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已定，天空的烟雾和气浪不再危险，反而像朵绽放的浓烈的花。时不时刮过耳畔的风声里，高大狰狞的尾兽趴伏下/身体，显出种跃跃欲试的姿态:
“宇智波……真渊。”
它重复着听到的音节，声音也对等地变得轻快，“那之后你也不要叫我七尾，叫重明吧。”
这个从未被第二个人知晓的名字，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出。它的眼睛亮亮的，心里也被期待充满。
资料中，人们只是依照尾巴数量多少来称呼尾兽，总没有个正式的记载。我点点头，将这个名字的重要性再提高几分，“重明。”
我记住了。
战斗后一片狼藉的大地上，重明乖巧地落在以往待着的地方。那里已经变成片废墟，只留有少许顽强贴在地表的苔藓类植物。
“不仅暴露了栖息的地方……”重明在废墟上有些沮丧地说，“适合睡觉的树也没了。”
它没有抱怨的念头，只是单纯地为此感到失落。尾兽的情绪很直接，自认为交换名字后关系更进一步，“真渊，我可以和你们走吗?”
嗯?它是不是太单纯了?
打败后就自动自觉地跟着人走，说出去，其他国家的忍者会疯狂的。
“你们是喜欢自由的吧。毕竟在野外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扶额道，“感谢告知的那些东西，如果需要我可以让人来帮忙重建。”
“而且山峰的豁口变大，这片地界的绝大部分会演变成更繁盛的绿洲，是个适合你的环境。”
所以……
重明摇摇头，直白地将心情表现在动作上，“给你提供错误记忆的家伙，应该是对这个世界不利的。它篡改了忍者的来源和历史，剔除了六道仙人的功绩……它说想要复生，即便是虚假的话语，也能反应出那庞大恶劣的野心。”
“我想跟着你看看。”
“六道不希望我们重聚，这样，我就是流动的。”
“那……要是其他尾兽也找上来，或是被黑仙人察觉到主动打包到我手里，怎么办?”
接触下来就会发现重明是个有自己想法却很听话的存在，让人忍不住地想逗逗它，“到时候，阴谋笼罩的就是我了。”
我也绝对是不会犹豫的人。
“啊……?”
果不其然，重明立即陷入到了另一层思考中。在地上振动翅膀绕上几圈后，它像是决定了件天大的事情，以慎重的口吻说，“我……我相信你!”
要是真发生六道说的可怕后果，那它宁愿将信任交给面前的人。她不是受人威胁的存在，假使世界存在奇迹，那也一定是由无与伦比的意志的创造的——
在她活着的时候，它愿意相信她!
“——”
来自与人类分明地不同的生物，献上了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情感。
我微微睁大眼睛，半响露出丝苦笑，“不要随便就信任人类啊，不是知道我是狡猾的代名词么……”
……很容易就让人内心产生放纵的底气啊。
“~”
愉悦地原地绕着转圈圈，解决完大事的重明在心里想:冲着刚刚的那句话，这个选择就是正确的。守护这个世界，维持大地的生机，传递人与人的爱，迎接命运之子……
这些来自过去的期待都不是决定性的东西，真正直击靶心的，是:
“和我定契约吧，重明。”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探出手指，结印，“在我这里，你享有忍者联盟成员的所有权利。我会监督你保护你引领你，你则会帮助我……合理的交往，怎么样?”
“好……”
重明同样郑重地伸出头上的角的尖端去触碰那只手，它能感受到这是份完全考虑尾兽身份的契约，最大限度给它自由，还加上了精神的防护，“你的写轮眼还不到最高等级，我也会保护你。”
在尾兽眼里，这个世界上没有生命是永恒的，强如六道仙人也会死去。它或许会一直存在下去，或许死在半路再复生，而这些，都是人类无法办到的优势……
当然，要让她多活一点了。
☆
“好，好大啊……”
抬头仰望着小山高的尾兽，稻贺的两个人同时发出以上感叹。
看着他们两个莫名傻气的脸，扉间总有种幻视自家大哥故意装傻白甜的错觉。虽然，他们只是单纯的“见猎心喜”罢了。
掸去身上的沙粒，在忍术对轰中以百般手段逃过一劫的少年扯扯唇角:
他该庆幸自己的实力足够么。那两个家伙打起架来真是不管不顾。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感受到心里的人是个宇智波。
还是万花筒的。
打扫现场的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扉间领了一块地方，用水遁帮助恢复地下水系。这是联系海洋和沙漠支流的关键，在场忍者没有谁比他更合适。
“哎?兄弟?”
