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但是就是没办法把这群不听话的元素力劝回去——它们甚至还在试图和她贴贴。
絮雪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推也推不走,转个身就跟上来,简直黏人的没边。
要是内院发现了这里的动静,她,她不会被当成怪物……
就像那些咒灵一样,被祓除吧?
赫乌莉亚说她不是人类……
女孩眼睛里满含泪水,烧的滚烫的脑袋更是让情绪难以自控,水元素不自觉的充盈了起来。
“絮雪!”兄长的声音突然传来,絮雪猛的回头,也不管什么太阳只照一边的元素力了,冲出屋子就朝哥哥在的地方奔去——
不管怎么样,就是要杀掉她,也让她再见一眼哥哥吧。
被小炮弹填了个满怀的蒲生不解的低头——看到了妹妹通红的眼眶,和她身后缓缓消散的阳光。
只有地上的水痕,证实过这里确实曾经被耀阳照亮——
“没事吧?”蒲生抱住妹妹,仔细检查,“刚刚……是有咒灵?”
还没来得及接着说话,就有一队人突然出现,悬浮在半空之中,包围了那个小小的屋子。
也是,这里毕竟是禅院家,虽然很靠外围,但咒灵要是真的在此地爆发——多少也有损禅院家的颜面。
这些人……是躯俱留队。
絮雪认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
“小声些,别说话。”蒲生把絮雪护在身后,“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们刚刚去内院做完活,什么都不知道。”
絮雪被哥哥护在身后,抓着哥哥的衣角,认真点头。
那队人把小屋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了一遍,风送来他们的声音,悄悄传进絮雪的耳朵里。
小姑娘动了动耳朵,又看了看满目严肃的兄长——
“没有咒力残秽……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奇了,那样的异象,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检测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上面的吩咐说,咒力波动达到了特级……”
“可是这里……”
“太干净了。”领头的人一抬手,“这儿住的是谁?”
他一问话,队伍中就有人飞出来,一脚踢开了隔壁的门,抓着人问出了答案,“是一对兄妹,队长。”
看来汇报的队员欲言又止的表情,队长示意他直说。
“是……家主的孩子。”那队员低声说,“那两个零咒力。”
队长神色一凛,微微皱眉,“他们不应该被送出去吗?”
“那边也不想接收……毕竟家主夫人死在了产床上。”队员小声八卦,“然后就扔在外面自生自灭……毕竟是零咒力……”
风筝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不想搬运这些不太美好的声音给小姑娘。
但是絮雪倒并不在意这些——这几年,这样的话,她听的太多了。
中心和主旨无非就是:哦,这是家主的孩子吗?啊?他们没咒力?!
非咒术师非人。
哪怕他们身上流着禅院家的血脉,不是咒术师,就是他们的原罪。
絮雪神色冷淡,再次抬头,确认了哥哥真的什么都听不到。
否则,哥哥的表情,绝不会如同现在一样平静。
说起来,他们离小屋确实有一段距离——那些人也未曾大声说话,其实听见……才是不正常的吧。
“队长,要把他们找过来问话吗?”
“让他去问。”队长指了队伍中的一个男人,“再查一遍有没有逃窜到内院,没有就收队。”
“是!”
那些人推推搡搡,留下了一个满脸倦怠的男人,没过多久,他也消失了。
兄妹俩依旧待在原地——这是他们之前找到的,躲藏的好地方。
他们待了很久,都没有人过来。
正当两个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呦,还挺会找地方。”男人站在离他们不远的院墙上,“啧,看没看到什么咒灵或者奇怪的东西?”
“没有。”蒲生把妹妹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墙上的人,“我们没有咒力,什么都没看到。”
“哦。”
那男人从那处低矮的院墙上跳下来,落在兄妹两人面前,像小山一样高的男人肌肉壮实,衬得两个小孩儿像两只小鸡崽儿。
他倒也没为难人,转头就晃荡向了内院。
仿佛真的就是来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完就可以交差。
嗯……很先进的工作状态。
“那个,可以等一下吗?”絮雪从蒲生身后探出头来。
男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过来。
“捉迷藏已经够浪费老子时间了,给老子一个理由。”
蒲生眉头紧皱,“你刚刚明明就是在……”摸鱼好不好?!
