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我杀掉Mimic首领的时候,横滨上空的太阳恰好落下。
大雨倾盆,我仰起脸看,眼睛被砸得发疼。
走出教堂的门前,很难想象到这最开始只是小小的一滴。
于是我笑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
“嗨。”
“……”
“您在生气吗,中原大人?”
中原中也阴沉着脸,抿唇不语。
他的身后是乌压压的部下,却在用象征叛徒的手铐铐住我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不要反抗”。
“不要反抗,山口。”
像是生怕我没听见似的,中原中也又说了一遍。
他的眼底似有寒霜,复杂的情绪涌动,最后好好地执行了首领的命令。
我跟在他身后走。
每走一步,崩裂开的伤口便流下一点血。
它们落在水洼里,很快就被雨水打散了。
兴许是现下的气氛太过沉闷,我开玩笑地说,您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对您动手。
可中原中也似乎却并不开心。
少年咬牙,脸部肌肉绷紧,最后沙哑着声音骂我“连太宰都不如的白痴”。
我不关心这些。
我只隐约想起,离开织田作的家的时候,优问我:“姐姐,你还会来看我们吗?”
我蹲下身,和他拉钩,说当然啊。
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连织田作也不能告诉。
优说好的,那等下次见面,我带来的高达模型他们一定已经拼完了。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合上门,在警笛越来越近的声响中,用异能把门口堆砌的尸体黏成了肉泥。
我想我是应该感谢这样的能力的。
在佐藤树人还是我老师时,他曾说过,用鲜血和生命浇灌的鲜花,在来年春天一定会开得更漂亮。
可我知道,我的春天已经过去。
Mimic的首领提早死去,森鸥外的计划泡汤,拿不到异能开业许可的他大概恨不得杀了我。
我感受不到恐惧。
再次进入那间阴暗的牢房时,我恍惚中又见到了太宰的影子。
于是我担心的事开始变成他送的裙子被我弄坏了。
皱巴巴的,浸了雨水和血水,再过不久就会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太宰一定会生气吧?
我靠着墙壁坐下,几乎能想象出他瞪大眼睛抱怨我没良心的语气。
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在胸腔中弥漫开来。
墙上的烛火烧啊烧,我垂下眼,连神色也变得温柔。
中原中也说,太宰被派去了分部出差,回来至少要五天。
我比谁都清楚,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我曾经以为我的旅程还很长很长,早知道那时是件太宰的最后一眼,我一定还要和他说好多好多的话。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人来到世间就是受苦的,只有在苦难中不断挣扎,才能抱着悔恨这种心情活下去。
织田作来看我的时候,说活下去才会幸福。
我手脚冰凉,血液的流失甚至让我不能站起来与他对视。
但我告诉织田作,我已经很幸福了。
织田作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又说“谢谢。”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优那几个叛徒约莫是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我。
我说没关系,我没有要刻意救谁,只是为了太宰才做的。
但那样的话,好像这几年来,我偷偷带给那群小鬼的玩具就无法解释。
于是我想了又想,只能用“谁让他们喊我姐姐呢”来说服自己。
我大概是真的很想有属于自己的家人。
以至于佐藤树人来看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再骂他狗头军师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蠢好了,奈奈子。”他站在铁栏外,边说边摇头叹息,俨然一副惋惜的口吻。
……
好的狗头,再见狗头。
佐藤树人噗地笑出声。
他的肩膀耸动,指着我说“你这样子可真狼狈啊”。
一盆水就这么泼到了我身上。
负责看守的人因此吓了一跳,正要上前阻止,却被佐藤树人打发了回去。
男人的语气散漫,眯着眼说:“我只是为首领分忧——惩罚一下不自量力的叛徒,怎么想也不过分吧?”
我注视着他的神情,舔了舔因缺水而干涸的唇角,就这么活到了第三天。
地下室的光线昏暗,我看着佐藤树人离去的背影,不甘心地笑了。
“老师。”我叫住了他。
佐藤树人回过头来,神色不明地与我对视。
我打起精神,嘴唇一张一合,最后郑重地说出来的话只有“再见”。
我的处刑日定在了第四天。
我最后还是没见到太宰。
有些时候,不是我的东西,终归还不是我的。
我有些遗憾,因为我和太宰约好,在我十八岁的那天,我们去买一张飞往京都的机票。
我们会在那里度过无忧无虑的七天,没有工作,没有烦恼——然后在第八日的清晨,充满朝气且爽朗地死去。
我从不惧怕死亡。
但时至今日,我又有些庆幸。
至少我爱的“太宰治”有一点是没变的。
活着。
多好啊,活着就有奇迹。
那样的话,说不定某一天他还是会在横滨的某条河里捡到一只白色的小老虎。
芥川总是和小老虎吵架,吵着吵着说不定就动了手,太宰懒得管这些,独自一人走啊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侦探社楼下的咖啡馆。
他能在那里和织田作干杯。
一想到我爱的“太宰治”还有活着的可能,就连罗生门刺穿我胸腔的时候也不觉得痛了。
我失去重心,跪倒在地,还没撑一会,又被人架着站了起来。
人们议论纷纷,说芥川龙之介竟然也有失手的一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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