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展现在观众老爷们屏幕里的是明亮的机舱和即将暴毙的冤种哥——身后老远坐最后一排的三人小team。
新奇的夜樱镜眼睛亮亮的,看见啥都想戳一戳,以至于飞机都要起飞了,还没系好安全带。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在玩?不是都带你坐过好几次飞机了吗?还没玩够?”
刚升高中不久的工藤新一已经锻炼出了极强的带娃能力,半哄半求着给渴望自由的小飞鸟扣上了安全带。
好在夜樱镜是个听话的乖宝宝,虽然还是想玩,但飞机已经要起飞了。
对世俗不感兴趣的工藤新一显然不理解健忘症每次坐飞机都有的新奇感,于是夜樱镜戳了戳右手边的毛利兰:
“坐飞机还是好玩的,对不对小兰?”
一向很宠夜樱镜的毛利兰点头:“是的是的,是好玩的——不过,你那天是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能翻窗户跳下去呢?我们教室可是在三楼诶!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要不是中道拦着、新一差点就跳下去找你了!……”
——之后就点着夜樱镜的额头开始念念叨叨,直到夜樱镜保证下次再也不跳窗。
被念叨的镜偷偷连线狱也:听到了吗狱也,下次走门口。
脑波另一端的狱也:好哒~
起飞之后,夜樱镜新鲜劲总算过去,但又开始无所事事,左看右看,不是在睡觉的工藤新一就是准备睡觉的毛利兰,看起来是没一个人会陪他玩。
欣然决定随大流的夜樱镜也扒拉出毯子盖上,准备睡觉。
本来还以为会睡不着,结果机舱内的灯关了没一会,浓浓的睡意就袭击了夜樱镜,成功把他拖入了旧事的梦乡。
只有在梦里,才会有那些早就被遗忘的记忆——
……
夜樱镜完全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也完全没有关于家人的印象,好像从他睁开眼睛起,就顶着小黄帽、穿着幼儿园的小制服,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好像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玩闹,在老师的照顾下度过一天的幼儿园生活——
好像也不是一个人,每天还会有一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姐姐定时来陪他坐一会,跟他说会话,哪怕得不到他的回应。
那个时候,他还戴着郁金香的名牌,自己住着空荡荡的大房子,每天重复着仿佛被编写好的生活,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毛利兰来找他说话的短短几分钟。
“镜同学,我跟你说哦,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只很漂亮的小狗狗,它也是金色的,就像你的头发一样……”
毛利兰这天也是照例来找夜樱镜分享每天遇到的小美好,也依旧做好了收不到回应的准备。
“那只狗狗,我也看到了……”
但出乎意料的,毛利兰听到身边一个软软的声音弱弱地说。
稍稍愣了一下,毛利兰开心地笑弯了眼睛,继续给夜樱镜描绘着小朋友观察到的多彩世界,偶尔夹杂着几个夸张可爱的拟声词和动作,更显得童真。
夜樱镜抱腿蜷缩着,脸埋在膝间,虽然还是没再说话,但会点点头以示回应。
“那镜同学,我明天还来跟你玩哦!”
临放学,毛利兰依依不舍跟好不容易才开始跟她说话的夜樱镜挥手告别。
夜樱镜顿了顿,也抬手挥了挥,走着既定的道路,回他空荡荡的“家”。
循着规则跳舞的人偶做出了改变,规则于是要给他一点教训了。
——不过夜樱镜真的记不清了,哪怕是在梦里,也勾勒不出曾经一起欺负过他的那些孩子的模样,回忆不起那较之死亡而言微不足道的疼痛,听不清那些难听到不像是孩子能说出来的恶毒言语,也想象不出那盒被打翻的果冻到底是什么味道。
虽然也偶尔受到过保护,但那一点温柔只能保护住心底的一丝清明,夜樱镜一直那么浑浑噩噩的在排挤与欺凌中偷生,试探着接受被施舍的温暖阳光、以寻求一丝慰藉。
直到胸前的郁金香变成了樱花,强势的阳光灼伤了夜樱的花蕊——
硬要说,夜樱镜和工藤新一初见并不怎么美好,也不怎么体面。
对夜樱镜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公园的儿童乐园,对他抱有敌意的孩子,把安然荡秋千的他拽下来,推到另一边沾了水的沙坑里去——没什么特别的,每次都这样而已。
夜樱镜习惯了,自然也听不见那几句说来说去都差不多的谩骂,习惯性的蜷起自己开始神游,可落在后来又是刚搬来的工藤新一眼里,就是直观且本质的欺凌。
正义感十足的小侦探不会坐视不理,于是他怒火中烧地冲上前去,挥舞着自己沙包大的拳头——最后自己也落进了泥坑里。
身边突然多了个陌生面孔,夜樱镜有点疑惑,眼睛慢慢看过去,逆着阳光,他被一个并不比他强壮多少的孩子护在怀里。
声音是嘈杂的,多半还是那些大孩子的不满,间或有几下打在他身上,但还是护着他的工藤新一承担了大多数伤害。
一场单方面的暴力再次结束,施暴者嘻嘻哈哈地结伴走远,而原本的受害者被天降的拯救者保护,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言谢。
工藤新一也没顾上身上的疼,拽着和他一样脏的夜樱镜出了泥坑,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一双眼睛瞪大了盯着呆呆的小孩。
——他看起来很生气。
“你干什么不跑啊!你是傻子吗!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
——我还是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好了吧,不说话别人就会走掉的。
不会有那么多笨蛋,会来关心一个不合群的怪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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