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一辈子也下了不少墓了。墓里有形形色色的人,地上有奇奇怪怪的事。而今天也只是形形色色的人和奇奇怪怪的事同时出现而已罢了。那些他找的野路出生的土夫子们居然抬了个竹轿子过来,上面坐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小姑娘,全部的黑发绾在后脑勺那儿,插了根镀银的钗子。
领事的本地人说,她是肉/人。
后天养出来的吗?瞧你这得意的样子。吴三省吐槽。
肉人在道上用语,并不指那种穷山恶水之时留着吃的人,那种叫菜人;肉/人嘛,虽然也是来吃的,但是留着勾脏东西的,要么天赋异禀,要么后天花大钱养出来的。很明显这个穿倒袖宽袄的妹子就是后天养出来的,养她的村子靠肉人赚了不少钱,估计回本也快了。他们叫她“阿四”。
“阿四,你下来吧。”
阿四——这个姑娘垂下漆黑的眼睛,看着还是个小孩,比吴邪大不到那里去呢。但你就是从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感觉不到,好像那只是两颗漂亮的玻璃珠子。盯着她好一会儿的吴三省才发现,阿四的脖子挂着铁环,很粗很厚——不要再看了,吴三省想,收收好奇心,别人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她跳下轿子时,就像一只黑猫跃了下来,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时候那些轿夫才长吐一口气,放松了下来,阿四的两只脚上都扣着个大铁球,应该有婴儿头那么大了。那她还那么轻盈,可见功夫不凡。
见个脸熟后,吴三省回队伍里重新整顿行李了,临走前看见解开铁链的阿四被抱进了竹筐里,阿四沉默地蹲了下去。
龙头村的人带着吴三省一伙人迈进山里,绕着山腰走了好久,他们才停在一处不明显的新土旁。吴三省顺便看了这里的风水,有山有水,山连绵不断,水依存细流,这个盗洞大概是在龙的爪爪旁,他流了三滴汗下来,一只正在长的小龙?
他们挖开了新土,走了约一个半时辰左右,才正式进了墓中。
下了墓后,那些人就给阿四放了血。她的血有点甜味,应该是药材入骨的结果吧,他们谨慎地把那个竹筐丢到下降的墓道旁挂着,有血滴滴哒哒掉了下来。这个墓很邪,可不是吴邪的邪,前面折了不少人,吴三省也是花大钱买了消息,又请了龙头村这一帮子人,才准备来这里探探底。
有细长的肉须拉长,密密麻麻绕上了那只竹筐。它们没有脑子,兴奋过度地钻进洞眼里,好像早已经扎进里面人的皮肤,饮起血来。肉掀起来的声音很温柔但又太黏糊糊了。
肉须越来越多,筐子被扯下洞去。
也没有过多久,下面传来石头敲石岩的声音。龙头村的领事人阿桂打了个手势,冲吴三省点点头:“安全了,他让我们下去。”
潘子冷着脸说:“她不过一个探路的肉/人,你就这么信任她?”
阿桂不生气,反而有点滑头地说,好,那他再去确定下。他径直走到洞口那,吹了声鸟哨,才把阿四拉了上来,然后用刀划开她的手指,五个指头一起,血又流了一地。阿四整个人塞在竹筐里,仅仅露出放血的手臂——上面全是深深浅浅的疤痕。
没有肉须再来了。
吴三省沉默地看着那个不到十三岁,甚至可能更小的孩子。阿四窝在阴影里,安安静静地也看着他。流海遮挡了她的眼睛,只留下眼角两颗竖平行的小痣。她像个死人。
“走。”吴三省毫无波动地说,潘子抢在他前面滑绳子跳了下去。
走在下面,才发现那些肉须已经全都死了。月盈则亏,吴三省脑袋里冒出来这句,不,这些东西是毒死的。他肯定了这个新的想法。这是一个封闭的墓室,他踩着尸体们摸向墓室的墙壁,上面刻着一些乱去八糟的字。字里行间中有个窄穴,肉须应该就是养在里面的,他点起油灯,那些字组成两句话:
“先生布置的作业好多。”
“儿九龄而夭,其性顽劣,唯孝向学。悲泣止郁,竖碑于此,已有数年,守灵几载,惟愿我儿无灾无难幸来生。”
古代认为孩子早夭是不吉利的,甚至父母还会写祭文来镇压孩子的灵魂。但立下此碑的人寥寥数语却在平静中透出死寂的悲伤,不过吴三省更关注的是:这个碑绝对原来不在这里。石碑上有风化的痕迹。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阿桂早就揪着阿四的衣领出了竹筐,他们的手指在一些细微的缝隙那摸了几下,阿桂问:“有没有感到有风在吹。”他一边又给阿四把手指绑好绷带,两个人凑得很近,命令道:“去把这个机关解了。身高不过就找我,我抱你。”
阿四没有点头,也没有做其他的动作,直接伸出两根手指狠拧上一处石砖和石砖之间,硬是逆时针转过两个周天,再朝上一撞。就算是吴三省这个机关小萌新也能看明白:这个机关也太简单了。墙顶向下八寸,出现了个六寸的小洞,洞很小,成人根本无法通过。
然后阿四开始脱掉那身压蓝花印的袄子,她瘦又纤细,身上只剩下一件白底衫和一条宽大的蓝细条纹四角裤衩,极不合身。新衣服她甚至叠了叠才放在地上,然后沉默地踩上阿桂的手,爬了进去。
然后又是石头敲击的声音。
咚咚嗒,塔,咚咚咔。
阿桂好像笑了一下,或者只是扯了扯脸皮:“都往后,他要开门了。”他学着小鸟尖叫了一声。
噼里哗啦马上掉了一层灰下来,甚至有黑雾弥漫开,门不太灵活地向下陷去,里面的阿四动也不动,就硬站在那前面,手里握着根掰开的钗子,头发散落在肩上,幽郁地像个鬼。阿桂抖抖衣服,才说:“过来穿你的衣服。”然后他就为大主顾吴三省解释:“这个机关是在里边装上的,阿四刚才也只能从外边挑里头机关的边,就开了个小洞,不过不知道修这个墓的人为什么要留个小洞。”
吴三省没有说话,但也确定:阿桂的确卖了他一个好路。这是一个盗洞,他非常肯定,这更是一个把新坟修在旧坟上的盗墓贼留下的盗洞。
这是一个双层墓!
他要赚大发了。
吴三省想这些的时候,阿四又重新回了竹筐里去。
他们继续深入。
女装小男孩,头发是白的(喂药喂的),但是主角有染头发的习惯,所以头发半黑半白,在后脑扎长辫,上面系铁环。养在盗墓贼村时是当妹子养的()穿袍裙那种()没有什么表情,性格很冷淡,但是对记忆里仅剩的○○白非常执着。
有耳洞,平时穿红绳。脚踝上有伤疤,绑过铁球防逃跑。脚步特别轻,力气很大,手指灵活,血肉吸引小动物,但真的有毒。用动物形容就是小黑猫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少年时期了,中性纤细,轻盈美丽
阿桂嘛一个原创角色,可以说每一个超过我三行字描写的角色都是水晶宫预备役()三叔我先石更为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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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盗笔总/攻 肉/人大补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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