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无聊了,”迪恩越过萨姆,一把抄起了他未饮的啤酒,“吨吨”灌了两口解渴,“我们刚刚摆脱了恶魔的契约,今天是个没有‘工作’的平安夜,而且银行家还出了个不错的收价——放松一点怎么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说实话,萨姆对“及时行乐”这个词有很强烈的心理阴影。
上次迪恩生命将尽的那段时间,就是如此疯狂地、甚至是报复性地挥霍着自己。
萨姆一口气上头,却还是没有继续扫兴,只是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迪恩抬到嘴边的酒瓶一顿,手沿着吧台放平,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弟弟旁边,“嘿,怎么今天这么不在状态。”
他神情自若,像是随口一问,可眼底的担忧却是实实在在认真的情绪。
担忧先前的恶魔血还在影响着萨姆,担心罗德口中那个“契人”的身份会对萨姆不利,担心弟弟对脱衣服都不感兴趣、一本正经憋得太久说不定会心理变态……
好吧,最后一条是他瞎担心,但萨姆状态不对却是事实。
进酒吧之前,萨姆可不是这样的状态,迪恩甚至耍宝似的调侃道:“贤者时间,不|应|期?”
萨姆死鱼眼抿着嘴,就差把无语两个字刻在自己的脸上了。
“开个玩笑。”迪恩在弟弟犀利的眼神中讪笑了几下,“但是认真的,怎么了?”
还不等萨姆组织语言,他就压着身体前倾,半威胁道:“不许说没事,给我好好说话。”
这老大哥的姿态让萨姆喉结一动,咽了口唾沫,几番张嘴,才出声,“……我不知道。”
在迪恩谴责威胁的眼神里,他只能再次强调,“迪恩,我没有隐瞒,而是认真地说,我不知道。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像是、像是……”萨姆拧着眉毛纠结,法律院入学考试174分选手此刻搜肠刮肚,却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我不知道,很难形容——兴奋?”
迪恩一挑眉,一努嘴,眼神飘向舞池,“兴奋的解决方法在那边。”
“……不是那种‘兴奋’,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情。”萨姆揉着眉心,强行形容,“恐惧、愤怒、期盼——好像都有一点,也好像都没有。”
“你把我弄晕头了,高材生。”
“你确定晕头不是因为喝多了吗?”萨姆把属于自己的那瓶啤酒夺了回来,一口闷到了?。
啤酒低度很低,也只有不到半瓶,但细密的气泡却顶在喉咙里,加重了那种不适感,“Oh god,好苦!”
萨姆转过来酒瓶,看商标,看配方。
不是他们兄弟俩常喝的牌子,但也不是陌生的牌子,怎么今天的味道尤其怪。猎人的习惯性本能让他马上警惕了起来,“酒有问题。”
也不能说萨姆草木皆兵,远的事不说,直说近事,在马里布的酒吧里,他们不就差点喝下了带有吸血鬼血液的酒吗?
啊,不对,迪恩是已经喝下去了。
如果当时是迪恩自己的身体……后果不堪设想。
萨姆站起身,被苦得湿漉漉的狗狗眼都遮挡不住那股凶劲,甚至到了积攒着些戾气的地步。
他最先怀疑的目标,自然是正站在吧台后忙碌的酒保。
“别冲动,猛男(Easy Tiger)。”迪恩不用抬头都察觉到了萨姆异常情绪,他伸手到萨姆眼前,连打了几个响指。
接着,他才把已经空了的啤酒瓶拿来闻了闻,“苦吗?我怎么觉得挺正常的。”
他毕竟是先喝上半瓶的那个。而且,在开瓶之前,他也习惯性地速检过瓶盖和瓶身,并没有问题。
比起各类的调酒,这样整瓶未开封的啤酒不仅便宜,而且也更安全、更容易检查,这本来就是他们选择酒类的潜在倾向。
“反正就是不对,味道不对,那个人的眼神也不对。”萨姆指的正是那个不知名姓的酒保。
这句话出口,不用迪恩反应,萨姆自己都意识到,他似乎有些诡异的神经质——他的指节捏紧,正随着自己的话语咔咔作响,仿佛随时都能和人动手一样。
这不正常。
不是特殊压力日积月累后出现的状况,而是突然的、毫无征兆的症状。
——没错,绝对称得上是“症状”,而且是绝对异常的症状。
迪恩严肃起来,开始无声地回忆萨姆出现异常前的每一个细节——比如,和萨姆接触的人,和萨姆接触的物……
但这类问题所涉及的明显不是自然的范畴,异常源头的潜在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看上去像是女巫的手段。”迪恩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所知道的所有超自然生物的特征,最终锁定在女巫身上。
但女巫是人,而且大多是可以正常融入人类社会的人。所以女巫比其他大部分超自然生物更有逻辑,也知道要避开猎人活动,所以鲜少会有女巫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搞无差别伤害。
但要说精准目标,萨姆和迪恩现在绝对仍在恶魔的清算单子上。
女巫的不同种类里,有一类女巫完全依靠供养恶魔来获得力量,自然也需要为恶魔鞍前马后。
如果是这一类的女巫,攻击萨姆就合情合理了。
迪恩起身,示意萨姆抬起手来,方便他细细搜身。
“如果是女巫,隔空施术,就一定有巫术袋。”
也许是什么时候,偷偷放到他身上的……
“等等,迪恩,我可以自己来。”萨姆话没说完,就被迪恩一个用力的眼神顶了回去。
不知是身处大庭广众之下的原因,还是青春男大(独立版)被哥哥眼神训诫羞耻感,萨姆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紧绷极了,精神也如弓弦一般被拉紧,感官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被放大。
空调的冷风吹过额头、嘈杂DJ掩盖下的八卦、高跟鞋皮鞋相撞的声音,当然,还有迪恩的手。
“嘶,痛!”萨姆缩肩,向后退了一步,用力甩开了迪恩的手,“搜身用什么劲,不能轻点吗?”