蒲生看的清清楚楚,这人消失的方向明明是靠近外围的一个小赌场,就是现在,他身上都还带着赌场里的劣质烟草味,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输光了才回来找他们交差。
也就是说,他玩好了才回到这里,然后轻轻松松找到了他们俩——在他嘴里就变成了“捉迷藏”。
怎么会有人这么会推卸责任啊?!
“房顶碎掉了。”絮雪从哥哥身后钻出来,站在原地,瘦瘦小小一只看向男人,面色却很冷静,“能帮我们修一下吗?”
那群人可没有什么走门的意识,尤其是还只有一扇破破烂烂的小门。
为了寻找咒力残秽,可谓是连老鼠洞都查了一遍——然后留下了一座更加破破烂烂的屋子。
“我凭什么要帮你们?”男人嗤笑一声,拖长了声调,“自己的事情自己干——这是三岁小孩儿都明白的道理。”
可是之前明明是你一脚踩碎了屋顶吧?!
“有吗?有谁看见了吗?”男人掀起眼皮,“没有,所以现在,你们可以回你们的房……哦,废墟里睡觉了。”
硬了!拳头硬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蒲生攥紧了拳头。
“怎么,想咬我一口?”禅院甚尔用鼻孔发出嘲讽,“禅院甚尔,虽然这个名字我不怎么喜欢,说不定哪天就会改掉——但你要记的话也不是不行。”
蒲生咬牙,给自己的记仇小本本上增加一人。
没有房子的遮蔽,冬天的夜晚……他们很可能冻死。
这个人,这个人——
“不过,你记下归记下,但我一般可不大喜欢留下祸端。”禅院甚尔往回走了几步,单手将蒲生拎了起来,“小子,教你最后一课,在你还没能力的时候,不要威胁比自己强的多的人——否则,斩草不除根……”
禅院甚尔以一种难以分辨的速度掐住他的脖子。
“春风吹又生呐。”
“放开……”蒲生挣扎着,想要蹬开禅院甚尔,但奈何腿太短,根本够不到他。
他身上带着的食物掉了出来,是两个干瘪的包子。
禅院甚尔的目光在它们身上停留了一瞬。
“切。”在蒲生脸涨得通红之前,禅院甚尔送开手,面露无趣,转身离开。
两个没有咒力的小崽子罢了,欺负弱小这种事情,他虽然干,但也不至于没品到弄死他们。
又没人给他钱。
但正在此刻——
咚!
禅院甚尔被砸了一个踉跄,一股巨力从他身后传来,坚硬的触感……应该是石头。
禅院甚尔怒从心头起——他都放过他们俩了,居然还敢拿石头砸他?!
可当他回头,却看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场景。
那个瘦弱的,被兄长护在身后的女孩儿,此刻被一层冰色包裹,悬浮在空中,此刻,她的眼瞳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像极了幼小的狮子,准备撕咬面前的猎物——而攻击他的,也并非什么石块儿,而是凝固的冰晶。
哦?
禅院甚尔总算从犄角旮旯扒拉出来了刚刚这个小姑娘在干什么。
好像是……上蹿下跳的跳舞?
禅院甚尔难得的起了些兴趣,活动了一下手臂,“咒灵?”
“还是咒术师?”
紧急情况下好不容易再度调动元素力的絮雪:……并非跳舞,谢谢。
赫乌莉亚教的是如何调动空中的元素微粒,生死存亡之间,为了保护哥哥,絮雪灵光一现,试着召唤了空气中的单一元素微粒——正好这时候是冬天,冰天雪地。
冰,是她见过最有威胁力的东西。
冬天,死的人是最多的。
“你分不清咒灵和咒术师吗?”絮雪手中握着冰晶,把哥哥牢牢护住,但并未再度攻击。
“这种东西,分不分得清也就那样吧。”禅院甚尔提起拳头,“咒术师又如何,都是敌人,没有区别。”
反正杀掉也是一样的轻松。
“那真巧,我既不是咒术师也不是咒灵。”絮雪咬牙支撑,脑袋的热量让她眼前一阵阵发晕。但她依旧冷静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所以,可以把你破坏掉的,我们的屋子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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