,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啊。”亚兹凑热闹不嫌事大,疯狂地说风凉话。
“你闭嘴吧,要不是亚兹要坚持一起调查她,我们能被人耍了。”卡达裘恼怒不已。
“那不能怪我啊,是你说加紧对她的看护,我全天都在盯着她的行踪,她一出来,我不就通知你们了,不调查她还调查谁。”被骂的亚组一脸委屈,手里的望远镜都变得没意思极了。
这个事确实不能怪他,怪自己大意了,没提前拍打他不知变通的死脑筋。
“他们肯定往城门方向走了,现在追还来得及。”卡裘漂亮的脸蛋扭曲着,因为尽力压制怒火而咬紧的牙关咯咯作响。
这小姑娘,竟然跟他们玩套路。
“我去追着一个,你们赶快赶在剩下两个出城前拦住他们。如果让他们请来了援兵,我们就白忙活了。”
爱哭的弟弟傻乎乎的摸着脑袋勺,指望他听明白还是算了。
卡裘毁了挥手,两个人一起转身往外走去。
而拿过那个小望远镜,再次看过去,原沿着大路一路小跑起来,一会一回头观望,似乎担心有人发现她的行踪。
呵呵,这种时候不去逗逗她怎么行呢。
原一路上顺畅无阻,既没有人跟踪也没人恶意引路,就在她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昕长的身影落在她身前的马路。
熟悉的身影让她不自觉绷紧身体。
少年一身漆黑的劲装,衬托他精瘦的好身材,立领拉到脖子正下方,使他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桀骜不驯。
凛冽的风吹动他的衣衫,他的长发飘到了脸颊上,显得一小截脸颊更稚嫩。
他的五官很清秀,眉眼深邃,但是缺乏完整体的立体感。
他的气质也是模仿了萨菲罗斯的,清冷出尘。
只不过比起寒冷无动于衷的冰山,更像一块干净透彻的水晶,还懵懵懂懂不知人间险恶。
“你要去哪里呢?”他皮笑肉不笑道。
原被他逼的连连后退。
“不如把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让我来替你好好保管。”
卡裘踢踏着脚步,慢悠悠地像是捕猎的猎人一般游刃有余。
“痴心妄想还是要有个分寸比较好。”原也不甘示弱,咧嘴笑着。
下一秒,她退到了高台处,翻身往下一跳,足有两米的高度,他很快就会追来的。
原跌落地面,下落的时候膝盖着地,虽然下面是软啪啪的草地,但还是震得她骨头生痛。
转头看去,黑衣少年不紧不慢地跟在上方。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追上来。
原咬紧牙,她送信其实为假,真正的目的还是掩护提纳里几人。
那边不出意外的话,赛诺已经出发了,因为他是临时安排进来的人,他们或许不知道赛诺一直与自己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不过在他们与几人纠缠的功夫,等真正发现赛诺,赛诺就已经彻底离开须弥城的视线。
少年的嗓音少了几分毒蛇般的嘶哑危险,反而像年幼的豺狼,伏低了身子威胁。
“你跑的掉吗,前面已经没路了,乖乖上来吧……”少年的声音如影随形。
小路的断崖式切面横在她眼前,须弥山脉连绵起伏,整体道路本就不平坦,悬空几十米的山脚下又恰巧是汪河流。
原权衡了一番,缓缓流淌的河水刚好可以在下面做个承托的物体。
决定好,她一跃而下。
“!”卡裘嬉笑的脸顿时僵住。
疯子,这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出来。
接着就是一个更强烈的想法,仿佛是骨血里的基因在催促他,救她,快救她。
就像一道钢铁似的指令,不容置喙,不许反驳。
他无法分辨是从哪里来的,当他试图抗拒这股深红的警告与指令时,他的脑子就疼的几乎要炸掉。
他的身体好像不由自己掌控一般,变得轻飘飘的。
黑衣的少年毫不犹豫地跳下来,他迎着风压加速降落速度。
想象中的巨浪还没来袭,一只苍鹰苍劲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她抬眼望向来人。
凌乱的长发随风摇摆,少年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加明显。
即使如此,他还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最终转移到她的身后,环保起她,弓着腰。
巨大的水花将她淹没,因为身下有个人形垫子地缘故,她没有收到水流的冲击,仅仅是短暂的溺水产生了窒息感而已。
原从水面钻出来,少年好像撞到了礁石,已经昏迷过去。
她本想一走了之,走了两步就无法再向前一步,手腕被死死抓住。
原使劲挣脱了两下都没有甩开他。
原只好拖着死沉的身体,往岸上走,等把人好不容易带上草地边,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原使出了浑身的劲才掰开一点他的手指缝,也不知道拉那么紧干什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殉情呢,分明前一秒还是个恶劣跟踪她的变态。
昏迷中的少年眉头紧皱,似乎被什么噩梦纠缠住了一样。
原拍了拍他的额头,“喂,你可别死在这里呀而且重申一遍,不是我害得你啊,我自己跳下里都不一定有事,是你非要跟着一起下来的,撞到头了也只能自己负责了啊。”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原心想总不会这么严重。
她翻身而起,其实这个时候她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把人反手一推,送回水里让他自生自灭,毕竟他可是威胁着整个须弥安全的灭世大反派。
她不需要愧疚,只需要轻轻地一推,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什么见鬼的巨大陨石,什么被囚禁的神明,只要她下完狠手,一切都会回归平静。没有人担惊受怕,她也会过上想要的宁静生活。
只不过这个疯狂的想法只存在了几分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卡裘毕竟是因为自己而昏迷不醒的。
就算要惩罚他,也应该由受害者说了算,而不是她这个得利者。她并没有损失什么,也不应该站在批判的角度判定他的好坏。
在落井下石与救人面前她选择了善良,救人一命。
看来她不是个好人,但是也做不成坏人。
原将他挪到一块光滑点的地面,确保他不会再次滚落河里,做完这些,原才起身离开。
她的鞋子丢了一只,大概被水冲跑了。
现在只能一瘸一拐地往须弥城的方向走,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几位应该已经踏上各自的旅程了。
其实只要出了城就好说,那些信完全可以交给城外的熟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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