迪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萨姆的胸口,眼神顿时变得更加怪异。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说起来不算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他们兄弟俩的疼痛阈值很高。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缝合伤口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家常便饭,靠喝酒硬扛贯穿伤都不止一次发生过……萨姆在成长的过程中确实抱怨过无法过上正常人、普通人的生活,但却从未因为伤病而喊过苦喊过累。
而此时,他明明没有用力,萨姆却会喊疼?
迪恩拧着眉,脸色一变,视线从萨姆的眼睛挪向了舞台后的厕所,努了努下巴示意,“现在!”
疼痛无小事。
尤其是会让他们温彻斯特人喊疼的,就更不是小事了。
迪恩担心有什么暗伤,当然要亲自查看。萨姆自己也一样,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身体上的感觉。
那种蔓延在皮肤下的、细密的、如同有千万根针扎在血肉骨骼中搅动的刺痛,绵长、难熬、毫不间断,甚至还在不断放大。
但他身上不应该有伤。
开厕所门时候,萨姆已经明显在弓腰,手虚虚地扶在胸腹前,显然疼痛已经开始逐渐超出萨姆的承受范围。
酒吧的厕所总是有些“热闹”的,但此时的迪恩却来不及在乎外人的感受。
正站着解决生理问题的人被猛然撞开的大门吓得一惊,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其中一个闯入者已经急不可耐地扒起了另外一个闯入者的衣服。
更重要的是,两个人又高又壮,看上去很不好惹,尤其是弓身的那个,简直像是一座小山。
惹不起,在充斥着究竟和各种冲动的地方,最好不要惹这样的对象,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倒霉蛋路人还是忍不住腹诽:不是,大哥们,真的这么着急吗?难道隔间的路程很长吗?
这人眼角抽动,一下子就尿不出来了,只能系上腰带,绕开有些凶的扒衣直播,一边小跑着出去,一边放大了点声音骂骂咧咧,“艹,就不能在厕所只干厕所的活吗,真是什么都干,MD。”
萨姆大概是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但真正被大脑识别的声音却非常弱——因为太痛了,疼痛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就已经迅速飙升到了他的忍耐极限。
“撑住,萨姆——萨米?!”
迪恩用手撑着萨姆的下巴,大声呼喊着弟弟的名字,后者的视线已经开始虚焦,眼神涣散着仿佛失去了光彩——情况就这样毫无理由、毫无征兆地急转直下。
急中出错,迪恩越是着急,越是剥不开法兰绒上的扣子,他干脆抓着萨姆的衣襟,将衣服撕开,蹦断了线的森绿色扣子散落在地上,此起彼伏的“啪嗒”声尤让人烦躁。
可当衣服真的被撕开,萨姆的身体展露开来时,迪恩却愣住了。
兄弟俩经年累月锻炼的身体都是一样的结实精致,淡淡的疤痕让他们的皮肤不够光滑,反占有印记纹在正对着心脏位置的左侧胸肌上。
每一个地方都是迪恩说熟悉的萨姆,但唯独就是没有任何新的伤口,更不存在能够肉眼可锁定的疼痛元凶。
抖一抖扒下来的衣服,里面也没有任何巫术袋的存在。
这就更找不到问题的源头了。
正在此时,萨姆的身体突然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抽走了他的力气,他瞬间倒了下去。
迪恩瞳孔地震,赶紧撑住了萨姆失力的身体,“萨米?萨姆——!?”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位置,那种重复的、似曾相识的无助顿时和萨姆的身体一起,压在了迪恩的胸口。
可怕的记忆重新浮现,让人颤栗。
——任何时候,都是未知的最可怕。
虽然我非常嗑温彻斯特兄弟,但我发誓我没有在刻意的写CP,温彻斯特兄弟他们相处确实自带氛围,互扒衣服只能算是小事。被搜身时强调紧绷也不是麦麸,确实是有和剧情相关的特殊原因,后面会解释。
以及,可恶,写到这里才感觉有点后悔,这个故事从罗德的视角直接展开,虽然更方便描述罗德的感受,但一些设想的案件细节没有办法在这个视角展开,我决定案件末尾插入受害人视角的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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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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