另一边，听重明说起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最近也不忘研究新任务，即宇智波同源血脉的稻贺泉收获了难以置信的消息。
他深吸一口凉气，飞快地用傲人的大脑找出一个卷轴，展开浏览，“找到了，对比相似度只排在后五位……千手的旁支。”
“扉间君!”
高高地喊出以往很少称呼的名字，稻贺泉焦急地道，“你听到了吗。可以借我点血吗。”
忍者的耳朵很灵敏，更何况扉间一直注意那边的两人不要玩脱。同样被消息惊到的人内心闪过无数个复杂的思绪，最后都强硬地压下去，“注意封存的手法。”
他说，“等我最后一个水遁。”
“当然。”
稻贺泉响亮地应声。场地简陋，勉强打扫出来的空地上，一道道封印蔓延地画出。扉间伸出胳膊，阳光的照射下，他的皮肤是异样的白。
血液直至充满一个试管才停止。鲜艳的血色外，少年暗红的眼瞳在上面停驻几秒，随后无波澜地离开。
他一点也不高兴这个结果。两族在过去的关系如何全世界都知道，内部也验证了曾被人长时间地挑拨过，好不容易放下彼此的仇恨准备奔向发展，结果现在却说……
真是，荒唐的真实。
“大概给我三天的时间。”
稻贺泉说，“对比样本是真渊大人的，还需要其他的宇智波。”
忍族内部传承最久最精纯的血统，大多是族长一脉。千百年来实行的长子继承制，目的之一就是保证这个忍族的正统性和力量。
“……”
“就先看我和真渊的。”扉间将脑海中宇智波斑和大哥并肩而立，然后真情实感互道兄弟的画面挥去，“首要解决她的问题，不是吗？”
看了眼表情不变的少年，又看了眼同样在指挥抢救植被和地形的自家首领，稻贺泉内心啧啧称奇:
一个宇智波和一个千手。
看来即便过去是扎根在血与刀上的悲剧，人心也会催生出相当柔美的花啊。
☆
“重新勘探的结果是: 打爆了近十座小山，有百米以上的高峰劈开了半边，豁口扩张到原来的七/八倍不止，高大型植被摧毁大半，小灌木和峭壁上的药材勉强保留……”
微笑地记完结果，葵轻轻拍手，“首领，恭喜，我们预想的基地进度要推迟几个月。资源勉强够生存，考虑下运输或调配的成本吧。”
属下发起火来还真有点气势。
我“唔”了声，没怎么生气，“原本还想着要把豁口打开点，看来是不需要了。宇智波和临海的城主关系不错，以这里高山地貌催生的珍惜草药为敲门砖商量海运，开发出来的石油也有销路。”
“紧急联系联盟的后勤，准备批物资送往海边，交易条款交给宇智波田岛。”
……可恶!
这就是当首领的从容么!
想要趁此机会让首领多注意自己的葵抬头看天:自家大人乖巧认错的样子，是不是永远不可能出现了?
“嗯，接下来是要感谢重明。”
我道，“大家都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建造研究所。虽然此片地界隶属风之国，可这绿洲，是重明私人占有的。”
“它不在意被人使用不代表我们就心安理得，记住，没有什么东西是白来的!”
刚刚还神态活泼的女孩瞬间安静下来。她眨着眼睛，决定待会就去和尾□□流:
首领做出的指示就是正确，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挑衅，任何!
简单敲打完见战胜了尾兽就有些得意的部下，我开启下个话题，“风之国大名回复我们的拜帖了吗。”
“没有。”扉间摇头。他曾见识过这片土地上的大名，那句“又蠢又毒”不单单是气话，还有来自他本人的直白的嘲讽。
他永远忘不掉风土交战时，千手俘获的风之国忍者精神状态。如果说火之国的忍者是互相杀红眼，土之国的是麻木不仁，那么风之国的就是身心俱疲。
从他们苦苦挣扎的外表，到行尸走肉的内心，都能看出主君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那，想必今天可以给出回复。”
我说，眺望已经轰开出大口的山脉。
和尾兽打架自然也不能算单纯的打架，毕竟，还有什么比压制“天灾”的忍者更为可怕?
人，永远是畏惧人的。
“新追加条消息，我欲前往贵国国都的东大寺。”
站在风中，我微微地笑，“听说那里有重明的好伙伴，路过风之国理应前去拜访。”
“敬·上。”
1.火之国沿海城主和风土打仗千手参与的信息，见前文水之国篇。每个国家的忍者特质也是不同的。
长子继承制同样是前文设定，来源为日本的同名制度。
2.小剧场
感受到重明气息的守鹤:垂死病中惊坐起。
风之国大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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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稽首篇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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